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紫绪颇有深意的瞧了安凯玲一眼,才轻轻柔柔的说:「我当然记得,好久不见 了,安安。妳们三个好朋友这一年来都过得不坏吧!」
说到这个,安凯玲就有一肚子牢骚,言语中多少带点埋怨和质疑。
「还说呢!一年前我们遇到妳时,妳告诉我们,我们三人将会分别有段奇遇,之后 我们兴奋不已的期待了好久,如今一年都过去了,却谁也没遇上什么新鲜事儿!」
上官紫绪岂会不明白她的想法。
「关于这点,我实在很抱歉,当时帮妳们卜卦时,关键时间并未显现,所以未能给 妳们一个明确的时间,不过现在……」
「妳是说我们三个就快遇到妳所说的奇缘了?!」安凯玲迫不及待的追问。
「应该说已经遇上了。」上官紫绪答得很暧昧。
「已经遇上?」
该不会是指方才在快餐店盥洗室遇到人妖那档事儿吧。啧!那哪能叫「奇遇」呀! 安凯玲显得有些失望。
上官紫绪不明白为何她原有的兴奋之情会倏地去掉一大半,她们三人将遇上的事, 可是严重到足以改变她们三人命运的大事呢!怎么……
「妳不必担心。」她以为安凯玲心生忧惧。
「我当然担心。如果妳所谓的『奇遇』是指我来这儿的路上,所遇到的厕所人妖变 态色狼,那我可会失望得跌入无底洞去的!」安凯玲愈说就愈失望,但这个可能性实在 太大了,这一年来她所遇到的事,就属甫出炉的「厕所事件」最特殊了,何况上官紫绪 才强调过「已经遇上」不是吗?唉!真是无趣!
「所谓的『厕所人妖变态色狼』是怎么回事?」龚季云和南宫烈齐声插播,表情一 样是「笑里藏刀」级。别看他们平时吊儿郎当,没个正经样,当「自己人」遭遇「外侮 」时,他们可是一级棒的「最佳复仇使者」!当然,「藉题发挥,乘机整人」的成分也 不算少数啦!
凭着多年的相处经验,安凯玲对「东邦人」的这种「特性」,自然了解得十分透彻 。而既然她盼了一年的「奇遇」这么无趣,干脆索性自个儿来加些料吧!
打定主意后,安凯玲一连串口沫横飞、眉飞色舞,外加「一点」加油添醋的把方才 的「厕所事件」,活灵活现的「生动描述」了一遍。
其实她平常并不是个爱告状的人,现在之所以会如此违反原则,实在是因为「东邦 」的整人功夫超强,所以她才想要「东邦」出马,为她去整整那个「厕所人妖变态色狼 」,给她解解闷儿。
正当她说得正快意时,隐身在他们身边好一阵子的天使艾雷斯,由于实在忍无可忍 ,一时气极的忘了自己的「处境」而「现身」──
「我不是跟妳说过,我不是故意的了吗?」
唉!完蛋了!
待现身之后,艾雷斯才惊觉大事不妙──他居然犯了「大忌」,在第三度空间的人 类面前表演「隐形现身」的戏码!
不过很奇怪的,艾雷斯发现站在他面前,目睹他这番「表演」的两男两女眼底并无 畏惧或惊讶之意,反而是盛满了兴趣?!
怪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
以第三度空间人类的时间计算,身边这位「哇小姐」已经足足哭了一个钟头又十五 分零六秒啦!却仍未有画下休止符的迹象。
阎王焰除了三叹无奈,也只能自认倒霉了。虽然他很讨厌第三度空间的人类,但既 然是自己闯的祸,也也只有认了。谁教他向来是个责任感极重,又绝对负责到底的人呢 !
「不要哭了好不好?」他试着和席菲儿做第N次沟通。
「哇──!」奈何席菲儿还是用一0一种答案回答他,甚至还哭得更加大声。
阎王焰的耐性都快给她磨光了。他真是大开眼界了,爱哭的女人在他们的世界里并 不算少数,但从没有一个女人的「哭功」能及得上眼前这位「哇小姐」,居然如此这般 的炉火纯青,登造极。这也是他讨厌女人、对女人没兴趣的主因之一。
又经过了十分钟,席菲儿的哭声依旧响彻云霄。阎王焰唯一深觉庆幸的是,他已在 他们两人的周围做了隔离措施,也就是所谓的「布下结界」,所以周遭往来的行人既看 不见他们,当然也听不见席菲儿惊天动地的哭声。
「不准再哭了!」阎王焰试着用恐吓如命令的语气再度和她「沟通」。
然而,成效仍旧不彰,在0.三秒的沉默之后,「空袭警报」再度扬起。
「你凶我……哇──!」
阎王焰恨不得给自己一记重掌,什么方法不好想,偏要用「恐吓」招术,现在可好 啦!后果更加惨烈了!可怜的是他那双高感度的耳朵,几乎已经奄奄一息,眼看就要阵 亡……
「拜托妳,不要再哭了好不好?」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阎王焰「被迫」用「恳求」的语气向人说话。
没错,他是可以动粗打昏她,这样一切就OK了,偏偏他这个人向来有个原则──他 从不对女人动粗,虽然他真的很讨厌女人。
「哇──!」并不是席菲儿不肯卖他人情,而是因为她真的无能为力啊!要知道「 哭」乃是她的第二生命,怎能说不哭就不哭。
在好说、歹说皆无效的困境下,已经被哭声搞得快疯掉的阎王焰突然想到一记新招 ──
「哇──」
哭声倏地停止,四周一片窒人的静默。
嘿!真的停了!早知道一开始就用这招!阎王焰如获特赦般,快乐得不得了。
可怜的是席菲儿,她因他的举动而吓傻了,以至于忘了哭泣。她打自娘胎出生以来 ,从来就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她竟在天上飞?!虽然她一直很羡慕童话里的小飞侠 和骑扫把的巫婆。
现在她居然办到了,因为身旁这个不苟言笑、始终冷着一张扑克脸的男人。
不过,她也吓到了。
「不必担心,我不会把妳摔下去的,等到了欧洲我们就会着地,妳就当作正在搭喷 射机吧!」瞧她那一脸惨白,阎王焰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淡淡的不忍。
问题是,搭喷射机时并不会有这种「身历其境」的逼真感和震撼力啊!
席菲儿很想把这话大叫出来,奈何过度的惊吓,让她大张的嘴巴一时之间无法发出 声音,只是拚命「喝」掉许多迎面而来的「风」。
***
耿克柔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是在作梦,正处在梦境中,因此才会看见这么多不可 思议的奇景。于是,她伸出自己彷如螃蟹大螯的手,冷不防往身旁的安德烈那俊俏的脸 颊恶狠狠的一拧──
「啊──!」无辜受创的安德烈再度发出哀鸣,颊上如火烧般的灼热疼痛,令他怒火直冲脑门。「妳干嘛捏我!」
「我以为我是在作梦嘛!」耿克柔没有半点罪恶感,理直气壮的回答。
安德烈被搞得一头雾水,认定她分明是强辞夺理!
「妳以为是在作梦和拧我有什么关系?!」
听到他这样的对答,耿克柔不禁感叹一声。「你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傻蛋?!居然 连这其中的奥妙都不懂。唉!可怜哦!」
「妳──」
这世界还有天理吗?我堂堂第四度空间世界中最聪明英俊的贵公子,人中之龙,天 地之最,居然被低文明人类的未开化女人同情?!还说我傻?!
安德烈真恨不得一掌劈死她!不过气归气,他实在有点儿好奇这个未开化女人接下 来会办些什么,所以他当下决定「暂时」饶了她一条小命,待她娱乐够他时,再把她给 「处理」掉不迟。
「恳请姑娘开解这其中奥妙!」他捺着性子「虚心求教」。
「好说好说!」耿克柔笑得可得意了。轻咳一声,润润嗓子之后,耿克柔便开始解 开迷津。「我因为看到眼前这些不该存在的东西,而以为自己是在作梦,为了证实究竟 是不是梦境,所以必须做个实验,才伸手拧了你一下。」
「那妳为什么不拧妳自己?!」他不停轻抚着自己受伤脸颊的同时,嘴巴似是埋怨 又像责备的兴师问罪。
出乎意料的,耿克柔回了他一记取笑。「傻蛋啊傻蛋,你还真是货真价实的傻蛋? !」
「是撒旦,不是傻蛋!」他本想不理她,就当她是国语没学好,发音不标准算了。 然而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被连叫了那么多次「傻蛋」,安德烈即使再重听、再有修养 也不可能以平常心对待。
偏偏耿克柔还是当他在「吃空气」,没把他的话听进去,依旧滔滔不绝的继续自己 尚列为「未完成式」的话语。
「你难道不知道捏自己会痛吗?」
「当然知道!」他反射性的回答。
「所以啰,」她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我才捏你呀!傻蛋!」最后一句 话,她还刻意以「嗲声」表白。
「妳──!」
「哇!恐龙,是恐龙?!」耿克柔神情显得相当兴奋。
怪怪!难不成这个低文明蛮女的神经网络是不锈钢铸造的不成,否则对这种在第三 度空间已绝种的生物,她怎么一点也不害怕,还表现得一副很高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