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这么说了,于朵朵松了手上的餐盘,狠瞪了卫士龙一眼后,跺脚离开。
坐在原座的两个男人面对面,一脸严肃。
易品农先开口, “卫先生,若你对我有任何疑问,尽管提出来,我会尽最大的努力来满足你的,我知道对于小姐是否真心这件事,你对我有所怀疑,但,我无法剖开胸膛让你看,我只能说,我对她有百分之百的真、打赤诚,这是谁也无法让我改变的。”他的脸上眼底写满坚定。
卫士龙只是拿起刀叉。 “请用餐。”兀自动手用起餐。
易品农看他半晌后,也拿起刀叉。
两人默默吃着,各怀心思。
终于,卫士龙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拭净嘴巴。
易品农与他动作一致,他沉静的看着卫士龙,等待他开口。
他忘记卫士龙是他见过的第几位守护者,可能是第十位,可能是第十一位,惟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与他的先人们同样拥有着强烈的信念,与不摧的意志力,而且总是比他早一步找到美亚丽朵。
从某个层次上来看,他真的觉得卫家已经是自己相交数世的老友,但卫家恐怕不那么觉得,毕竟对他们来说,他是间接害死他们公主的凶手,所以他并不期望自己会受到任何礼遇。
卫士龙知道他在打量自己,目光复杂难解。
“易先生,关于朵朵的事,我想先搁在一旁,现在我只想搞懂一件事。”不知是不是吃饱了心情变好了,这回他的嘴角竟带着微笑?
“当然,请问。”易品农表示欢迎。
嘴角的笑意不减,卫士龙的眼神却在一瞬间由平淡无害转为犀利的割人渗血。
“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路易.法歇。”
被气出贵宾室后,由于实在是太生气了,于朵朵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索性奔回房间脱下洋装,换了件长袖薄上衣、休闲七分裤、布鞋,提了顶编织草帽后又回到原处等待。
这该死的卫士龙,她都换过衣服了还不放人出来� �
她死瞪着贵宾室的大门,犹豫着该用手推开还是用脚踹开,最后她决定用手推开,用脚走进里头。
“你的手不懂得怎么敲门吗?”见她一声不响的就闯进来,卫士龙非常不悦。
“我的手要推门,没空”她一点也没将他的黑脸放在眼底,笔直的走向易品农,又换上盈盈笑脸。“走吧,我答应你要带你去逛垦丁的景点的,我没忘记。”
“但我不知道卫先生还有没有话要问我?”易品农笑看卫士龙,等待他的回答。
卫士龙这才将不满的目光从于朵朵身上移开。
“你们去吧,我会派人跟在身后保护你们。”他站起身来。
“我们是要去玩,有什么好保护的?”于朵朵立刻叫嚷道。
“度假胜地的出入分子是最复杂的,你们想出去玩就必须有人跟着,若不想,乖乖待在饭店里就没事了。”他不急不徐的回答。
“你——”
易品农抓住于朵朵,免得她跳上前与卫士龙再纠缠不休。
“没关系!卫先生也是为你好,换成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
接收到他使给她的眼色,于朵朵才稍微冷静下来。
“要跟你就跟吧!大——跟——屁——虫!”对卫士龙龇牙咧嘴的吼完,她马上拉着易品农往外跑。
卫士龙拧着眉头走出贵宾室,对不明所以的四处张望的阿哲比了个手势,阿哲立刻了解的跟在于朵朵他们后面跑出去。
他原本想转身回贵宾室,从贵宾室直接回房间,可惜天不从人愿。
昨天的宾客大部分都留下来过夜,此刻几乎都在餐厅用餐,一见到卫士龙,纷纷热情的起身邀他共同用餐。
在他表示自己已用过餐后,大老板们索性丢下食物,兴致勃勃的与他谈起生意来了。
卫士龙见身边的人愈聚愈多,心想要亲自去监督于朵朵他们是不可能了。
其实他何必在她身上放那么多心思呢?他突然有些恼火。
如果他聪明的话,最好趁易品农神智尚未清楚前,赶快将于朵朵给奉送出去,以免再生枝节!
他心底理智的小声音一再的在他耳边迥荡:易品农是个无可挑剔的人选,既然于朵朵也有意思,那就放她去,你的责任就算了了。
“卫总裁,我刚看到于小姐拉着易品农跑出去,他们……于小姐找到她的真命天子了吗?”突然一位老板试探性的询问。
这问话让四周倏地安静下来。
“在我没点头以前,谁都不是她的真命天子。”卫士龙沉稳的回答道。
他的话显然又燃起众人的希望,气氛忽地热络起来。
而内心正拼命冲击中的卫士龙,实在是感到五味杂陈不是滋味极了……
阿哲与其他三名守护们,跟着易品农利于朵朵从晴天朗朗跑到夜幕低垂,最后还跟丢,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回到饭店。
“那么小一个地方你们都能跟丢?阿哲,你是不是想到纽西兰去看羊?”卫士龙用力拍了下桌子,怒不可遏。
“对不起老板。”阿哲羞愧的低垂着头。
他不能说是因为夜市里太多人,他们又被几个北部下来的辣妹缠住,所以才会跟丢他们,总之都是他们的错,没借口可说。
“你们是在笑吗?”卫士龙仔细看着其他几人无法控制的嘴角。
阿哲变了脸色,猛然给了身边的人一拐子,那人立刻发出闷哼声。
卫士龙严厉的目光精准的在几人脸上梭巡着,他们全都噤若寒蝉。
“你们是故意放他们走的?”良久后,他低声问。
阿哲马亡瞪大眼,疯狂的摇头否认。 “不不不!我们再怎样也不会拿公主的安危开玩笑的!”
“那是你们有事情瞒着我,不让我知道?”他又问。
阿哲又给了身旁的人一拐子,那人没胆拐回去,只得再拿身旁的人出气,伸手又是一拐子。
卫士龙只是抱着双臂,站在原地看他们一个个推来推去,不动如山。
最后是阿哲艰难惭愧的开口,“老板,事情是这样的,公主跟那个易品农在傍晚时,进入一家音乐餐厅用餐,我们不敢进去,就守在外头。后来有几个女孩子拿饮料出来,说是公主请我们喝的,我们偷偷看公主,发现她在对我们笑,有点尴尬但也不疑有他,后来那几个女孩于就跟我们聊开来,然后……”他愈说愈有气无力。
“最后面的几句话才是重点是不是?简单的说,你们是被最简单的美人计给耍了。”卫士龙摇摇头。“阿哲,去南极看一下企鹅你觉得如何?”
他的声音比南极的风还要冷。
几个人的头低得都快碰到地板了。
“出去找,找到立刻把她带回来,找不到你们就准备打包行李到南极去吧。”他下了最后通牒。
不敢再多耽误,阿哲带头往门口冲。
没想到他们前脚才跨出大门,易品农就抱着浑身脏污,昏迷不醒的于朵朵匆匆忙忙的跑过来。
阿哲一看到这情形,马上勾起于朵朵头一次看到易品农时,莫名其妙晕倒的旧事,脸色霎时刷得比于朵朵还要白,立刻二话不说的“抢”过她后,再度奔进卫士龙的房间里。
易品农被揪住紧跟在后。
余怒未消的卫士龙,见到阿哲抱着两眼紧闭的于朵朵,面色登时发青。
“这该死的怎么回事?”他边问边接过于朵朵,快步穿过客厅来到卧房,轻轻的将她放在床上。
焦虑的仔细端详着她,才发现她脸上除了尘土外,还夹杂着擦伤,有红肿的迹象。
“叫医生来。”他沉着声喊,然后转身寒着脸瞪着易品农。
离门口最近的一名守卫一个箭步冲出去。
“我们刚走出去就看到这家伙抱着小姐闯进来。”阿哲怒冲冲的指着易品农。
易品农眉宇间的担忧不亚于卫士龙,他紧瞅着床上的于朵朵,脸色是苍白的。
卫士龙直逼近他脸上,咬牙切齿的问:“怎么回事?你们出去的时候她还是好好的,你有什么话要说吗?”他捺着性子,双手放在裤袋里,紧握成拳。
易品农只是沉默的看他一眼,尔后便移开视线看着地板上的一点。
阿哲气不过的一把揪住他的领口。
“老板,让我来!我一定会打得他连他爹娘叫什么都说不出来”他脸红脖子粗,右手高举,威胁着要落下。
易品农一点反抗的意图都没有,而卫士龙似乎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阿哲的手还来不及落下,床上的于朵朵就醒了。
更确切的说法是,她就像个布娃娃般,身体上仿佛绑了条看不见的线,上半身硬是从床上被拉起。
“路易……路易……”柔美的女声里有着恳求,她缓缓的张开眼睛。
透着蓝光的眼眸让卫士龙整颗心瞬间下沉。
没错,只有一个原因才能解释于朵朵为何会从好好的一个人,变成突然昏迷过去。
听见呼唤,易品农的气力全爆发了!他挥开阿哲笔直的往于朵朵冲去。
他挥开阿哲的力道让仍处于惊愕状态,而毫无防备的阿哲整个人往旁飞去,若不是他擅到身旁的守卫做缓冲,只怕他会狠狠的撞到墙上再弹落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