◇ ◇ ◇
月色正圆,还有几颗星星正在天边顽皮地眨着眼睛。
「方小姐平常喜欢做些什么消遣?」
「在、在家,看、看书,听音、音乐。」她据实回答。
「那么,如果是到外面走走呢?方小姐会想去哪里?」
「我、我只想待待在家、家里。」她的黛眉微微蹙起。
「方小姐喜欢什么颜色?白色吗?」
「哦~~不、不是,是哥哥说我我……穿白色很、很好看。」所以,她也才会常常穿着白色的衣服。
听她哥哥长、哥哥短地说话,陈仲明已经有点打算放弃了,他干笑几声说:「方小姐和方先生的感情真是不错。」讲白一点,她八成是有恋兄情结。
「嗯!对、对呀!」虽然舌头打结,方心亚却很认真的回答,短短的字句中充满对兄长的孺慕之情。
到此,陈仲明正式放弃对方心亚的「追求」。
陈仲明看得出她心中只有一个哥哥而已,在失望之余,他只能安慰自己,唉!他才不过刚出师,应该还不算身先死吧!
「方小姐,你想不想进大厅?我送你进去好不好?」陈仲明截至最后一刻,仍维持着绅士风度。
「好……不、不必了,我、我想留、留在这里。」本来是想答应的,却在最后一刻改变了心意,方心亚决定留在原地继续呼吸新鲜空气,远离闹烘烘的大厅与人群。
陈仲明见状也不再劝说,自己往屋内走去。
看着陈仲明离开,方心亚心底有一点点的歉疚与自我厌恶。
她知道陈仲明为人不错,也想和她做朋友,但她就是太害怕,只想将他推得远远的,用距离来保持安全。
这种想法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在她心底根深柢固的成长。
「可、可是,我、我也不是故、故意……」方心亚难的垂下头,对着一朵红色小花喃喃自语。
「故意什么?」
「故意不、不想和陈先、先生说、说话,我……」
咦?不对!她后知后觉地吓了一跳,差点放声尖叫,是哪个人在回答她的自言自语啊?
「嘘~~」她才一动,纤细的柳腰上就多了一双大掌,一个有力的男性下颚往她的发顶一靠。「哈罗!你忘了我吗?」
「不、不,不……」怎么可能会忘?听他的声音,不就是她那个「光溜溜的噩梦」吗?可是,那不是只是梦而已吗?
「你、你,你……」
「不不不、你你你,接下来是什么?」是是是,还是我我我呢?他无奈的将她的身躯往后一带。
转瞬间,方心亚便靠上一个坚实的男性胸膛,浓烈的阳刚气息立即将她包拢在其中。
方心亚立刻慌了、乱了、昏了、迷了,「我、我、我……」
他终于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浑厚的嗓音自她的头顶传来。「我的天!接下来该不会就是『他、他、他』了吧?」
方心亚对这句嘲讽的话语很敏感,她顿时有点难过起来。
此时,她只觉得自己既丢脸又难堪,眼眶也偷偷的红了起来。
「该死!」那「噩梦」陡然停住笑,动手将她扳过去面对他。
来不及惊呼,方心亚只能紧紧的闭上眼,不想看到别人脸上懊悔的神情。
「你走、走……」好丢脸,为什么她连赶人走的话也会说得结结巴巴的?
「我不会走的。」 「噩梦」非但没有被她赶跑,反而更加坚定了意志,而且,话语中好像还夹带了好玩的笑意。
「你、你不、不要脸!」方心亚因气愤,竟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尖叫冲动。
好过分喔他!
这个人怎么这样赖皮啊?他占了她那么大的「便宜」后还要卖乖?呜呜呜……可怜的她怎么会遇到这种坏人啊?
那个「噩梦」兼「坏人」发出邪邪的笑声,「是啊!我的脸早在八百年前就不想要了耶!」
「你、你……哥哥!唔……」原本灵机一动想呼救的小嘴突然被一张男性唇办全面罩住,他的灵舌强力的撬开她的贝齿,温柔而深长的汲取她口中甜甜的香津。
「啊?」被他猝不及防的攻击,方心亚吓得眼睛与嘴巴一起张得又圆又大!
但理所当然的,这下子就更「方便」他的进攻了。他的眼深邃地锁住她的,充满男性麝香的鼻息在她的脸上留恋徘徊,樱桃小嘴则被吮吻得又红又肿……
「你!我、我,随、随……便吻、吻……」方心亚昏沉沉地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语无伦次的胡乱嚷着。
「咦?你是在嫌我吻得太『随便』啦?」黑眉恶作剧地高高挑起,仿佛感到兴味十足。「那——我只好再认真一点罗!」
「啊?」不是不是不是!方心亚都还没回魂,也来不及表示她的抗议,就已经又被他认真的吻夺走了呼吸,她的思绪也再一次陷入无法思考的浑沌之中。
「嗯……」一声好长好长的叹息自他口中逸出,「我该死地想你这张香甜的小嘴,你这身细致的肌肤,你这双美丽的长腿,它们当初是怎样紧紧的缠在我身上……」
「住、住、住——」他干嘛讲得脸不红、气不喘?人家她可是听得都快羞愧而死了呢!
尽管她实在不太记得自己曾经和这个男人发生过什么「圈圈叉叉点星星」的坏事,但是,他讲得这般活灵活现,她真的快「冻未条」了。
「住口!我不记、记得,什、什么都不记、记得!」因为过于羞愤,她最后只能啜泣起来,举起粉拳用力的捶着他那硬邦邦的胸膛。「可、可恶!我不、不、不……你别、别出现!我不记、记得……」
「喂~~好了啦!」他本来只是想闹着她玩玩而已,没想到玩过头了,他紧张地握住那对小拳头。
「别哭别哭,你一哭,我、我也……」话还未说完,他已将她的头固定在自己的胸前。
方心亚整张小脸埋入他的衬衫与领带间,间接的感受着他起伏的肌肉,耳边居突然传来一阵——
哭声?!
那A按呢?他是男生耶!
◇ ◇ ◇
他在哭?
这种、这种——比天要塌、地要裂、恐龙要重回侏罗纪更不可能的「大条代志」怎么会在她的面前发生呢?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惹你伤心难过的。」他说得哽咽万分,「我是真的好高兴……好高兴能再看见你,你……你这个死没良心的小东西,把我『吃干抹净』后就想落跑吗?你这样好像就有点不负责任了耶!」
没良心?
吃干抹净?
落跑?
他到底在讲虾米碗糕啊?!怎么她愈听就愈给她不懂呢?
「想当初,你在酒吧里乱得一塌糊涂时,莫名的抓住了我……」抓住了他的心!他故意有所保留地不将心底真实的感受说出来。
「我、抓你?!」怎么可能?
如果不是被他拥得太紧,她还真的想低头检查一下自己的手——奇怪?她是用左手,还是用右手抓他的呢?
「是啊!」他故意又哀声叹气起来,「你把我抓得好紧好紧喔!」所以,他才会一路追着她跑。「我根本没有办法走开,你又那么可爱,还主动勾引我……」
「主、主、主……」闪电仿佛在她的脑海里劈过来、劈过去,她知道在她的生活中常有一些没有记忆的「空白时刻」,本来她是满困惑,但却很安于接受这种状态,可如今……她却做出一些「伤天害理」的勾当耶!
我哩咧!她小小的心灵一下子就变得粉沉重。
「然、然、然……」然后呢?好丢脸喔!但她还是非问不可。「我、我就、就把你给、给、给……」
「『强』去了!」见她「给」不出来,他就好心一点地帮她「给」下去啦!
让她ˇㄕ了吧!方心亚在心中哀嚎,她怎么会做出这种「天地变色」、「惨不忍睹」、「人神共愤」的丑事呢?
「呜呜呜……皇天在上、后上在下……青天白日满地红呀!想我司马炎尘一生的清白、一生的清誉、一生的幸福,就这么被你毁了,你你你……给我说!」哦喔~~他快不行了,在满嘴胡言乱语之际,他高大的身躯还控制不住的微微震动起来——当然是因为偷笑忍得太努力,快要破功的关系。
「说、说什、什么?」方心亚吓得屏住气息。
天哪!他怎么还在哭啊?古人不是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吗?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哭得像个漏水的水笼头?而且怎么都滴不完啊?
他突然将她推开些,蓄意抬高她的下颚,好让她清楚的看见他「羞答答」的害臊表情。「你——要为我的『清白』负责。」话绕了一大圈,总算又回到原点。
「负、负责?」
「对咩对咩!」现在他摆出一脸愤慨的模样。「你做了什么『好事』难道不必负责吗?以前你学校里的老师是怎么教你的?知难行易、知易行难,知之者为知之、不知者为不知、后知者……咦!你有什么问题?」他绕口令正说得尽兴,突然被人打断,他有点不太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