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封无尘就是冲着梅家的玉钥匙和观音璧而来,如今物归原主,是否表示他此后将会好好的珍惜梅夕裳、珍惜他们的婚姻?
雷拓海抬起头想问个明白,却发现封无尘早已带着梅夕裳离开了。
如果可以,她真想就这么倚偎在他的怀里,直到天荒地老。
可是,心底的伤痛提醒着她,这具温暖的怀抱就如同包裹着糖蜜的毒药,眷恋沉沦的下场就只有心碎与痛苦。
“放我下来!放开我!”梅夕裳在他的怀里拚命挣扎。
才不过没多久的时间,她就已被他带入林中,不知道他究竟想将她带到哪儿去?
为了不让她在过度激动中弄伤自己,封无尘只好将她放了下来,并顺手扯下蒙面的布巾。
他的面容因一身黑衣而更显俊魅,梅夕裳绝望地发现她这辈子恐怕都难对他忘情了。
“你要来就来、要走就走,现在又不顾我的意愿把我强行掳来,这到底算什么?”她激动地嚷着。
“我要你跟我走。”
“跟你走?”这出乎意料的答案令她有些错愕。“去哪里?”
“只要你跟我走,哪里都好。”
梅夕裳的心口一窒,下一刻的反应更加激动。
“你不是就要娶那个叫童采衣的女人为妻了,还要我跟你走做什么?”难道要她当他的妾?
不!她无法和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要她成天看着他和那女子卿卿我我,她会心痛至死!
“我没有要娶采衣,不管现在或是将来,我都不可能娶她。”看着她伤痛的神情,封无尘的心底泛起阵阵自责。
“你别再骗我了!”
她激动地捂住耳朵,不想再听他说任何的话语,就怕自己会再一次掉入他所编织的谎言中,再次历经那种万劫不复的痛苦。
封无尘拉下她的手,直视她的眼眸,说道:“我没骗你,夕裳,我们之间这辈子不会再有任何谎言了。”
他的黑眸专注而认真,燃烧着最炽热的感情,但梅夕裳却不敢再次轻信了。
曾经,她对他付出了全部的信任,结果换来无情的背叛与伤害,这回她说什么也下敢轻易交心了。
“夕裳,你可以不必立刻相信我,但是你得赶紧跟我离开这里,其他的事以后我会慢慢跟你解释的。”时间紧迫,他必须立刻带着她远走高飞。
就在不到一个时辰前,他蒙了面,换上这身衣服,潜入谷钧太的屋里取走玉钥匙和观音璧。
虽然他在行动的时候并未惊动谷钧太,但是离开的途中,免不了被几个人瞧见了,尽管他蒙了面又做这身装扮,但是以谷钧太深沉而缜密的心思,一定很快就能猜出是他取走了玉钥匙和观音璧。
以谷钧太的个性,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他肯定已动身出来找他,所以他们最好是选择与梅家相反的方向,走得愈远愈好!
“快跟我走。”他打算再次抱起梅夕裳,施展轻功离开这里。
他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耽搁了,谷钧太若是找不到他,很有可能会回头来找,要是他们被谷钧太拦住,那可就不妙了。
“不!我不跟你走!”梅夕裳还想挣扎,却被他拦腰抱了起来。
突然飞掠至他们眼前,那人正是手提着阔剑、怒气腾腾的谷钧太!
看着谷钧太震怒的神情,封无尘知道一场硬仗是避免不了了。
他将梅夕裳放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护在身后。
梅夕裳敏感地察觉了气氛的紧绷,因此她不挣扎、不吵闹,安静谨慎地待在封无尘身后。
谷钧太眯起狭长的眼,阴鸷的目光先是恨恨地瞪了梅夕裳一眼,最后才落到封无尘身上。
“我没想到你竟会为了一个女人背叛我!”
背叛?梅夕裳满心诧异,完全无法理解这中年男子所说的话。
“东西呢?”谷钧太咬牙质问。
在他愤怒的瞪视下,封无尘缓缓从身上取出梅家的那把家传玉钥匙,挂回梅夕裳的颈子上。
“至于观音璧,我已物归原主。”他淡淡地说道。
梅夕裳惊愕地抚着颈子上的玉钥匙,脑中一片混乱,几乎无法思考,只能怔怔地望着封无尘。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他不是已经将这玉钥匙给了那名唤做童采衣的女子吗?为什么现在又将它挂回她的身上,还说观音璧已经物归原主?
难道他之前的一切计划,全是出于这名中年男子的指使?若真是那样,他为什么会突然改变心意?难道真的是……为了她吗?
梅夕裳的心口怦然狂跳,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搅得她心绪纷乱不已。
“封无尘,你这是在挑战我的权威?”谷钧太的脸色又更沉了几分。
“我只是找到了值得珍惜一生一世的珍宝。”封无尘虽是在回答谷钧太的话,但他的目光却是凝在梅夕裳的脸上。
“你真的为了这个女人,要背叛我、背叛大家?”谷钧太怒喝。
“就算是背叛天下人,我也不愿负了她!”
梅夕裳闻言震颤下已,他的神情是如此的认真而专注,而那双熠熠发亮的黑瞳就像两泓深潭,让她的心无法自拔地陷溺其中。
此刻的一切是真的吗?她该不会是在作一场虚幻的美梦吧?如此急转直下的骤变,实在令她措手不及。
谷钧太的脸色铁青,封无尘的话无疑是火上加油,令他更为震怒。
“就算你真能顺利带着她远走高飞,难道不怕我找上其他的人?”他睨了眼梅夕裳,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就算他们真的能从他的手中逃开,他依旧可以把这笔帐算在梅家,甚至是雷家人的头上!
封无尘咬了咬牙,他果然太低估了谷钧太的深沉,也太高估了他的良心。
“你要怎么样才肯罢休?”
“当初我救了你一命,现在你就还我一命吧!唯有死人才不会泄漏不该泄漏的事。你若是在我面前自尽,我就可以放过其他的人。”谷钧太冷鸷地说
着,语气不带半丝感情。
梅夕裳倒抽一口凉气,一双小手紧紧揪住封无尘的衣襟,丝毫不敢松开。
“不!不可以!”她惊嚷。
虽然还厘不清惊愕纷乱的心绪,但她唯一能确定的是,她不要他受伤,一丝一毫都不要!
“再不然,我可以给你另一条路。”谷钧太寒冽的目光瞥向梅夕裳。“如果你能亲手杀了这女人,我就不追究你的背叛。”
闻言,梅夕裳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这男人简直可怕极了!
“两条路我都不选。”封无尘毫下犹豫地拒绝。
不选择自裁,是因为她会伤心难过;不动手杀她,是因为他宁可杀了自己,也不愿伤了她的半根毫发。一切的考量,全都是因为她。
“很好。”谷钧太愤怒地咬牙,顿时动了杀机。“那就别怪我了,今天你们两个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虽然他向来不滥伤无辜,不过这回关系到整个聚落的隐密与安危,他是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
这两个人今天是非死不可!
杀机既起,谷钧太便不再多说废话,他唰的一声拔出手中阔剑攻向封无尘,招招狠毒,毫不留情。
封无尘立即抽出随身长剑应战,他一面小心护住梅夕裳,一面抵挡着谷钧太的攻势。
无心恋栈的他,只想赶紧带着梅夕裳离开,但是谷钧太的武功出乎他预料的高,他要应付他的攻击已有些吃力,更别说是想带着梅夕裳离开了。
就在两人激烈缠斗之际,另一名全身黑衣的蒙面人不知从何处窜出,帮着封无尘抵挡谷钧太的攻击。
有了蒙面人的帮助后,凶险的局势登时好转,然而在一次刀光剑影中,封无尘却中了谷钧太一剑,那锋利的剑尖削破了他的衣衫,在他的胸膛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无尘!”梅夕裳惊骇地抽气,脸上的血色尽褪。
她的小手慌忙捂住他的伤口,腥热的鲜血迅速染红了她的衣袖,让她慌得下知如何是好。
在封无尘中剑之际,谷钧太的眸光一闪,心底有一瞬间的诧异。他很清楚刚才的那一剑,凭封无尘的身乎绝对可以轻易的避过,但他却硬是用身体接了这一剑,难道他想用这一剑来抵偿当初的救命之恩吗?
“你以为这样就算了?没那么简单!”他挥动阔剑继续攻击,丝毫不因封无尘的举动而心软。
蒙面人再次挌开了谷钧太的攻击,压低声音对封无尘喝道:“快走!要不然谁也走不了了!”
封无尘本就无心恋战,他朝蒙面人点了点头后,便立刻护着梅夕裳离开。
一确定他们已安然走远后,蒙面人突然扔掷出一枚烟雾弹,那伴随着震耳爆炸声所扬起的浓黑烟雾迅速笼罩住四周景物,让蒙面人得以乘隙脱身。
谷钧太暴怒地咒骂连连,等到烟雾散去后,眼前除了他自己之外,早已不见半个人影。
“该死!既然这样,就别怪我滥伤无辜!”怒气冲天的他,决定不放过梅、雷两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