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出现了,一个孤苦无依、离家在外的可怜女孩,莫名其妙的就引起了他的注意力,以为不存在的同情心被引了出来后便一发不可收拾的想要照顾她、关心她,谁知她老是不按牌理出牌的个性总是跟他唱反调,让他头痛、烦躁,想抛又抛不下、想丢也丢不开,以前从未处理过这种感情的地,就这么陷在困惑里了。
可怜的聂霁,为什么得承受这种折磨呢?一定是他对她产生在乎的感觉了,他不是说过吗?他从不吻不喜欢的女孩子的,换句话说,他是喜欢她的,只是不明白这种“喜欢”的程度到哪里罢了。
想到这里,安纯平安心了,还好自己是善体人意的,才能分析出他如此“复杂矛盾”的心情。
她微笑着,伸出手拍拍聂霁的肩膀。
“我了解了,我会等你的。”她的等待会是值得的,因为结果早就被她给分析出来了,他一定会明白他的心是系在她身上的
她不说还好,一说,聂霁突然有种被重重危机包围住的感觉。
若不是在公司里遇到钟浣的话,安纯平再怎样都会守在聂霁身边,直到他给她一个答案为止,
可是她在公司里撞见了钟浣,一切事情就这么改变了。
钟浣从聂雩的办公室出来,一向端庄沉稳的她,脸色竟微微惨白,且两手轻颤、她站在办公室外,努力的调匀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安纯平奉聂霁的命令,正要将怀里的卷宗拿来交给聂雩的陈秘书,远远的就看到了钟浣,只是不敢确定,因为钟烷会出现在这里的机率真小的不能再小了,毕竟她是“安雄企业”的秘书,而不是“仰龙集团”的。
她一心以为自己看错,以至于当她走近,发现果真是钟浣后,她惊呀又欣喜的尖叫一声.怀里的卷宗落了地,跑过去抱住了钟浣。
在最不该见到安纯平的地方见到她,钟浣愣住了。
“钟浣!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又笑又叫。接着,她顿住了,随即放开钟浣,两眼惊戒的扫着四周,“我老爸也在吗?惨了,钟秘书,别跟他提起见到我的事呀,我还不想见他。”说完,她就准备开溜。
钟浣飞快的挡住她的去路。
“别走,董事长没来.只有我来而已。”她严肃又凝重的看着安纯平,安纯平拍拍胸口,松了口气,“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这里上班,是业务部经理的特别助理哟。”安纯平得意的说,舍弃“小妹”,硬拗成特别助理,听起来比较高尚。
钟浣觉得自己快要昏倒了。纯平什么公司不好选,竟选在企图压倒“安雄企业”的“仰龙集团”里工作?
“钟秘书,你不舒服吗?”安纯平这才发现钟浣的脸色发青,不禁担忧的问道。
钟浣没多说什么,牵起安纯平的手。
“纯平,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必须马上跟你谈。”
“现在吗?”钟浣的样子,使安纯平意识到她要说的事情似乎挺严重的,蓦地,安纯平心一震,抓住她的手,“是不是我老爸出什么事了?他怎么了?”
“冷静一点。”钟浣安慰着,“我不能在这里说,不过的确与董事长有关。要跟我出去吗?”
“你这不是多问的吗?”跟老爸有关,那还等什么?
安纯平匆匆的转向陈秘书,将卷宗交给她,
“聂霁要我交给你的。”丢下话,又匆匆的回到钟浣身边,牵起钟浣的手,“快走!”便拉着钟浣疾步往前走。
她太心急了,以至于在转角处撞到了聂霁,幸好反应快的聂霁飞快扶住她,才让她免于跌倒的命运
“怎么了?有没有撞到哪里!”他皱眉问她,接着看到了安纯平身后的钟浣,诧异之情更溢于言表,“钟浣?”
天呀,自从她跟大哥分手后,他已经好几年没见过她了,“你们俩认识?”见她们亲密得手牵手,他困惑的问道。
“你来得正好,我现在要请假,等一下就回来了。钟浣,快走!”她又抓着钟浣的手跑开了
“安安!”聂霁在她身后喊,安纯平则脚步未停、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么严重,他纳闷着,钟浣又怎么会来这里?心念一转,他转身向总经理办公室步去。
“总经理!”省去禀报这道手续,聂霁直接推门而入。
“没人教你敲门吗?”聂雩面孔紧绷,眼神阴郁的低吼。
不只他.整个办公室全笼罩在一片低气压里。
聂霁走入低气压里。
“我刚看到钟浣,”一提到钟浣,聂雩的脸色更坏了,“她来做什么?”聂霁问,一点也不将他大哥的恶劣心情放在心上。
“那件D工程进行的怎样了?”
聂雩突然的问题让聂霁皱起眉。
“很好呀,按计划进行中,拿到手的机率有百分九十。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钟浣的事他可没忘。
聂雩阴郁的目光锁住他的。
“她就是为这件事而来的。”
这下聂霁无法不惊讶了,“为D工程?莫非她也是竟标厂商?”
“她是代表‘安雄企业’来的,她是‘安雄企业’的董事长秘书。”
安雄似乎出了什么事,所以才会由钟浣代表前来。
显然的,她早已做好了再见到他时的心理准备,而他则是该死的在怔了五秒后才从乍见她的愕然中回过神来。
她非常镇定的“要求”他,希望“仰龙集团”退出工程的竟标工作,因为已将所有一切压在工程准备工作上的“安雄企业”已经岌岌可危。
于公,她是来请“仰龙企业”总经理看在“安雄企业”
两百余位员工的生计上,退出这项计划;于私,她希望聂雩能看在当年他们曾共有一段情的份上,答应她的“要求”,至少这是他欠她的。
虽然明白这个“要求”太无理,也太大胆,更了解聂雩会答应的机率微乎其微,但她则无选择,她无法看着“安雄企业”就此败落,员工们无以为计。
纵使聂雩的心因为她的出现而动摇,但他的理智仍让他拒绝了她的“要求”。
“仰龙集团”已在这项工程里投人了金钱与人力,中途喊停将造成巨大损失,她想保全住“安雄企业”和两百多名员工,同样的,他也无法因为自己的私心,而造成整个企业体的损失,他有他该负的义务与责任。
钟浣并没有太意外,清丽的脸庞上仅是闪过一抹失望,随即又挺起胸来。
“我知道了,谢谢你拨冗接见。”她冷淡又不失礼貌的退了出去,结束了这分离九年后的首次短暂又深刻的谈话。
聂霁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若有所思的揉着下巴。
“原来她现在在‘安雄企业’担任秘书。”可是安安怎么会认识钟浣呢,看她们那个样子,像是认识很久的朋友……他想到了一个可能,不过随即又被自己否定掉了,不可能的!就算安安姓安,也不至于跟安雄扯上关系,她只不过是个被迫离家的小女孩罢了。他为自己荒谬的想法摇头一笑。
他直盯着聂雩,“D工程的竟标作业,要继续吗?”
他知道钟浣在大哥心里仍占有极大的位置,从他刚进门时察觉到的低气压中便可察觉。
聂雩一双看不出情绪黑眸莫地抬起,望了聂霁一眼后,转向电脑萤幕。
“以妇人之仁是无法在商场上生存的。”盯着电脑的眸子在瞬间变得深不可测,“继续,直到工程到手。”
聂霁早料到会是这个回答,叹了口气,没什么劲的点了下头。
D工程到不到手,老实说他并不怎么关心,“仰龙集团”不会因为失去一件工程而造成损伤。
不过,他也知道若漏失了该到手而未到手的工程,身为“仰龙集团”总经理的大哥会遭遇多少责难,这也是有不得已的苦处,就是不知道钟浣能不能谅解了。
此时此刻,他真庆幸自己不是坐在这个办公室里的人。
第七章
安纯平与钟浣站在“仰龙集团”办公大楼外的一棵行道树下。
“这里可以了吧?你快点说,我老爸到底怎么了?”
安纯平捉着钟浣的手臂激动的问
在电梯里时,无论她怎么哀求,钟秘书就是不说,非得等到离开大楼后才肯说。短短的几分钟,她却觉得好像过了好几个小时。
“我跟你保证,董事长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你不要急,更不可以大叫,知道吗?”钟浣叮嘱着。
安纯平听到“病情”两个字,整颗心都沉了。
“好好,我不叫,你快点告诉我,我老爸到底怎么了?”她乞盼的眼中已溢满泪水,一颗心仿佛被只怪手紧紧揪住,让她无法喘息。
钟浣拉下她的手,阻止她继续摇晃。
“上个礼拜三,你父亲突然脑溢血,幸好发现得早,紧急送医后已经没事了,现在正在慢慢复原中。”
安纯平倒抽了口冷气,脸色惨白,一下子方寸大乱。
“脑溢血?那不就是中风?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