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忘记自己正在昏迷当中,李昕发出恐怖的叫声,捂着备受“欺凌”的耳朵跳起来。
独孤昙姿势不变,表情有些无辜地看着他。
“你干嘛拉我耳朵啊?会痛耶!”说“拉”是客气了,正确的说法应该是“拔”才对。
“我以为你死掉了。”独孤昙回答,她不知道这样的答案听入他耳中,竟解读成了不同的意思。
“拜托!就算我真的死了也不用——咦?你刚刚说什么?”敢情小美人是在关心他?“啊——我好幸福喔!”李昕马上自我陶醉起来。
见他高兴得莫名其妙,人也没什么大碍,独孤昙便欲起身。
“等一下!”李听双臂一张,就这么搂住她的小腿。“小美人,你别走呀!你好没同情心、好没爱心、好没恻隐之心、好没良心、好没真心,好没——”呃!等一下,还有“什么心”来着?“不管啦!反正你不可以就这样丢下我不管!”
“什么?”独孤昙的美眸差点喷出火,纤细的柳眉紧蹙。
她“狰狞”的模样非但没有将李昕吓到,他反而更是露出猪哥笑容,状似垂涎三尺。
“哇!小美人,我不知道你生起气来更是漂亮得紧耶!你是怎么办到的?我那些青青、小玉、柳儿、香儿……她们全都没有你这等功夫,好强喔!”他状似陶醉地比较着。
可恶!他那些什么青青、小玉、柳儿、香儿的没有她“强”又怎样?独孤昙并没有因为这一番的“赞美”而感到开心,反而是让胸口那把无名火烧得更旺,原本的讨厌感觉瞬间恶化成不可收拾的怒火!
生平第一次,她彻彻底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李昕一骨碌从地上翻身站直,并将嘟着嘴巴的猪哥脸凑上前时——
“啪”地一声!独孤昙赏了他一巴掌。
“你——”李昕捂住被掴的脸颊,另一手配合着不可置信的眼神指着她,“你打我?”
白嫩的手心已经是一片红,独孤昙呆了呆,却是一点也不后悔,昂首回视他。
“对!我就是打了你,而且……”而且这种感觉……好痛快喔!“我还想再打一下。”说完,她的手又高高扬起。
“哇!”救郎喔!李昕往后一跃,看她绕过桌子冲过来,他赶忙往反方向逃。
哼!想逃?
门儿都没有。独孤昙不甘心地朝反方向拦截;李昕见状又赶快转向,她又追上来,他于是跑得更快,甚至开始又跳又蹦。
“啦啦啦啦!”
他那种好整以暇的调皮模样,令独孤昙怒得差点岔了气。
“站住!”脸蛋上的配色太红太浓,她不曾这样激烈运动过,拼命地喘着气,一手扶着桌边,一手则褪下脚上一只绣鞋,在他果真站住时对一个拍下——绣鞋正中李昕的门面!
“哈……哈哈……”仍旧是拼命喘气,但独孤昙却也笑出声音来了。
“好痛!”
轮廓相当清晰的鞋印儿大刺刺地烙在李昕脸部正中央。呜……这可是他最得意的俊脸耶!
“此仇不报非君子啦!”李所抓起绣鞋,可笑地挥舞着充当武器,一路“砍”了过去。
“啊——”这下子换独孤昙尖叫了,她返身就逃,也是绕着一张小桌子转圈儿。
就见一男一女一前一后地绕着小圆桌来来去去。
“呵……呵呵……”喘息剧烈的独孤昙,双峰高高低低起伏着。不行了,脚都软了!
平日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个标准的闺女,哪堪这种强烈的“折磨”?身子自动自发一偏,她虚脱地朝床榻半瘫半倒下去。
“累啦?”李昕很配合地顿住,高大的身躯跟着来到床上,他半侧半卧,笑眼凝视着绝美容颜,凝视着她从未如此生动的神情,眼神亦在不知不觉间柔和下来,然后是心荡神驰。
独孤昙没有说话,只是轻轻闭上眼,静静地等待喘息平息。
好可恶!这个暂且的主子居然这般欺侮她,他一点也不像璋啸王爷!
“好软喔!”抚上脸颊的怪手阻挠了她的思考,也间接阻挠了那份隐隐约约的领悟。
“你——”她想要开骂,却在睁眼看见他俯近的脸庞时没了声音。
唇和唇的相贴,这几日下来她已不陌生,却依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为什么这个讨厌又暂且的主子吻她,她却一点反感都没有?
李昕是个情场的个中好手,光是亲吻,便知如何运用舌及唇取悦姑娘家;但是,面对独孤昙,他不仅仅是想取悦,他还想就此烙印,让她的甜美专属于他。
自古以来,男人便是女人的天,更何况是李昕这名天之骄子,但在他吊儿郎当的外表下,专一的情却是固执得骇人。
李昕蓦然打住了吻,专注、霸道、野蛮地看着她。
独孤昙竟然开始微微颤抖。这段日子以来,她看尽他嬉、他笑、他胡闹,不曾想像过他正经起来的模样,更不曾想像过他对她——
☆ ☆ ☆
心中骤生的异样,让邪魅男人慵懒之色一凛,高大的身躯当场僵直。
见璋啸王爷五官倏寒,让假意同他商讨叛起一事的李旭立即察觉出不对劲。
“王爷,有什么不对吗?”李旭微眯起阴美的眼,试探的问。
“没……里没事。”璋啸王爷努力压抑下心惊,三回的呼息吐纳,他已经恢复一贯的从容常色,“我们方才说到哪了?”
李旭不着痕迹地收回打量目光,“刚刚说到你带头从青龙门冲入内殿,我则会在玄武门接应……”
☆ ☆ ☆
逍遥居的下人们显然相当习惯主子会干些什么“好事”,因此,没一个人敢靠近独孤昙的苑落,就怕误闯打断了什么香艳旖旎的事,看见了不该看的颠鸾倒凤光景——
好比说光溜溜的男性臂膀压在光溜溜的女人身上。
好比说男人的发顽皮地覆在女人的胸前。
好比说女人的腿儿勾住男人的腰。
好比说男人沙哑的浑厚嗓音交织着女人婉转的嘤咛。
好比说……
“呼噜嘻嘻嘻……”
痛!
“呼——噜噜噜……”
好痛!
“呼呼——噜噜噜……”
真的是好痛啊!
耳边的噪音“千变万化”又“绵长不绝”,身上压的是令她喘不过气来男体。
“呼噜……”
可恶!独孤昙愈听愈有气,粉拳一抬便狠狠地揍下去。
“哇!痛死人了!”
李昕痛叫出声,人也掉下床铺。
“哇!绝世小美人,你做什么?”光着屁股的李昕,模样好不狼狈。
“你才对我做了什么呢!”独孤昙生气地道:“你痛?我才很痛呢!”
“哎哟!”李昕耸耸肩,简单的动作牵动肌里分明的臂膀。“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姑娘家嘛!头一回会痛是自然的,下回就不会了。”
下回?!独孤昙很是用力的瞪着他。她绝不会让他再碰一根寒毛的,还下回哩!倒是……对了!
“这种事情,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难道他也曾这般让其他姑娘家痛过?
想到这个可能性,她心中的怒气陡然高张起来。
她终于明白了,他那些莺莺燕燕,该不会也是这样服侍他,也是这样跟他好痛过的吧?
他——“可恶!”她恨恨地道,不假思索的拿起枕头就砸,“你怎么可以也让别的女人好痛?好可恶、好可恶、好可恶、好……”
枕头砸了就丢被褪下来的衣裳、衣裳丢了就扔被子、被子扔了就……
生平第一次她感觉又羞又气,恨不得能立刻消失。
“唉!你不需要这么尴尬啦!”李昕对自己的裸露丝毫不以为忤,他双手叉腰,不可一世的模样实在是很——
欠揍啦!
娇啐一声,不想理睬的独孤昙背过身,宁可面对墙壁,也不敢再面对他。
等等,不敢面对他?她为什么不敢面对他?
独孤昙怔住,尚未自似是脱轨的情绪中回过神,纤肩已经被一双大掌一按、一扣、一拉、一扯,整个人便往后跌入一个宽阔的怀抱。
“啊!”心下一惊,她护在胸前的手臂一松。
“你……你好可恶……”
小羊儿岂是邪恶大野狼的对手?
李昕娴熟的爱抚让独孤昙火热的嘤咛、扭动,她一方面试着躲避这般的煎熬,一方面却又忍不住地朝身后的男人贴近。
☆ ☆ ☆
“我们要去哪里?”
看着李昕兴致勃勃地替她披上柔软的外衣,独孤昙忍不住纳闷。
对于李昕,她心中的情绪百般复杂。
温柔爱抚她的李昕、一直逗她笑的李听、重金买下粱童的李昕、拥有众多小妾的李昕、露出轻佻笑容的李昕,有时眼神又锐利无比的李昕……好像有些什么事情她快要想通,却又被一层层故布的黑幕挡在前头。
难道她真的是——
“真笨。”没留神,独孤昙竟然脱口而出。
“咦!小美人,你可是在骂我?”李昕剑眉一扬,“来,再来、再来!”
怎么了?独孤昙瞪着他。哪有被人骂了还希望“多多益善”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