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若这不是个君主帝王制的国度,或许会更好吧?邓婕在心中想着,迈开脚步在 街道上踱步,她还没决定要到哪里落脚,或许走走看再说吧,现在还是先找到眼镜行, 将眼睛的问题解决才是首要之急。
这个国家真奇怪,街道上不只是车辆少,就连行人也不多,而偶而出现的行人,却 都是悠悠哉哉像在散步似的,一点都没有急迫的神情,这对在台北生活多年步调匆忙的 她来说,还真是有些不能适应呢。
可能是自己还没走到热闹的市中心吧!邓婕抹去了额头上开始出现的小汗珠,判断 再这样走下去也无法找到一间眼镜行,决定还是招辆计程车代步。她刚刚这么想着,身 旁便驶近了一辆黄色的车子“哈罗,外地来的吗?”车内的司机将车窗摇下来,绽放着 大大的笑容招呼道,“距市中心还有一段距离,用走的可能要几个小时,要不要搭一程 呢?”
来得正是时候!邓婕点点头,打开车门坐了进去,“麻烦你了,请先带我去最近的 眼镜行,谢谢。”真有意思,没想到在这里的计程车也是黄色的。同样的语言,同样的 小地方,让她对这个地方感到亲切许多。
“好的!”司机笑着颔首,轻踩油门,边哼着歌边将车开离了路边,在大马路上缓 缓驶动着。
邓婕一坐上车,马上迫不及待的将眼睛闭上。刚刚这样一折腾,不但让她的眼睛更 加酸痛,就连头都忍不住阵阵抽痛起来。
车子在平稳的速度下行驶着,沁凉的空气让闭着眼睛的她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不 行!在陌生的车上睡着是最不智的,不过眼皮真的好沉重。好沉重,或许,小眯一下就 好了……她睡着了?邓婕为自己的太过于松懈入睡而突然惊醒,这对她来说,真是个不 可原谅的错误,在一辆陌生的车中睡着,若真发生什么危险,要怪也只能怪自己。
“司机先生,已经到了吗?”发觉车子已经停下来,她将皮夹自口袋中掏出,问道 ,“多少钱?”
“不用、不用,我这趟是免费服务的啦!”司机挥挥手表示不用收费。
“这怎么可以?”无功不受禄,这不是她的作风。
司机仍然摇着头,“是我的任务,将你送到这里是我的任务,所以不收钱啦。”
“任务?”邓婕感到有点不妙,用着失去平衡焦距的眼睛望向窗外,“这里不是大 街上,这是哪里?”司机一定是在她睡着时,将她载离大街的。
司机转头望了望她,耸耸肩道:“我不能多说什么。你该下车喽!”
邓婕皱起眉头,知道再问下去也是白搭,干脆下车一探究竟,反正大不了一死,没 什么了不起的。
车子在她一下车之后便绝尘而去,扬起一些细微的风砂,恰巧飘进邓婕正常的右眼 ,让她刺痛得直流泪,两眼都宣告“阵亡”,霎时成了一个双眼茫茫的盲人。
该死,她真不敢相信自己也会有这么倒霉狼狈的一天,一切都是从在入境处遇到那 个沙文主义者开始的,该死!邓婕一边在心中暗咒着,一边用手抹去因眼睛刺痛而频频 溢出的泪水,样子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呵,好一副流落异乡的可怜样呀。”帝吒笑着欣赏着她的狼狈相,双手悠哉的抱 在胸前,斜靠在大门边。
“谁?!”她虽然努力想睁开眼看个清楚,无奈却力不从心,只能加紧用手揉着眼 睛,让泪水将小砂砾带出,解除自己的困境。
“是你不会想要见到的人。”帝吒唇角带着嘲讽的上扬,对眼前的景象似乎是满意 的。
邓婕感到迷糊了,她可不认为在这里会有她的熟识,而且还会是个她不想看到的人 。
这个男人到底是哪条道上的?难道他知道她来这里的目的?又或者他就是绑走乔廉 的歹徒?
“既然你认为我不会想要见到你,就请你离开我的视线范围之内。”她悄悄的武装 起自己,以免遭受到突击。
“想命令我?”帝吒的脸上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你似乎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
邓婕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你究竟是谁派来的?乔廉呢?”她几乎已经要确定这人 是所为何来了。
“乔廉?”他冷哼了一声,“我没空跟你打哑谜,我要你向我道歉。”
“道歉?!”她狐疑的重复一遍。
“没错,你这个无礼的女人,既然来到了我掌管的地方,就由不得你继续嚣张。”
帝吒慢慢的走近她,打量着眼前的她。
邓婕好不容易让右眼恢复舒适,但该死的是,这下连她右眼的隐形眼镜也被揉掉了 ,成了个标准的“弱视”者,只能看见眼前一个模糊的高大身影。
“我不记得曾经跟你有过过节,当然不可能向你道歉。”虽然身影模糊,不过,她 肯定他绝非是她熟识的人。
“这么快就忘记我了吗?我跟你可是刚刚才见过面而已呢!”帝吒发现眼前的女人 有双晶莹明亮的双眸。
“刚刚?”邓婕想了想,恍然大悟道:“你是在机场的那个男性沙文主义者?呵, 原来是你买通司机,让他载我到这里的?”这样一切就有脉络可循了,他是和她在机场 入境处大吵一架的家伙。
“没错,是我要司机将你载到这里的,只要你恭恭敬敬的向我致歉,我会考虑再招 司机将你载离这里。”他就不信有女人会不害怕置身在陌生的环境中。
“你打错如意算盘了,我不会为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情道歉的,请让开,不要挡住我 的路。”就算是看不清楚,她也不打算留在这里跟这个无聊的男人闲扯,她还有正事要 办。
帝吒不悦的轻蹙起眉,硬是将身子挡在她的去路上,“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都去 不了。”
邓婕挑挑眉,挑衅道:“试试看喽。”她用模糊的双眸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推开他 挡路的身子,小心翼翼的迈开脚步,心想会吠的狗不咬人,她才懒得理他呢!
有意思!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女人,他倒要看看她可以维持这样的高姿态多久,如果 她发现没有一间饭店旅社肯让她住进去的话……呵呵呵,他等着她向他投降道歉的时刻 来临。
???该死!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国度?为什么每个人一看到她都像见到鬼似的匆 匆避开,连想找个地方歇脚都不可得,不是关门便是客满。再这样下去,难不成她今天 要露宿街头?
邓婕没料到自己好不容易解决了眼镜的问题,却又马上面临无处可睡的困境,她懊 恼的叹口气,望了望眼前悠哉的路人,跟自己的沮丧真是成反比呀。
随意找了个路边的小凳子坐下来,她开始怀疑自己这趟究竟找对地方了没,毕竟这 个地方实在不像是个罪犯隐藏的好地方,每个人的步调都悠哉得可以,连公司行号都在 现在这个才下午两、三点的时候就关门歇息了,真要让人怀疑他们是靠什么在过生活, 不过,除了她之外.似乎没有任何人担心这个问题。
啊,就连她这种工作狂,到了这种地方,都好像被感染了似的,有点昏昏欲睡起来 ……“主人,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再管她了吧?”辛达转头望着坐在车子后座的帝吒,小 心的建议道。
帝吒没有应声,只是仍然将目光透过车窗,望向坐在对面路边凳上的邓婕,一副莫 测高深的模样。
“主人,这个女人不过是个过路人,不值得我们花费这么多精力在她身上。”主人 也真奇怪,干么对这个女人这么感兴趣呢?说是只为了一句道歉,他还真是不相信呢?
“辛达,你在质疑我的行动吗?”帝吒犀利的目光扫了眼辛达,淡淡的道。
“不、不是的,只是、只是我不懂,为什么要这么做?”辛达知道主人并不是真的 在生气,他仍然不希望自己让主人不悦,所以,赶紧解释着。
“你不需要懂得我在做什么,只要听我的命令做事就可以了。”帝吒回答道。说真 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他就是忍不住要跟着她,跟她作对。
“是的。”辛达有些委屈的应道,对邓睫升起一丝丝的妒意与不满,都是因为她, 主人才会对他这么严厉的话,坏女人总是破坏男人之间的感情。
“把车开过去。”帝吒没有发现辛达的沮丧,突然命令司机道。
司机一收到命令,哪敢迟疑,马上将车头调向邓婕的方向,刻不容缓的朝她驶过去 。
车子在邓婕的面前停下来,但是邓睫并没有花费太大的精力去注意它,反而真的闭 眼小憩起来,她暂时放松紧绷的情绪,让阳光轻抚脸庞,感受一下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