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君凡才不管安德烈是认真是玩笑,寒霜罩顶的森冷警告:「你真敢有非分之想, 我一定会让你后悔莫及,如果你够聪明就不要轻率行事。」
安德烈才想再说什么,赫尔莱恩便抢先一步淡道:「我不记得有邀请你来。」
「我是来找这小鬼算帐的,原因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才是。」安德烈睇着展令扬脖 子上那条内嵌窃听器的白金项饰回道。
赫尔莱恩不改冷淡,下起逐客令:「我对你们的恩怨没兴趣,也无意留你作客,你 走吧!」
安德烈深谙赫尔莱恩说一不二的个性,强求只会使情况更糟,因此聪明地以退为进 ,决定先走人再另谋他计重新到访。
「OK!那我就另择良日再来造访了。」
就在安德烈旋踵走人之际,擎风阁方向传来直升机螺旋桨转动的声响,展令扬闻声 即火驰飞奔而去,一面开启手表型通讯器大声嚷嚷:「凯臣,住手!以农、希瑞,快阻 止凯臣!」
这是继圣罗伦斯号沉船那天之后,雷君凡和南宫烈再次目睹展令扬罕见的正经神情 ,心里有数地跟了过去。
眼见欲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展令扬,当着两位门主的面擅自落跑,那瑟西斯心中大 为窃喜,认为机不可失地举枪瞄准展令扬的背,扣了他一大顶帽子,朗声威吓:「姓展 的,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当着两位门主面前擅自落跑,简直无法无天!快给我立刻滚回 来,否则我就开枪──」
那瑟西斯话末敛口,一张带着杀气的特制扑克牌已不偏不倚的射伤他举枪瞄准展令 扬的右手。
扑克牌的主人南宫烈自远处回眸,蓄满敌意的拋来严重警告:「你敢动令扬一根汗 毛,明年的此刻将会是你的忌日!」
「那就来试试!」一直想对展令扬除之而后快的那瑟西斯,决定趁势干掉眼中钉, 毫不犹豫地拍下扳机──千钧一发之际,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白色西伯利亚虎,自那瑟 西斯右侧扑倒他,安德烈同一时间出手打掉了那瑟西斯手上的枪,共同解除了展令扬的 危机。
白色西伯利亚虎撂倒那瑟西斯之后,便头也不回的追逐展令扬去也。
自地上跃起的那瑟西斯极不谅解地怒瞪安德烈质问:「为什么阻止我?」
如果眼前的安德烈不是青龙门主,他早一枪毙了这个坏他好事的碍事者!
「那小鬼和我还有帐没算清楚,在那之前,谁也不准动那小鬼。否则即使是身为赫 尔莱恩首席心腹的你,我也不会轻饶!」安德烈正色表态。
「你──」碍于身份,那瑟西斯不得不有所忌讳,因而转向自家主子寻求声援,「 门主──」
怎奈赫尔莱恩的响应令他大失所望──「我说过,令扬是我的人质,没有我的命令 谁也不许动他。」
自家主子都表态了,这下子任凭那瑟西斯再呕,也只能乖乖从命:「属下明白了! 」
「你送青龙门主登机。」即使经过一阵骚动,赫尔莱恩还是不忘初衷。
「是!」那瑟西斯立即将功折罪照办。
安德烈虽想去探东邦六人之事,但赫尔莱恩已表明要他立刻走人了,他只能强忍心 中好奇地照办,免得惹火了赫尔莱恩,从此被列为拒绝往来户,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那瑟西斯和安德烈前脚才走,赫尔莱恩便往骚动之源──擎风阁移步……
第七章
展令扬、雷君凡和南宫烈赶到擎风阁时,安凯臣因为被向以农和曲希瑞制伏,无法 如愿试飞,正在发飙。
一见到罪魁祸首展令扬到来,立即朝他开炮:「臭小子,你是存心找碴吗?我不过 是想试一下新引擎的性能罢了,你干嘛阻挠我?」
「人家以为你要自个儿飞出去兜风,人家也想去,所以才要小农农和小瑞瑞阻止你 ,好等人家来嘛!」展令扬装可爱的撒娇。
安凯臣挣脱向以农和曲希瑞的箝制,开门见山直言:「够了!别再和我装迷糊,你 给我老实说,你究竟在担心什么?是因为圣罗伦斯号上那颗子弹?」
「没错。」展令扬正面肯定。
「那只是凑巧。」
「那才不是凑巧,枪是瞄准你射击的。」
「就算如此,对方针对的也不是我,而是我易容的那张面孔真正的主人才是,你不 必反应过度。」
「不!我事先调查过了,那张面孔真正的主人和人素无冤仇、交往单纯,而且对方 的目标如果是那张面孔真正的主人,那么那个人早该蒙主宠召了,可是那个人现在还毫 发未阳地活着,足见对方的目标不是那张面孔真正的主人,而是小臣臣你。」展令扬极 具说服力地分析。
「但我昨夜是易容成别人,就算对方发觉我不是本尊,也不可能知道我真正的身份 ,所以他的目的应该只是要除去冒牌货,而非针对我真正的身份而来。」展令扬的心意 让安凯臣很窝心,但就因为如此,他不要他担不必要的心。
「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令扬的顾虑是正确的,对方的目标确实是凯臣没错。」南宫 烈奇灵的第六感已获得公认,因此他话一出口,在场的人态度全都变得认真起来──包 括安凯臣本身。
「你自己有谱吗?」雷君凡问道。
「没有。」安凯臣自己也很纳闷。
「那这样吧!由我易容成凯臣到外头去晃晃,把敌人引出来,你们觉得这个主意如 何?」向以农提议道。
「小农农果然和人家很有默契,人家也是打算这么做耶!不过诱饵由人家来当,小 农农帮人家化装就行了。」展令扬一向是自个儿说了就算数。
但这回向以农却很强势,力争到底:「不!还是由我当诱饵比较恰当。不是我自吹 自擂,本山人可是演技天才,要论演技,我敢说没有人比得上我,所以我才是诱饵的最 佳人选。」
一方面是因为他真的很在乎安凯目的安危──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就像在圣罗伦 斯号那次一样。
可,另一方面,他也不愿让展令扬去冒险。一想到令扬那张漂亮的脸蛋有可能会受 伤,他就受不了。
他宁愿自己浑身是伤,也不愿意令扬少一根头发。
展令扬自然不可能放行:「NONONO!小农农的脚程是咱们六人之中最快的,万一要 追犯人非得小农农出马不可,所以咱们还是分工合作,由人家来当诱饵比较适合。」
「追捕犯人和当诱饵并不冲突。再说,以常理论之,犯人的目标定是诱饵,所以最 接近犯人的正是诱饵,因此由诱饵的位置去追犯人最容易得手,所以还是我最适合当诱 饵。」无论如何,向以农就是不让展令扬去冒险。
展令扬也是相同心态,当然也不会轻易让步:「可是人家──」
「你们都不必争了!我决定亲自去钓犯人。」当事人安凯臣打断他们的争执。
「不行!」居然是五人合奏。
霎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在六人之间澎湃流窜,那种触动内心深处的莫名熟悉感 令人心醉,却又夹杂着无从形容的酸楚。
曲希瑞忍不住脱口问:「令扬,你老实说,我们几个是不是以前就认识了,而且是 像现在这般常常腻在一起?只是我们几个因为某种原因失去了那段记忆,但你全记得, 所以你才会对我们几值的一切都极为熟悉,对不对?」
虽然以他独行侠的个性言之,这是个极为荒唐的推揣,可不知怎地,最近他心中却 乱没道理地产生这样的想法,而且还愈来愈强烈!
曲希瑞这份不合理的揣测,同样存在向以农、雷君凡、南宫热和安凯臣四人心中, 而且同样是与日俱增,只是谁也没说出口罢了。
展令扬敛起玩世不恭的神情,以难得的认真口吻道:「我认为我们以前认不认识并 不重要,重要的是存在于我们彼此之间的感觉和引力。如果我们彼此间的感觉和引力依 然存在彼此心中,那么,就算我们因为某些不可抗力的因素而忘了彼此,我相信只要有 缘再次相遇,我们还是会互相吸引而聚在一起。
无论忘记多少次,只要存在于我们彼此之间的感觉和引力不变,我们永远都会互相 吸引、重新建立属于我们的友谊。
反过来说,如果记不起以前的事就无法重新打造出让我们彼此珍惜的情谊,那就表 示我们之间的感觉和引力已经不复从前了。
如果是这样,那么即使我们都记得昔日的交情,终究还是会因为志不同、道不合而 渐行渐远,终至分道扬镳。
真演变成那样的话,记不记得又有何差别?你们说是不是?」
不可思议的,他们五人居然很理所当然地认同了展令扬的看法,而且没来由的笃信 彼此的想法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