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的太急有些喘,头又刺痛著,善善的脸全拧在一块儿了。
咦?还笑?没生气?他没听懂她骂他是大便头吗?
「米田共是一个字……」
「我知道。」路易答的平懒。
知道?被人骂大便头还不生气?怎么可能?他是真知道还假知道?该不会是把米田共误解成了黄金万两吧?还是说……
要不是眼前的小脸开始发青,那一脸的小问号,十足迷人,路易笑著打断了善善满脑子的疑问。
「小子,我不必生气。」她有趣到教他只想笑。
「为什么?」
无视善善的推拒,路易硬扣住善善的腰身往他的方向收,「头痛?」
「可恶的金毛鬼,放开我……」
「又想吐?」
挣半天,结果还是挣在他怀里,这会儿是头更痛,偏他这时又抵在她耳边,柔暖的提著吐这个字。
「又冷又热?」
「你……」
「提不起劲儿?」
善善突然瞪大眼,她愤怒的攀住路易的肩往上蠕去,直到两人平视。
「不准再催眠我!」卑鄙的金毛鬼,他当然不必生气,他那张嘴就够她受的了!
听听,他说头痛,她就头痛!他说吐,她明明就狂吐过了,可还是止不住的反胃,他每多说一句,她就多不舒服一样,这可恶的金毛鬼在恶整她!
「我没有催眠你。」他没兴趣再催眠她。
「你有!」如果没有,她怎么会愈来愈不舒服?
「我没有。」那努力集中的视力,似乎太努力,两颗眼珠子给斗在一块儿了,她却没有自觉,路易延长了嘴边上的笑纹,问:「看见两只金毛鬼?」
「两……两百只。」
「闭上眼,别看了。」搂著那迷惑的小身子拍抚,刻意的去掉惯有的催眠语调,路易只是单纯的诱哄著,「睡了。」
他说两只金毛鬼,可她看到的是好多好多的金毛鬼……好难受的,善善接受了路易没有催眠她的事实。
「对……对不起。」好不容易压下那欲吐的冲动,善善无力的偎著路易。
他没催眠她,是她自己不舒服。
「吻一个才原谅你。」
「你……」休想两个字还没吼出来,他就吻上了她的眉心,没来的及反应,他又退了开。
「乖乖睡了。」
眉心间的暖流,缓缓的印入,不舒服被淡化……
「我……病了吗?」善善困倦的闭上眼,小小声地问著。
「没有,你只是水土不服。」
路易一扬手,无声斥退了端著肉汤正要踏进房间的姆拉,睡眠,现在对她来说非常重要,哪怕她睡著的时候是拧著整张小脸。
这有意思的小子,水土不服的情况,看来有点儿严重,生了病,居然还能又哭、又吐、又叫,这么有生命力……
他著迷的只想吞了她!
第六章
「恶……恶……恶……」好难受!
善善连翻过身的力气都没有,可她躺的背好闷热,刚刚明明好冷的,现在怎么会这么热?想推开身上的被子,让身上的黏腻能透透气,偏她连呻吟都无力,只能还是闷烤著。
渴,喉头好乾涩,她想喝水……
小姊姊呢?这次怎么不帮她推开身上又湿又热的大被子?好想喝口水,小姊姊怎么不喂她水了呢?
是她病太久,累坏小姊姊了吗?
不行!她得照顾小姊姊,不是被小姊姊照顾,她得醒来推开快闷死她的可恶被子,不能贪懒又睡去。
努力了好几次,怎么也挣不开眼,挣扎又挣扎,好不容易,善善看见了一线光晕……
喝!山东大馒头?啊……是胖姆拉。
「善善小姐,你醒了没?」姆拉不确定的近距离问,看似终於醒过来的善善,有好几次,她都以为人清醒了过来,结果是根本没醒,这次是真的醒了吗?
「我没醒。」哪来的小姊姊?只会有讨厌的金毛鬼,善善气弱沮丧的拒绝承认已经清醒的事实。
「果然又没醒。」姆拉担忧的更是贴近善善,先是把善善才挣出被角散热的手脚,重新紧密结实的塞回被子里,接著掀掀善善的眼皮子察看眼珠子,再触触额头看看又烧了没?
「不吃不喝,就这么昏著,这样下去,怎么得了?看来小支的没什么效用,该换支大的试试看吗?可是……」
一连串的怪怪英文碎碎念,善善听是听见了,可被人又捆进了湿热被筒里的难受,教她管不了什么大支小支,只想能挣出手脚来凉快。
推了个小推车回到床边,见善善又把小腿肚露了出来,姆拉耐心无限的,再次把腿带人密封进被子里。
「这支恐怕效力不够……这支也不行,那这支,应该没问题了。」姆拉决定了,就开始忙起来。
「姆拉奶奶……」被子里是躲了个太阳吗?热的她发昏。
「善善小姐正意识不清,胡言乱语,我动作得快点。」
「姆拉女士?」是她眼花了吗?善善困难的在阵阵热雾中,把眼睛尽可能的睁到最大。
「只要有姆拉在,一切没问题的。」
没问题?问题大了!
善善惊恐的瞪著姆拉手上那管又粗又大的巨针。
她不怕打针,从来就不怕,但那是见到眼前这种东西之前,好恐怖,打下去,她还有命活?
「姆拉太太?姆拉小姐?姆拉妹妹……胖姆拉!」她病糊涂了,眼前这女人哪是山东大馒头?根本是史前巨鳄。
「咦?善善小姐,你叫我吗?」左手酒精棉球,右手巨针,姆拉好不无辜的再次怀疑著善善的清醒与否?
「我醒了。」善善特别咬字清楚,好证明她已从昏迷中醒来。
「真的醒了吗?」姆拉还是怀疑。
「真的醒了。」那么大一支针,谁敢不醒?
「脸色苍白、两眼无神,四肢僵躺著无力翻身,意识看似清醒,实则混乱的自言自语……没有清醒的任何症状啊,善善小姐,你确定你真的醒了吗?」
「我确定我真的醒了。」虽然好湿好热,可善善决定,暂时还是卷在被子里较安全。
「确定?」姆拉挥著巨针还是很怀疑。
「确定。」善善眼睛连眨一下部不敢的凝气回答。
「那太好了!」姆拉一确定善善是真的醒了过来,脸笑的圆圆。
「胖姆拉,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儿?」善善对著愈欺愈近的史前巨鳄,害怕要求。
「善善小姐,不能。」姆拉笑脸圆圆的空出左手来扯被子,「来,姆拉帮你翻个身,姆拉技术一流的,你相信我,不会痛的。」
顾不得快热昏,善善奋力的抱紧、夹紧每一寸能接触到的被面,气喘吁吁的,善善又发现一个骇人的事实——
她没穿衣服?是裸著的!
她激烈的抢紧被子,就是不放。
「善善小姐,真的不会痛的,顶多就是有点疼,你……」
「不要!你走开!」要她翻身?休想!
是针筒就不能粗过小拇指,而且是针就该打在手臂上,她又不是婴儿,翻什么身?
拉扯就此展开,比力气,健康的善善都别想赢过体形是三倍善善的姆拉,更何况现在善善病的连喘都累,想抢过姆拉?要命!
「姆拉,这是在干什么?」不悦的语调,救了善善一被。
「爵爷,善善小姐不肯打针,姆拉……」听见不悦的语气,姆拉忙从床上跳开,急急解释著眼前的混战。
「你吓到她了,退开。」
听见命令,姆拉这才知道,善善瑟抖抖的身子不是因为冷。
吓到?是因为……针?可她打针技术一流,善善小姐该怕的不是她啊。
要知道,爵爷是名医,可不是名护士,挨上爵爷针头的人,可都是眼泪鼻涕齐飞的呐喊著:「让我死了吧!」,虽说挨完整支针後会马上改口:「不愧是鬼医路易,活著真好!」,但爵爷打针技术的「要人命」,就是事实。
善善小姐怎么没感受到她姆拉的一片好心呢?
「姆拉,退开。」
本来还想说什么的姆拉,听见加重的命令语调後,只好闭了嘴退至一旁,安静的候著,
「水。」
收到命令,姆拉立刻从透明水晶瓶中倒了半杯水递上。
路易接过水杯,靠著善善坐上床,一手连人带被搂抱进怀,另一手将水杯,轻触著还在喘的小嘴上。
水杯辗转,凉凉的肤触,提醒了善善的渴水,等不及的挣出双臂,一握紧杯子,她喝的好急。
「小子,刚醒就这么活泼?」确定她能自己拿稳水杯,路易一使力,将善善从床上抱起,往一旁的贵妃躺椅行去,同时下了新命令。
「姆拉,动作快。」
「是的,爵爷。」
按了床边的叫人钤後,姆拉动作迅速的开始抽出床单,拉掉枕套等等……
很快喝光了水,善善疑惑的看著来了两个女人,不必听懂姆拉那几句法文,显然的,她们正在帮她换上乾净的床单、枕头等等。
没多久,床就铺整完毕,姆拉带人退出前,准备了香精瓶,精油瓶口一开,浅紫的薰衣草香,隐隐的漫开来。
想了想,光是薰衣草不够,姆拉回身再加了洋甘菊,又添上薄荷跟罗勒,这才点上等会儿肯定有人会极度需要的舒痛复方精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