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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佟佳氏怕的正是这点!

  「你没经过我的同意,居然自个儿递了折子给圣上。」佟佳氏不是问话,而是指控 。

  「需要经过你的同意?」德伦冷笑,低头拂了拂平整的衣袖,像似漫不在乎。「我 只知道圣上急征八旗子弟从军,试问--我该听圣上的还是听你的?」

  几句话,堵的佟佳氏两眼暴睁、答不出半个字。

  「话问完了?恕不奉陪了!」转身前,德伦冲着那个瞪住自己发呆的小丫头一笑- -「名字俗气,模样儿倒是挺俊。」

  拋下话,他掉头就走了。

  佟佳氏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这下贱女子生的贱种,简直就不把她放在眼底- -总有一天她会让他明白,谁才是这王府里的主子!

  佟佳氏阴狠的眸光射向金锁--「明珠!」她冷厉地怒喝。

  「是。」刚才那个对着金锁凶巴巴的大丫头,这会儿低声下气地应话。

  现在您看的是第2页「把这狐媚子贱丫头拖到下处去,先赏一顿板子,再让她去灶 下领差活儿,吩咐鲁大娘,给我好好儿的治她!听见了没?!」佟佳氏阴狠地喝道。

  「明珠听清楚了!」

  那大丫头回过脸,冲着金锁咧开嘴,拉住了她细瘦的胳膊就往外拖--「福晋-- 」

  听到要先打一顿板子,金锁吓住了,可她求饶的话还没出口,就被其它几个丫头堵 住了嘴,连拖带拉地拽出了「邀月居」。

  恭亲王府福晋瞪着那个小丫头骨瘦如柴的背影,冰冷的眼底没有一丝同情--她这 辈子最恨勾搭男人的骚货!

  这府里要有哪个不安分的丫头犯了贱,只要教她知道了一个、她就治一个--绝不 宽待!

  ***

  五年后天色才灰蒙蒙亮的时候,金锁就睁眼了。

  今天她起的早了些,慢慢下了炕坐在床沿,揉揉还很酸涩的双眼,然后才伸手从怀 里掏出一袋粗棉制的小布包。

  耐心打开了棉布袋子上缠死的绳结,她拿出仔细收藏在里头的一把小金锁「娘,金 锁要去做工了。今天金锁怕是还找不着哥哥,可总有一天金锁会找到他、跟他说娘很爱 他、从来没有扔下他。娘,您宽心吧!」

  她对着那把母亲生前交给她的小金锁,喃喃自语了半晌,然后才重新收好小金锁, 包在棉布袋子里,依旧贴身藏在自己怀里。

  那是娘交给她的遗物,也是娘这辈子最恋恋不舍的「牵挂」。

  小的时候,金锁不明白这把小金锁为什么是娘的牵挂,现下她长大了,自然懂得为 什么。

  至于母亲临终前交代给她、那藏在木盒子里的几封信,从没上过学堂的她自然一个 字儿也看不懂,可金锁请教过府里待自己最好的帐房老爹,老爹告诉她,那是男人写给 女人的「情书」。

  情书?里头写着什么呢?还不知道里头写些什么的她,这么问着老爹。

  「信里头说,有一把小金锁,和一只小金棺。这男人--大概就是你的亲爹爹吧! 将那把小金锁送给了金锁你,至于那只小金棺就送给你的哥哥。」

  「金棺?我还有个哥哥?」金锁愣住了。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有个哥哥?

  「是啊,你的哥哥。只要你身上的锁同那只小金棺对上了、金锁打开了金棺,拥有 那只金棺的人就是你的哥哥。」

  帐房老爹听过金锁谈起自己的身世,知道她是从妓院被赎出来的,乍看到这封信的 内容,也有些吃惊。

  「可是……我没听娘说过,我有个哥哥啊,」

  「大概你娘有什么难言之隐吧!」老爹道。

  金锁垂下了头,默默不语。

  老爹接下道:「至于为什么你哥哥得的是一副小金棺,我只知道有钱人家送给晚辈 这小玩意儿,大概都是取其升『棺』发『材』

  之意。再瞧这信里的笔迹苍劲、有力,不像是贫穷困顿人家的文笔。金锁,这个可 能是你爹的男人,恐怕非富即贵啊!」

  他是做帐房的,自然对钱项特别敏感。送「金棺」隐含的寓意,既然事关钱项的迷 信,他也就注意得紧。非富即贵?金锁黯然地苦笑。

  「不可能的,」她不信地摇头。「如果这是我爹爹,他不会见我娘受苦、任她病得 不成人形,却不来救她。」「要是他并不知道呢?」老爹问。

  「如果他爱娘,他一定会知道的!」金锁很固执。

  老爹摇摇头。有许多话,那时老爹没对金锁说。因为她的年纪还太小,不会明白人 世的沧桑和无奈。

  但是从老爹口中,金锁知道自己有个哥哥了!

  从此,她每天清早对着小金锁陪娘说话的时候,就开始绕着她那没见过面的哥哥身 上打转。

  原来,她并不是孤单一个人的!

  她还有亲人在这世上,可为什么娘从来不曾告诉她呢?

  提起搁在房里的水桶,暂时拋下每日清晨必定会在心头浮起的疑问,金锁推开炕床 前简陋的小木门,慢慢往厨房的方向走,开始一天的工作。

  每日清早天还没亮,她得先到厨房的大灶前升火,等火升起来了,就该提着桶子往 井边打水,然后来来回回、从井边到厨房一趟又一趟的,直到注满灶炉边的大水缸为止 。

  这提水的工作就要花掉她一个上午的时间,接着在灶边干些杂活,晚间还得往福晋 和大丫头们的屋里送热水,然后她还有做不完的工作--洗衣、刷锅、打扫垢腻的大灶 、刷洗地板、埋灶灰……日复一日她的工作总是忙不完。可她不怨天、不尤人,因为金 锁一直记着娘对她说过的话--娘说了,只要能出妓院总有活路,她已经比那些堕落在 烟花巷里的女子幸运太多。

  做人不能大贪心,会折了福的。

  「金锁!」厨房里的鲁大娘叫住提着桶子、正要往井边去的金锁。

  「大娘。」金锁放下桶子,见了鲁大娘,她总是恭恭谨谨地。

  「今儿个你不必提水了,我让宝钗提水去就成。」鲁大娘道。

  「我可以的,不必劳烦宝钗了……」

  「你还有别的事做!」

  「噢。」金锁应了一声,安安静静地等鲁大娘差遣自己。

  「你的活儿做的仔细、手脚又快,今儿个你就到贝勒爷屋里打扫去,」鲁大娘难得 夸人。

  「好。」金锁顺从地应声。

  鲁大娘满意的点头。她对待小丫头们向来很严苛,可这丫头既乖巧、又认分,更难 得的是,金锁不会像其它丫头一样,逮到机会就偷懒。单凭这点,鲁大娘已经打从心眼 底疼她!

  收拾了东西,金锁拿了几块干净的布、提了一桶清水往贝勒爷的「知津楼」走去。

  前两日,她就听说贝勒爷要从西宁大营回京了。

  想起那仅仅见过一面的贝勒爷,金锁的脸蛋到现在还会烧红。

  五年前,她刚进恭亲王府时,原本老福晋要收她到房里做细活,却因为见了贝勒爷 那一面改变了她的命运,从此她被老福晋贬到厨房做杂役、粗活,再也没有机会出来过 。

  可金锁没有怨言。因为不管做什么,对她来说都没有什么不同,她的身份都只是一 名丫头。

  很快做完了鲁大娘交代下来的工作,她经过「知津楼」前的荷花池,见到那一池盛 放的清莲,金锁四下张望了片刻,确定周遭没人了,她才蹲在池畔,偷偷痴望这一池美 丽的荷花盛宴。

  自从懂事以来,她好象很少有这么悠闲自在的时光。

  虽然她干活比别人卖力、从来不偷懒,可这一池的荷花实在太美了、美得她无法移 开目光。

  况且这儿很清静,贝勒没回来前,「知津楼」静的几乎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得见, 自然,也不会有人发现一名丫头丢下了工作,躲在这荷花池畔发呆。

  一阵干爽的和风拂来,金锁满足地吁了一口气,索性伸手解开了系在头上的布巾, 任由及腰的长发垂落,让问了一个早上的青丝透气。

  「如果娘还在,看到这么美的荷花,她不知道有多高兴。」她呢喃着。

  盯着一池的荷花和青碧色的水波,她拂开颊畔的发丝,心底忽然升起一股渴望…… 「只要一下下就好了……」

  她呢喃着,再也抗拒不了诱惑地卷起裤管、脱下布鞋、大胆地露出两条藕白的小腿 ,然后坐在池边的石凳子上,伸直了两腿轻轻撩拨那冰凉、剔透的池水,让抚媚的水波 轻轻柔柔地滑过她赤裸的腿肚……「你是哪来的丫头?」

  突然冒出男人低沉的声音,震住了金锁。

  她吓得全身僵住,没料到这宁静的「知津楼」竟然会有人来--迅速拿起搁在一旁 的头巾,金锁手忙脚乱地盘起长发、包住自己的头、脸。

  「我、我是来这里打扫的。」

  是府里的长工吗?背着身,金锁快速在头巾上打结、一面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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