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达说,这个世上很难找到比她还怪的女人,可现今她眼前就有一个。努力奴役男人就算了,反正那些男人够贱,就是心甘情愿被她利用:但不可思议的是,萧岚旅竟还觉得自己很高竿!?她一定要赶紧分享给阿达知道,好剔除他脑子里对自己的既定概念。
「有趣不是用来形容人类的好不好?」白痴般地睐她一眼,萧岚旅著实提不起半点兴致;她快烦死了,快被心头沈甸甸的郁闷感压死!「如果你一定要找个什么词来形容我,我可以给你一些建议。」
「嗯?」祁淇眨了眨眼,突然对她兴起探索的念头。「什么?」
「像什么美丽大方、明媚动人啊,无懈可击之类的。」大言不惭地扳著手指,她认真的不像在开玩笑。「随便你喜欢哪一个就挑哪一个,我没意见。」叹了口气,她的心情似乎更糟了。
楼梯间霍地传来稍嫌急乱的脚步声,不须太过招摇便引起两个女人的注意;萧岚旅一转头便看到管仲笙很快地爬上楼来,凝著她的黑瞳似乎也察觉了她的存在。
老天!她的心跳怎么又失速了?他不过是个小心眼的臭男人罢了!
管仲笙没有开口,看了她之後又看了眼祁淇,在祁淇沾满彩色亮粉的眼皮上停顿了两秒,然後不发一语地走出楼梯间。
萧岚旅咬著唇,摆放在膝上的双手不由自主地紧握起来,眼眶还莫名地泛起水雾,惊得祁淇差点没由椅子上跌下来。
「萧A,那个男的……你认识啊?」那个男人看起来还不赖啊!以他亮眼酷帅的外型,已经有成为萤幕上新宠的基本条件,只是不晓得他有没有兴趣罢了。
萧岚旅抬起发红的眼瞪她,令祁淇有种被鬼盯上的错觉。「谁是肖A?你是不是有毛病啊?」她哪一点看起来像疯子了?祁淇这个大笨蛋!
「啊?」祁淇愣住了,她自以为亲热地唤她的姓,却被误认为在咒骂她?呵呵,情况也未免太好笑了点吧?「呃,不是啦,你……不是姓『萧』吗?」她似乎突然不再那么确定了。
「废话!」她要是不姓萧,名字就让她倒过来写!「我不姓萧难道你姓萧?」
「我当然不姓『萧』,我姓『祁』啊!」如果把她的名字配上「萧」——萧祁淇?肖姬姬?老天!这个姓氏实在太难听了,谁受得了这么可怕的名字!?「你不要随便帮我改姓喔!」就算要改也得等她嫁人再说,或许她可以考虑冠夫姓。
萧岚旅这厢受够了!她的心情早已不能用「糟」这个字来概括,尤其在没预期之下遇上那个臭男人之後,加上祁淇又拉著她胡乱扯淡,著实搞得她欲哭无泪。
「你爱姓萧就姓萧、爱姓祁就姓祁,不管你姓什么我都没意见。」萧岚旅以她从不曾示人的颓丧姿态,猛地无声站起,看起来真的糟透了。「很抱歉,我没时间也没心情跟你闲扯淡!」
「你要走啦?」看著她气呼呼地准备离开楼梯间,祁淇突然觉得这样放她走,仿佛不是个明智之举。
小手搭在楼梯间的门把上,萧岚旅凶狠地回瞪她一眼。「不然你想怎么样?」
「我没有想怎么样啊。」眨著令人炫目的亮粉眼皮,祁淇看起来活生生就是只披著羊皮的大野狼。「我只是想问你,有没有兴趣陪我一起跷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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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在明亮的客厅里,轻而易举便瞧见卷在沙发上睡得流口水的萧岚旅,管仲笙无声地微叹口气。
为什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虽然逐渐步入夏季,但晚春的气候仍有点太过清冷,她这么大剌剌地睡在沙发上,不怕感冒吗?
听说这一波感冒很强悍,「中招」的人得休养好一阵子才会完全痊愈呢!
放下公事包,走进房里拿出一床薄被,他没多想便将之覆盖在她身上,不料这轻微的举止竟惊醒了她,扰得她立即睁开美眸。
心口一提,管仲笙还揪著薄被的手尴尬地连忙抽离,就担心自己唐突了她。
就在他旋身的当口,没有原因地,她陡地出声喊住他。「仲笙!你现在才回来啊?吃饭了没?」
或许因为跟祁淇在外面疯了半天——也不能说多疯啦,只下过在「古典玫瑰园」里喝了一下午的浪漫下午茶,但对於工作呆板的上班族而言,那已是要不得的刺激;因此萧岚旅感觉自己的心情稍稍好了些,也开始愿意相信祁淇的分析。
她说,仲笙要搬走是吓唬她,绝对不会是认真的!
管仲笙不敢置信地回身瞪她。天!天要下红雨了吗?还是大陆三峡不盖水坝了?怎么……她竟然也会关心起我来了?
不知怎的,她蓦然全身漾起红潮,很快地由她的双颊往任何可能的地方流窜,以饿虎扑羊之姿直逼颈围间美丽的锁骨。「你干么这样看我?我有什么地方不对吗?」她疑心生暗鬼地摆弄姿态,只为了寻找那她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缺点。
「你、你没有不对。」傻不愣登地盯著在她身上到处游走的红彩,突然间,他羡慕起那些瑰美的粉色,却也莫名其妙地感到些微燥热。「我、哪有怎么看你?」吞咽下梗在喉中的硬块,他没来由地感到紧张和一些……羞涩!?
「我怎么知道……你是怎么看我?」那种眼神好饥渴,仿佛她是上等美味的饮食,正等待著他磨好刀叉开始享用。「你……真的还没吃晚饭呐?」
讨厌!人家只是随口问问,没想到一标中的、命中要害!
「不,我吃过了。」扯了扯系在脖子上的领带,八成是它圈得太紧,他才会有这种奇奇怪怪的反应。「你呢?吃过了吗?」都快十点了,他料想她不至於让自己饿这么久,因此也是随口问问。
撇撇嘴,原先隐瞒的打算蓦然转了个弯,她决定实话实说。「没有。」
扯扭领带的手顿住了,管仲笙愠恼地赏她一记冷眼。「为什么不听话?我已经托同事帮我注意附近要出租的空房,等我搬走之後,你一个人怎么办!?」
总不能都不吃吧?她已经够瘦了,再这么三天两头地饿下去,恐怕不用多久就只剩下排骨了。
心情一路往下滑,她陡地感到寒冷,不禁抱紧摆放在身边的抱枕。「你……真的打算搬走?」为什么?他们不过吵吵架而已嘛!
管仲笙没有答腔,迳自打开冰箱,翻找里面剩下的食材。
「仲笙?」见他没有回话,她的心却更慌了,忙滑下沙发走到他身後。「你听见我问你的话了吗?」
管仲笙闭了闭眼,将冰箱里所有可用的食材,全搬到流理枱上,并把结冻的肉丝顺手丢进蓄满水的水瓢里退冰。「嗯。」
「那你……」
「我说过了,找到房子我就搬。」他将菜刀搁在砧板上,耐著性子转身面对她。「我尽快好不好?再给我几天的时间就……」
「我不是那个意思!」无法控制地眼眶发烫,她不由得想起下午祁淇说的话
那么好用的男人可千万别让他走!
直教她心头发慌,不由自主地扯住他的手臂。「你不要搬好不好?至少在你还不想换工作的时候?」
翻翻白眼,管仲笙分不清她是看得起自己,以为有更大、更好的工作在向他招手,还是诅咒他被「另类」辞退,打包走人?
「一个人生活不是比较清静?」深深凝著她的眼,似乎想看清她瞳底真正的想法。「如果我猜得没错,一开始要不是因为萧伯伯开口,你根本不喜欢有人来打扰你的生活,是吧?」
是他脸皮够厚,才会硬撑了一个多月,如今也差不多到了该看清现实的时候,省得留下来惹人生厌。
虽然他根本称不上食客,充其量也只比男佣的待遇好上那么一点,可再怎么说,他都不想让她讨厌,这是他没有理由的坚持。
「你……」萧岚旅一口气喘得不顺,不仅眼眶,连整个脸都胀红了,眼眶里的水气更随时有外泄的可能。「你才是吧?如果你可以自己在外面租房子,当初为什么非要来我这里搭尖不可?」
「我是想……」
「无非是想省房租嘛!」无礼地打断他的话,她说得好急,就怕他又误会自己的意思。「从你搬进来那天开始,我没有向你伸手要租金的打算,而你根本也没打算要给,那你为什么非得坚持要搬出去不可!?」说到後来,那高亢的声音只能用尖叫来形容。
管仲笙终於了解她想表达的语意。那一大串话里只有一个明明白白的企图,无非是要他继续留下来,留在属於她、有她在的地方。
「你不希望我搬出去?」见她想都没想地点了头,不知怎的,由昨晚延续至今的坏心情一下子由谷底升到高点,甚至有点太过亢奋的嫌疑。「那,给我一个足以说服我留下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