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那香味四溢、外形令人垂涎欲滴的「局烤什银海鲜」出炉时,他心中 的疑惑也就随之烟消云散了。
好一个莫心荷,手上功夫真不是盖的,尤其在他拗不过她,替她尝了味道之后 ,对她的手艺更是赞不绝口。
「真的好吃吗?」忙得香汗淋漓的莫心荷,还是不太放心,一次又一次的追问 。这是她的拿手好菜,她是不怕会失败,就怕不合夏侯鹰的胃口。
「我保证门主会喜欢的!」绛月像大哥哥在哄小妹妹似的鼓励她。
一开始,他还担心自己会因为何培夫的关系,而连带对这个无辜的女孩也有恨 意,没想到这会儿,先前所担心的事不但没发生,反而是对她的好感与日俱增。
「谢谢你,绛月哥哥!」莫心荷很喜欢绛月的体贴和善解人意。她一句「绛月 哥哥」甜得绛月心情大好,对她的呵护之情油然而生,「妳的衣服有点脏,脸上又 沾了污渍,快去洗把脸,顺梗洗个澡,我拿衣服给妳换。」
他突然萌生一个大胆的想法……「我正有此意呢!」莫心荷心无城府,大方的 接受他的好意。
* * *
该死!该死!该死!
沿路上,夏侯鹰不断的咒骂自己,他的愤怒连香径两侧的绿树都能刻骨铭心的 感受。然而,他无怨无悔的双脚,依然情难自禁的朝自己的寝宫疾速移动。
他到底在干什么!?高高在上的红门门主竟然为了那丫头一句:「一定要回来 陪我吃午餐。」而加速整个上午的议事速度,且当骄傲霸气的烈阳霸住穹苍的正中 央时,他便完全管不住自己迫切想奔回那丫头身边的心。
情感与理智激烈拔河间,他已经火速抵达「留园」门口。
「欢迎回来!」
在夏侯鹰辗转挣扎,陷于进不进门的踯踏迷倩时,绛红色的镂雕门扉伴随着一 句甜腻、令人全身舒畅的轻唤悠闲安适的敞开。
霎时,夏侯鹰被眼前彷若梦境却鲜活无比的绮景慑去了所有的心魂,连呼气、 吸气的自主权也拱手出让。
该死!她怎能用这样的魔法魅惑他的心、他的眼、他的思绪、他…所有的一切!
飞瀑般轻柔飘逸的长发,柔中带俏的被泄在莫心荷楚楚可怜的双肩两侧和背后 ,火红的短柚旗袍密不通风的紧紧包裹住她那少一分太瘦、增一分太过的玲珑香躯 ,胸口那只用最高级金线娘绣而成的金黄色不死鸟,用牠的华丽与骄傲勾勒出她那 股柔中见刚的出尘气质。她香躯散发出来的每吋讯息,全都异口同声的诉说着,她 是多么适合如此的妆扮。
「你怎么了,快进来吃午餐啰!」莫心荷被他那像会烧尽世上万物的灼热视线 亲吻得全身发烫,再不阻止他的「超强热线」只怕她会连走路都不知该先提左脚还 是右脚了。
讨厌!他怎么这样看人家啦!她也是第一次穿旗袍,尤其是这种贴身至极的紧 身妆扮,可能的话,她也不想穿的。可是她舒舒服服的沐浴完毕后,绛月哥哥给她 的就是这件衣服嘛!而且绛月哥哥还说,这儿除了这样的衣裳,就没有其它的了, 偏偏她原来的衣服早已湿透。无计可施之下,她才勉为其难的接受这件衣裳与她的 身体做「亲密交往」的;说起来,她也很委屈、很无奈呀!他居然还这样盯着她看 ,害她困窘死了。
「妳这身衣服……」
「怎样!?」你敢说很拙、很可笑我就踢你!莫心荷仰首瞅住他的杏眸中盛满 这类的警告。
「很漂亮、很适合妳!」早已被她迷得七荤八素的夏侯鹰,无法聚焦的心,哪 里有多余的空间去发掘她杏眸中吐露的威胁,他只是唇随意转的老实道出没有任何 杂质的赞叹。
他天外飞来一笔的只字词组,像一杯马丁尼与伏特加调和的烈酒,方滴进她不 设防的心口,便已烧灼她的全身,化为一片放肆的火红。
「真……真的吗……不可以骗我哦….!」在过度的兴奋所引发的阵阵耳鸣中 ,莫心荷听见自己细微而带着喜悦的声音,不听使唤的逸出发烫轻颤的唇瓣,胆大 妄为的造访他的双耳;她含情脉脉的双眸,亦自作主张的助阵,带点无辜的气息停 格在他的深情凝睇间,一瞬也不瞬。
「是真的!」夏侯鹰敢发誓,他绝对没有命令自己采取如此脱轨荒谬的行动, 只是,在他的理智还没来得及巡弋制止前,他的感情已经先下手为强的全面背叛。 待理智与感情在他的心之法庭前对质互控的此刻,他的手早已执迷不悟的托住她滑 嫩的下颚,而他持续发烧的唇瓣,早已霸气十足的贴上她的,而且在贴合的瞬间溶 合成一体,再也分不开,也不愿分开。
好无礼的臭男人!他怎能不经她允许就狂妄的夺去她的初吻,攻掠她未曾接受 爱情洗礼的心田,用她无法抗拒的魅力攫获她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让她在欲 拒还羞与眷恋难舍中交错徘徊,忘情的勾抱住他散发着掠夺者特有的强势男性气息 的颈项,任由自己的感情狂野奔放。
八月,早已告别红河河畔多时,夏侯鹰以为桂花的淡香不应在深秋的版图上流 连,但是他确确实实从她的鼻息间嗅到芬芳的桂花香,甜甜的、清清的、幽幽的, 世间女子都是这样的吗?抑或只有她特别?他不懂,也不想懂,更没有多余的闲暇 懂,此刻的他只想拥抱她,抓住永恒。
「为什么哭?」夏侯鹰惊觉她眼角晶莹的泪珠,一颗心不由得绞疼,像是被人 无情的柠干所有的血液似的。
莫心荷无言,只是报以更多的热泪。
「……别哭……不准哭……」夏侯鹰用足以迷惑世间女子的嗓音哄她,并以无 尽热情却不失温柔的唇吻去她盈眶热泪。
他不要她哭、不许她哭,他会心疼!
「不准哭……听到没……不准……」他不知该如何才能止住她的泪,只是以他 熟悉、懂得的模式处理;早已忘了先前曾发下的重誓----「下次她哭时,他就 不再多言!」
这个笨男人,连该用什么方式止住哭泣中的女人都不懂,只会傻愣愣的用笨拙 的温柔下达命令,难道没人教过他吗?莫心荷既没力又好笑,却有更多的心疼。
「是我弄痛妳了吗?」该死!早知碰触她那比玫瑰花瓣更为娇柔的唇瓣会让她 痛得落泪,他就该更加温柔小心的。不!不!他应该制止自己粗鲁莽撞的唇去碰触 她的;也不行!她的唇瓣好象强力磁石的化身,他身不由己啊!「这样好了,我下 次会更轻、更小心的。」他信誓旦旦。
凝望着他那刚毅好看的俊颜,莫心荷不禁破涕为笑。
这男人居然以为她哭是因为…唇边的哭意像湖心的涟漪,愈扩愈大。
夏侯鹰呆住了!
「妳为什么不哭了?」好笨拙的问法,他十分懊恼气馁,无奈却寻不着更高明 「你希望我继续哭吗?」明知道他的意思,莫心荷却忍不住想捉弄他。
「不!不是的!我只是想知道我到底是用了什么方式待妳,才让妳不再落泪的 ,如此一来,下一次我又不小心弄哭妳时,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夏侯鹰急切的 一口气说完内心真正的想法。然而,在最后的余音自唇边敛去时,才意识到自己的 笨拙。
而莫心荷银铃似的娇笑声,更是令他困窘懊恼。
「我只是不想让外人说红门没有像以往一样的善待人质,所以才……」天!多 没有说服力的说辞,连他自己都听不下去,急急敛去。只不过如此一来,他显得更 为懊恼颓丧、讨厌自己,索性侧开脸,似是赌气的低首不语。
莫心荷知道他高傲的自尊心受创了,不禁收住笑意,侧弯下身,斜着头颅,状 似无辜的由下往上瞅住他低首的容颜撒娇,「你生气啦?我没有恶意的,真的,只 是觉得你很可爱,所以才哭的,你相信我!」
男人被说可爱是不会高兴的!夏侯鹰在心底赌气的低咒。不过,他倒是很爱听 这句话--虽然他不想承认--而且,心中不觉绽放出喜悦之花,还愈开愈茂盛。
莫心荷不以为意的继续为自己辩解:「是真的,这就是证明!」她像啄木鸟一 般,在他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轻轻的啄了他赌气的脸颊一记,接着又若无其事 的轻轻呢哺:「好了,我们该吃午餐了。」
夏侯鹰像中邪似的,动也不动的固定在原地,全身的温度持续上升到高烧的度 数,如果真是发烧,他该感到全身酸痛不舒服的,可是他没有,反而感到全身舒畅 无比,心情愈来愈好,有种飘飘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