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热切的低唤,灼热的唇直直逼向她。
「我……」在他炽热的凝睇与灼烫的言语包围下,朱海薇几乎要融化在他的温柔之 中了,她的心又开始违背理智的警告,重燃希望的相信他………四片唇瓣像磁铁的正负 两极,以无法抗拒的吸引力牵引着彼此,拢络了两人的心,谁也无力更无意阻止「一触 即发」的缠绵。
就在疯狂的缠绵即将引爆之际,偏杀出一个程咬金──「维平,我终于见到你了, 人家好想你哦!」一个俏丽活泼,辣劲十足的闪亮少女,像支闪烁着金色光芒的飞箭, 目中无人的射向胥维平,强迫中奖的将几乎融成一体的一双璧人拉开,热情如火的将胥 维平的脸扯向自己,在他错愕的唇上,献上一个火辣热情的响吻。
「蕾蕾──你别这样──」胥维平急欲摆脱热情少女的纠缠,哪知名叫蕾蕾的少女 活像水母的化身,死死的吸附在他身上不放。
这比地狱中的大鬼小鬼全数攻击她还令朱海薇震惊的一幕,激得朱海薇有股想杀人 鞭尸的疯狂冲动。
「这就是你的诚意──你很行嘛──才走了一个芊芊,马上又来了一个蕾蕾;真不 愧是大?情人哪──」朱海薇的声音阴得彷佛来自地狱的死神召唤。
好傻的海薇,明知道他就是这种无可救药的风流鬼,她居然还傻呵呵的相信他真的 会为她而改变,好傻哪……「不是的──海薇,你听我说,我──」胥维平急得跳脚。
「不是什??你这个大骗子──」
啪──!
朱海薇狠狠的赏了他一记巨灵之掌后,趁着懦弱的热泪还没被发现之前落荒而逃。
「海薇──你听我说──事情是──」胥维平连关心一下自己灼烫赤红的面颊也没 有,便急着追佳人去。
名唤蕾蕾的少女却死命拖住他,「不准去,也不准你告诉那个女人我们的关系,你 答应过我的,难道你忘记了?」
「蕾蕾……」经她一说,他赫然记起先前的承诺,而变得不知如何是好。
蕾蕾趁火打劫的又强行吻了他一记,幽怨的噙着泪泣诉:「你是我的,你是蕾蕾一 个人的,你答应过的,不可以毁约,维平──」
「蕾蕾……」她的怨怼,勾起他埋藏在内心深处的隐痛与歉疚,但是他还是硬起心 肠,给了她腹部一记闷拳,在她惊愕的昏睡前一刻,满心愧疚的说了一句:「抱歉,蕾 蕾,我必须去追海薇!」语气虽轻柔却透着毫无转寰余地的笃定。
胥维平满怀歉意的在她额上奉上一吻,将她安置在柔软舒适的床上后,便十万火急 的追他的海薇去了。
他知道她会去哪里,对香港人生地不熟的她,唯一能去的地方只有那个「秘密花园 」俱乐部,唯一能找的人,也只有艾迪。
所以他必须比她早一刻赶到「秘密花园」去,他有绝对的把握能捷足先登,因为他 知道从翠屋到秘密花园的秘密快捷方式。
???骗子!
骗子!
朱海薇像只斗败负伤的猛兽,狼狈不堪的拖着身心俱疲的失魂躯壳,踉踉跄跄的逃 出了翠屋,下意识的奔向「秘密花园」。
好傻的自己,?什?总是学不乖,?什?在一次又一次的遍体鳞伤之后,还要执迷 不悟的轻易相信那个负心的男人,?什?……奈何,无论如何的苛责自己、咒?自己, 她的心依旧冥顽不灵的在乎他、爱他、为他心碎、为他淌血。
不知不觉中,朱海薇已经逃进「秘密花园」,继续精神恍惚的往私人秘室区的「一 夜定情」晃去。
直到门上「一夜定情」那四个字落入她的眸底,才将她神游太虚的魂儿召了回来。
她竟然下意识地跑到这儿来找艾迪!才昨夜那短暂的相逢,她已经把艾迪当成自己 的避风港了?
不管了,此刻的她根本没有多余的心力想这种百转千回的烦杂事,她只是想找一个 温暖的胸膛,将自己的头埋进其中,尽情的嚎啕痛哭。
直到伫立在门前,不得其门而入,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莽撞。艾迪明明在字条上留言 说,他只有每晚八点以后才会来呀!
她这样急巴巴的前来投怀送抱像什?话,而且还扑了个空,真是丢人现眼。
一连串的打击,创得朱海薇泪如雨下的掩面而泣,倍感无助渺茫。
「你怎么哭了??
熟悉的温柔,像一泉充满暖气的温泉,注入了朱海薇空虚孤独的心,温暖了她凝霜 结冰的心。
「艾迪──」透过眼睛氤氲的雾气,瞧见了心所企盼的艾迪,朱海薇喜出望外,宛 如即将溺毙的人,绝地逢生的见到突然浮现的浮木似的,不顾一切的投进她渴求企盼的 避风港,痛哭失声。
她那柔肠寸断的热泪,像一颗颗的水银,滑进他心脏的缺口,残酷的剥裂他的心, 痛得他生不如死。
「……」我的阿尔缇米丝,别哭!他很想用这样的话语,一次又一次的安抚她,直 到抚平她的伤痛,止住她的热泪为止。
然而他偏是力不从心,冰冷的唇瓣虽然勉强微?,却发不出一丁儿声音,深怕一旦 出声就会牵动蓄势待发的泪,所以只好紧咬住双唇,以无言的温柔拥抱哭泣中的可人儿 ,直到她不再伤心落泪。
心的另一个角落,则不断的低咒自己的可悲和难堪──害心上人哭泣伤心的是他自 己,而自己想力挽狂澜、力图补救的时候,却得乔装成另一个男人,才能抚平她的心伤 ,多悲哀又讽刺的处境啊!
时间的砂漏一刻也不曾稍事歇息的流泄,尽忠职守的带走每一分、每一秒,亦带走 了室内的些许悲伤因子。
一直小心翼翼的呵护朱海薇的胥维平,重复确定臂弯中的女人不再那么黯然神伤时 ,才用扣人心弦的嗓音低问:「发生了什?事了?」
偎在他怀中的朱海薇,原本惊涛骇浪的心海,在他似水柔情的抚触呵宠下,逐渐的 恢复风平流静的宁和;她两眼红肿,眼神带有几分呆滞的娓娓道出心中的创痛──「我 说过我有个难忘却无缘结合的初恋情人叫希尔威,对不对?」她虽用问句,却无意听他 答应,便自顾自的往下接续道:「不知是不是造化弄人,最近我因?环境所迫和我老公 结婚;我的老公和你一样,都很酷似希尔威,讽刺的是,我的老公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 风流种,不但背着我乱搞男女关系,甚至堂而皇之的把外面的情妇带回家里,当着我的 面打得火热,一点也没把我放在眼里,好象我是看不见的空气一样……我……我就算他 也是因?环境所迫,才不得不娶我?妻,也不必表现得这么露骨的过分啊……我又何尝 愿意这样,我……」
她脆弱不肯面对现实的自我,顽强的不肯承认希尔威和胥维平是同一个人。她必须 如此坚持,否则她会支持不下去,在未查出袭击海茵和胥维人的主谋之前,就已先宣告 阵亡。
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她是风谷引以?傲的唯一女代理人,绝不能因私害公 ,而落入笑柄;更不能因自己的懦弱无能,而让唐邦看风谷的笑话。
「或许你的丈夫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你不妨给他机会,和他开诚布公的面对面详谈 一次,说不定你们之间真的有什?误解──」胥维平竭力的?自己辩解,拚命的说服她 。
朱海薇嘲弄与绝望交错的轻笑几声,才心灰意冷的猛摇头,断然否定:「不会的… …别的男人或许会有什?苦衷,但我那个丈夫绝对没有,我太了解他了!他天生就是个 风流种,不折不扣的负心汉,他不会改的,一辈子都不会……」不是的!海薇,我不是 这样的!胥维平暗自叫苦,却碍于时机不对无法澄清,只能以第三者的立场?自己说情 :「可是──」
「我们别再说我先生的事了!」朱海薇话锋骤转,不愿让自己继续沉浸在没有出口 的悲伤之中,「你呢?你和你的阿尔缇米丝又是怎么回事?」
「我和我的阿尔缇米丝邂逅于四年前,在彼此不知对方真实姓名的情况上发生了一 夜情,对她而言,那一夜或许只是一场游戏;但我却是真心的,我并不是一时兴起,才 和她玩一玩,而是观察跟踪了她三天,才抓住机会上前和她搭讪的。不怕你笑,我对她 真的是一见钟情,谁知地一夜过后,她却不告而别;接下来的几年,我不停的寻找她的 下落,却始终不得而知。前些日子,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的让我和她重逢,她却已经不 记得我,并且非常笃定的表明说,她的心已经另有所属,除了那个男人,她不会再爱其 他的男人了……」对他而言,这个至痛,即使时间再如何消逝也愈合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