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善发觉到路易不同以往的声调,她後悔死干嘛问他的什么怎么样?这一问一答,她心头上的毛,足够编上一张好大好大的毛毯了。
她没听错他说的一嘴同情吧?他懂同情这两个字才有鬼咧!
「金毛鬼,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作我惨了?」边扭著身体想著地,边叫嚣著想吼住发抖的毛毛心。
把两人几乎黏成一体,路易单手罩在善善的後脑勺,他对著她还在开阖不停的小嘴轻笑。
「说不清楚……」
瞬间,路易封死善善的嘴。
没有怜惜、没有挑逗,他长驱直进她的口,强索她的唇、她的舌,狂卷而入的焚化著她的一切,制在她後脑上的专制,硬是把她往前推进他狂烈的索渴,不容她退、不准她躲,他无底的攫取著挣扎不了的她。
炽燃的灼焰,烧滚她的血,烫逼著她乱掉的心跳更快更急,退不去、躲不开,被吸附吞噬的恐慌,硬生生的截断她的呼吸。
善善的大眼睛,震惊的反了白,没了呼吸的昏死过去!
他没有松口,即使她晕了。
直到他吻够了。
「这样就昏了?看来,我得在床边准备一支氧气筒,或许,得多几支才够。」路易没一点喘的低笑出声。
可怜的善善,她现在只要把眼皮给睁开那么一咪咪,只要一咪咪,她就会知道,这金毛鬼手脚上的毛,绝绝对对,不是长假的!
第二章
「爷爷?」爷爷又在生她的气了吗?不然为什么她一直叫,爷爷都不应?
童恋雪不敢再出声,因为爷爷的脸色一看就知道是在生气,可她一整天都躺在床上,没摔下去过,爷爷为什么还要生她的气?
「爷爷死了。」善善怒视著缩在床头上的童恋雪,「我是善善,童善善,小你一个月的妹妹。」
气死人了!她为什么不叫童恶恶?要不童坏坏也可以!善善、善善,叫的她现在是人善被鬼欺,全怪那法国洋祸。
都是他的错!
居然丢脸丢到外太空去的叫她让金毛鬼给咬昏!
打小她身强体健,别说是昏,发烧到三十九度的时候她连晕都没晕过。
他怎么可以用那种把人吞了去的喷火咬法,把她弄昏?
这种咬法会死人的!他知是不知道?
「善善爷爷,又要……玩催眠游戏了吗?」童恋雪很小声很小声的问著。
听那怯怜怜的声音,再一看那小小的嘴……善善再大的气也只能没了。
「每次都这样。」恋雪年纪比她大,身高比她高,可她就是觉得恋雪是娇娇小小的该要人疼,「小姊姊,爷爷真的死了很久,你看清楚嘛,我是善善,善善保证会跟爷爷一样疼你一辈子的,你相信我嘛!」
疑惑的眨了眨眼,童恋雪不确定的问:「这次的指令……是爷爷你死了很久?」
又说不清!
善善泄了气,爷爷早就跑到天上当神仙了!
爷爷催眠了恋雪十几年都没成功过,没想到恋雪能把自己给催眠,只要在童宅,恋雪就当著她的面爷爷长、爷爷短的叫,一出童宅,她才会是童善善,试了好久,她就是解不掉恋雪的自我催眠。
解烦了,不解!
「善善爷爷,你别生气,我会乖乖被催眠的。」童恋雪坐直身,好一会儿很正经的说,「善善爷爷死了很久。」
这句话要是——善善,爷爷死了很久。多好啊!少了个逗点,这有说比没说还糟糕。
「别管爷爷了,叫我什么事?又作想不起来的恶梦?」那日本祸,没事在小姊姊的颈背上纹个怪图案,害她得骗小姊姊说是胎记,小姊姊在日本一定很惨,不然不会又把自己催眠到想不起在日本受虐的过程。
臭倭寇!她要拒用日货。
「我没……没作恶梦。」恋雪说的结结巴巴。
想骗她?
「那你一直叫我干嘛?」算了!要是小姊姊那天真把恶梦给说出口……一想到她背上血肉模糊的两条狰狞鞭伤,善善就会打哆嗦。
恶梦嘛,忘光光最好!
「我是想跟善善爷爷说,恋雪已经好了,可不可以下床……」
什么?
「好了?是好在哪里?你病的快死掉,不准下床!」善善很大声的吼叫。
「善善爷爷?」恋雪受惊吓的蜷成一团。
善善气闷的看了一眼吓著的恋雪,受不了的站起身,绕著恋雪的床边来来回回的踱著步。
小姊姊还不能好!
这病一好,她就成了金毛鬼的。
他光是眼看看、嘴说说,她心里就发毛,那随便一咬就把她弄昏死去,她说话声音是很大,但是她的胆子只比缺了胆的恋雪大上一滴滴,光是想到她是金毛鬼的——
一滴滴的胆就没了!
她是胆小一族,成了他金毛鬼的,还得了?
「小姊姊,善善要跟你相依为命,所以,你病不能好。」善善口气不好的强调吾。
爷爷如果不是催眠师,是道士就好了!
她催眠不了那金毛鬼,要是是道士,念念咒,施施法,管他金毛鬼、黑毛鬼,都能叫他不再祸害人间,就算是洋妖不吃中国法术那一套,至少她还能画张符来个飞天盾地,叫金毛鬼找她不著,找不著,看他还能怎么个要她法?
「可是,我病一直不好,善善会更担心的……」爷爷忘了吗?每次她生病,善善都会急的团团转,恨不能把她的病分到自己身上去,这次她都病到忘了病多久,善善一定好著急的。
她想跟善善说她病好了,要她放心。
「你现在病好了,她才要担心死。」去上海的事,就只差她的台胞证办不下来,问了好几次,都说是作业程序问题,急死她了!
「为什么,善善生我的气了是不是?善善爷爷,你帮我跟善善解释,我不是故意要去……要去……」恋雪激动的摇著脑子那中断的记忆,「我也不要这样的,可是、可是我就是病了,记不住……记不住为什么病了……」说著、说著,她抱住头敲,「快想起来!快想起来!不然善善要生气了……」她不要善善生她的气。
善善被恋雪突然的激动,吓得跳上床紧抱住她。
「我不是生你的气,别敲了!别敲了!有什么好想的?别想!别想!日子不就是吃饱睡、睡饱吃?想不想的起来都还是得过日子?善善没要你想,善善更没生你气,我只是、只是气自己很没用!」要是小姊姊没被人绑去日本,就不会扯出现在的这些洋祸来。
都怪她那天睡死了!
原本一肚子火的飙去日本要把人带回来,谁知道进到武田家,她的三魂七魄全吓散了!
她以为……以为小姊姊会死在她怀里,爷爷死了,小姊姊要是也死了,她一个人活著做什么?跟金毛鬼打架啊?
善善咬著牙,把眼眶里的泪水逼回去,现在她没空哭。
「不是善善没用,是恋雪没用,恋雪老是拖累善善……」童恋雪闷著声,哭了。
「善善就是喜欢恋雪来拖累,怎样?谁敢有意见?」说好了要相依为命,她除了身高不及恋雪,其他都比恋雪强,合该被拖累的,她这叫欢喜拖、甘愿累。
只不过……就是金毛鬼出现的时候会给他後侮一下下,只有一下下。
可恶的法国洋祸!害她快要跟著恋雪哭出来……
恋雪哭著哭著,突然紧抱住善善。
「善善,你终於肯来看我了!」
这么突然的转变,让善善傻眼。
不是善善爷爷?她刚刚怎么只听见善善两个字?
现在是在童宅里耶!她怎么会是善善?
不好!
该不会小姊姊的自我催眠被解掉了?她的身体说好是好了,可是没见长肉,先天体质不良,後天倭寇一虐,小姊姊现在的身体,受的了爷爷真的死掉吗?
受的了才怪!
「小姊姊,爷爷呢?」千万别说死了啊!善善紧张的看著恋雪。
「你进来的时候没看见爷爷走出去?」就一个门啊,童恋雪疑惑的看看门又看看善善。
呼……好险
「善善,我好想你。」童恋雪想下床。
「不准下床!」她没忘了还有个金毛鬼,把人吼回床上去,善善才松口气,「你乖乖待在床上,不然我马上走。」
「你别走!我会乖。」
看著童恋雪躺平在床上,动都不敢动,只用眼珠子跟著她转儿,善善心虚了。
这是欺善怕鬼,她要有本事,就该去吼金毛鬼,怎么欺侮起小姊姊没胆子?
「小姊姊,咳咳……对不起。」好羞耻,她是最爱保护弱小的童善善,什么时候变成专门欺侮弱小?
「我也对不起。」童恋雪的对不起顺畅多了。
「你跟著我对不起什么?」她对不起是因为乱吼人,而小姊姊说起话来都快听不清楚,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这人善被人欺,她知不知道?
肯定不知道!
「对不起,因为我生病。」
又来了!善善用手在脸上乱揉一通。
「再说对不起,我就揍你一顿。」这叫用嘴揍,她没那么笨,小姊姊瘦巴巴的,她要真打下去,非打到骨头不可,痛的会是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