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名要见她?这下梓泳跑得红扑扑的鹅蛋脸上多了几分凝重,该不会是她又得罪了什么人而不自知吧?
她直觉的摸向胸口,却扑了个空。该死了,她忘记早上已经将手机从脖子上拿下来塞进包包里了,现在她该怎么落人来呀?
「对方有几个人?」还是先摸清楚比较好,会让朱次忠挨揍,对方人马应该不少。
「他妈的,就一个!」
「一个?!」她怪叫。
一个就让朱次忠屈居下风,跟班的哭丧的跑来抓她?!梓泳在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之余,也开始对这个「敌手」感兴趣起来。
跑到梓泳差不多要将下肚不到一小时的早餐吐出来的距离时,跟班的终于停了下来。
她气喘吁吁的抬头,发现他们站在一家美而美早餐店前。
朱次忠坐在里头正吃着早餐,看见她,面露愧色的撇开头,厚得像堵墙的背也微驼了起来。他的对面坐了个高大的男孩,穿著他们学校的制服。
「朱次忠!」她大步走过去,用力拍了下他的背。「缩什么缩呀?你那么大丛以为我看不见吗?」她拚死拚活的赶来,他竟然好端端的坐在这里吃早餐?!两只小手硬是将他的大脸扭向她,这一看发现,他的左眼跟嘴角还真的红肿了起来。「你怎么会吃瘪呀?谁打你的?」
朱次忠默默的朝对面的男孩瞟去一眼,马上又收回目光,平时的小霸王气焰全不见了,有种落魄的味道。
梓泳把头歪向那人,一下就迎上了那双黑眼睛,刚才匆忙一眼没发现,现在才注意到这个同学不但长得俊美,还浑身阳刚味,在他黑眼珠大胆无礼的注视下,她的芳心不禁漏跳一拍。
放开朱次忠的大脸,她站直身子,挺出娇小的粉胸,按下紊乱的心跳,挑衅的瞅着他。
「你找我?」她问,确定自己以前从没见过他,如果见过这么帅的人,她怎么可能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男孩站起身来,而随着他的站起,梓泳的头也从微俯变成了微仰。不禁在心里暗叹,他还真是高呀!为什么她以前没发现他?学校里有这么优质的男生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是。」
他的回答出乎意料的夹杂着恭敬。
「我得罪过你?」她迟疑的问。最好别是这样。
「没有。」他的黑眸闪过一丝笑意,态度仍然沉稳,不太像十七、八岁的毛头高中生。
梓泳小松了口气。
「那,我有得罪你的女朋友?」不久前去PUB时曾跟一桌骚包女起冲突,对方还找了学校的大哥跟大姊头阵仗浩大的到学校堵她,后来被朱次忠给摆平了。
该不会是她们不甘心,又找了这个帅哥来?
「我没有女朋友,妳不用想了,妳并没有得罪我或我周边的人。」他说,似乎觉得她很有趣,眸里的笑意一直加深中。
梓泳可不觉得好玩。
她没得罪他什么,却指名找她?她在学校里虽然小有名气,但也掂过自己斤两,他不可能是慕她美色来追求她的。
「那你干么打他?还指名要见我?」她蹙起眉头,两手抱胸,姿势颇为凶狠。
「是他先动手的,我只是自卫。」他瞧了朱次忠一眼。
朱次忠心一惊,对上她质问的目光。
「他、他说要找妳,我问他找妳做什么,他又不说,我以为他又是来找妳麻烦的,想帮妳解决,我是好心耶。」他为自己辩驳,只是没想到这人的身手如此高强,于是就吃了闷亏,而且在他还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前,他就栽在他手里了。
「你找我干么?」她问着小霸王之前所问的问题。
他坐回椅子上,吃掉最后一口烧饼油条。
「我爸叫我来找妳的,从今天开始我跟妳念同一所学校,同年级但不同班。」他不太热中的说。
梓泳拉了把椅子坐在他身边。
「你爸是谁呀?是不是我妈派你来监视我的?」她忽然想到,带着敌意的问。
没想到老妈竟说到做到,派了个连朱次忠也没辙的狠角色来对付她,天晓得她也只不过被到PUB临检的条子带到警局去罢了,检验后也证实她没吃任何违禁药品,老妈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他对她挑眉。
「我爸就是范家的左右手傅桥年,我是他儿子傅云钧,不是妳妈派来的。」他大口吸着温豆浆,嘴角咬吸管,黑眸微瞇的模样帅劲十足,又让梓泳的心脏漏跳一拍。
她当然知道傅桥年,他是个精明干练的绅士,老爸的小建设公司能有现在这个规模,除了老妈在背后支持外,傅桥年算是第一功臣。
不过认识傅叔这么久,都没听说他有个这么出类拔萃的儿子。
她吞吞口水。
「跟我妈没关系?这不可能,我只剩一年就要毕业了,你在这时候转进来怎么可能会没目的?」没有人会在这时候还转校的,除非他犯了十恶不赦的罪被学校开除,抑或是为了某种不可告人的原因,例如监视她。
「我爸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他要我转校我就转校,就是这样。」不再多说,傅云钧拿起书包起身,对她使了个眼神。「走吧。」
她也起身。「干么?」
「去学校呀,妳已经无故旷掉一堂课,该回去了,一起走吧,我要去找教官报到。」他说得有条有理的,不等她同意就拉起她的手走出早餐店,留下朱次忠与跟班的这两位反学校者。
他的手像是通了电流,一出早餐店,梓泳立刻抽回手,抚平手上直竖的寒毛。
「我们又不熟,少动手动脚的。」她摸着手,稳住心跳。她又不是什么随便的人。
他配合她的步伐。
「常听我爸提起妳,现在见到妳了,跟我想象中不太一样。」他又瞧了她一眼。
「傅叔常提起我?是好的还是坏的?」没想到傅叔看起来一副正人君子样,竟也是个爱在背后嚼舌根的人。她在心里暗笑。
「我爸说妳在学校是个风云人物,虽然成绩不怎么样,但很受同侪欢迎,放学后常跟朋友一起到PUB寻欢作乐。」
这算是傅家餐桌上的闲话家常,虽然范梓泳的事只是公事外的附带一提,不过每每都令他回味无穷。
这样算褒还是贬?梓泳看着他的侧脸,他的鼻子还真是高挺,清爽的短发下有薄薄的鬓角,是个融合了干净与性感气质的少年。
「就这些?」她正着迷于他的长相,不过还是得问些话,免得被他发现。
「当然不止,还有妳从幼儿园开始交的男朋友们,小学时在泳池里溺水的事,离家出走的事,国中二年级期中考连睡三天的事,割盲肠事件,偷骑机车结果撞到出租车事件。」他顿了顿。「念高中后的事件我爸说的不多,比较有趣的是当设计学校服装模特儿,自拍上网参加网络美少女结果落选,最近的则是妳嗑药被送进警局的事。」他朗朗数来。
若真要认真回想仔细算,她的丰功伟业实在是族紧不及备载又五花八门,所以他只挑几件自己印象深刻的说。
每次父亲提起她的趣事时,总是哈哈大笑。因为工作的关系,父亲跟范家人的接触频繁,自然参与了她大部份的成长纪事,而他只能靠想象力来丰富那些情节。
换个方式想,她倒也逗他开心了许多年。
他说的这些事,梓泳倒还有一些印象。她完全不晓得这些丢脸的糗事他都知道。傅叔这人,厚,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我才没有嗑药,那些条子只是查到PUB有人嗑药就以为全部的人都有嗑药,其实我才不碰那些东西,检验结果也还我清白了,请你把你的话改一改,否则传到我妈耳里,我就完蛋了!」她的欧洲十日游都还没着落咧。
她的个性一向是开放不羁的,对人更是率性而为,鲜少有「请」这种礼貌性的字眼出现,对个刚认识的男生,她对他算是特别的了。
傅云钧但笑不语。
「真奇怪,我认识傅叔那么久,都不知道他有你这么个儿子。」而且还是个极品,她想。
「我家与范家有段距离,而且我一直在专心念书。」他如此答道。
「那你的功课很好喽?」他看起来的确不像笨蛋。
「还好。」他轻描淡写的回。
「转到菁华前,你是念哪里的?」她好奇的问,想知道他的还好是哪一所,与他们菁华高中差多少。
他迟疑了一下后才回答。「雄中。」
听了他的答案,梓泳忍不住双目圆突。
她不是没见过雄中的男生,在外玩乐时还会有自称雄中的男生来找她搭讪,她一直认为他们没有什么了不起,只不过是有颗比其它人会念书的脑袋罢了,没什么好嚣张的。
想是这么想,但雄中在南部地区是鼎鼎有名的第一志愿却是不平的事实,他是发了什么疯?居然放着最高学府不念到菁华来?!
「你在开玩笑?」他看起来不像念书念疯了,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寻她开心。「雄中的肉脚怎么可能打得赢朱次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