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柔美的身影——一个穿着白色长洋装的身影,会是她吗?刚才在电梯前撞到他的那个冒失的女孩?
他的嘴角微扬起一个笑容。
“老板,你什么时候有这种嗜好,居然对着女人的鞋子傻笑?”对于巩贯毅今日反常的行为,薛谨十分不以为然。
“你觉得这双鞋子的主人会是谁?”
他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薛谨忍不住翻个白眼。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情问这双鞋子的主人是谁?!
而一旁的范峰见他俩完全不理会自己,心中虽然十分生气,却敢怒不敢言,就怕会得罪巩贯毅。
“巩总,那双凉鞋是我女朋友的。”他小心翼翼的说道。“请将它还给我。”
看到巩贯毅手中的那双凉鞋,他才想起施蔻妍一定是忘了穿鞋子。
“你女朋友的?她在里面吗?”巩贯毅指着一旁的休息室问。
“没有,她回去了。”他摇头。
回去了?这双凉鞋真的是那个女孩的吗?巩贯毅十分的期待。
“她会回来拿鞋子吗?”他问。
“这……”范峰不知道巩贯毅问这话有什么用意,但是,他还是很坦白的说道:“我不知道,我女朋友一向很迷糊,说实在的,也许她现在还没发现自己忘了穿鞋呢!”他苦笑着。
“是吗?那你的女朋友可真是位迷糊的小姐。”是了,他有八成的把握,他的女朋友应该就是那个冒失的女孩。
就在这时,门突然“砰”的一声被推开来,接着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响起——
“好累……范峰,我终于到了你的办公室……你也没提醒我要穿鞋,害人家光着小脚丫跑到楼下!”
这个声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纷纷将视线调向门口。
一见到是她,巩贯毅冰冷的眸中浮现一丝笑意。
“这双凉鞋是你的吗?”
施蔻妍这时才注意到范峰的办公室里多了两个陌生人,而他们正是她在电梯前撞到的人。
“怎么是你们啊?你们到范峰的办公室做什么?还有,你为什么拿着我的鞋子?快把我的鞋子还给我!”她不悦的说,并将视线转向范峰,“范峰,你快叫他把鞋子还给我!”
“蔻妍,不能对巩总这么没礼貌!”范峰小声的训斥。
“为什么?”她无辜的睁大眼,“而且,我又没对他不礼貌,我只是叫他把鞋子还给我而已,又没有说错什么。”
瞧他一点都不嫌弃地拎着她的凉鞋,难道他不觉得她的凉鞋臭臭的吗?还是……他有特殊的癖好?
相传中国有一位大诗人,每次要题诗时,总得摸着他夫人的三寸金莲才写得出来,难不成……他就像那位大诗人一样,有那种怪癖?
不过……施蔻妍仔细地打量着他,他身上没有半点文人的气息,与斯文的范峰根本就是截然不同的人。
基本上,她觉得他比较像——野蛮人!
“蔻妍,他就是巩贯毅。”范峰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到的音量说道。
“什么?就是他?!”她眼中流露出不屑、嫌恶的目光。“那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她抓紧范峰的手臂,就怕他被巩贯毅给怎么了。
看见他俩如此亲密,巩贯毅十分不高兴,一双浓眉挑了起来。
“原来这双凉鞋是你的,请问小姐贵姓芳名?”
其实他不用问,自然也有许多方法可以知道她的名字,但是,他希望她亲口告诉他。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种河东狮吼的声音,很难想像是由一个看起来如此娇弱的女孩口中发出来的。“你以为你是谁啊?”
“不错,挺有骨气的。”巩贯毅浅浅的笑着,“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我……”施蔻妍顿时哑口无言。
她对他这么不礼貌,照理说,他应该会很不高兴才对啊!为何他还笑得出来?
这个人真不是普通的奇怪!
“怎么不说话?”
“我……我……”她向范峰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
“看着我,我在和你说话!”巩贯毅的声音变冷,他不喜欢她这么看着范峰。
施蔻妍吓了一跳,身体原本就不是很好的她,经他这么一吓,胸口竟传来一阵闷痛。
“怎么了?”范峰连忙扶住一脸痛苦的她。
“我……胸口有一点痛……”她苦着脸道。
“你先坐下来休息一下吧!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只是一点点痛而已,一下子就好了。”施蔻妍摇了摇头。
“好吧!”范峰转头看向巩贯毅,“很抱歉,巩总,我女朋友的身体一向不是很好,还请见谅。”
“嗯!”巩贯毅点了点头,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施蔻妍的面前。
就在她张大眼,怀疑他有什么企图时,他却蹲下身子,将凉鞋放在她的脚前。
“穿上鞋子吧!”
施蔻妍听到他的话,竟呆呆地伸出脚,让他帮她穿上鞋子。
巩贯毅的举动让其他两人都看傻了眼,尤其是薛谨,一张嘴更是张得老大。
没想到堂堂一个贯毅集团的总裁,竟会亲自帮一个女孩穿鞋?这要是传了出去,恐怕会成为报上的头条新闻!
范峰握紧拳头,同样是男人,他当然知道巩贯毅的这种举动代表什么意思,但是,他却什么都不能说,只能忍了下来。
“这让我来就行了,巩总,你请……”“坐”字还没出口,巩贯毅投来的一记厉眼便让他将话给吞回肚子里。
他深深地感觉到自己的无能,长到这么大,他第一次对自己感到深恶痛觉。
虽然心思单纯,但施蔻妍也隐约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
“呃……谢谢!”她的声音变得很小声,可能只有蚊子才听得到,她下意识的想逃离这里,“范峰,我先走了,你忙你的吧!”
“好。”
“等等,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和你的年纪。”若是她真的未成年,那他也许该考虑放弃她这个猎物。
“一定要说吗?”看到范峰点头,她才勉强开口,“我……我的名字叫“娘”,今年四十八岁。”
说完,她吐了吐粉色的小舌头,一溜烟的跑掉了。
“娘?”巩贯毅喃喃的念道,看到一旁的薛谨努力地憋住笑意,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占了便宜。“真是个有趣的女孩,不是吗?”他自我调侃。“现在开场戏已经落幕了,我们也该谈谈正事了,范总以为呢?”
“当然、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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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宾士车缓缓的驶到一栋小洋房前。
将车子停到车库后,范峰下了车。
才拿出钥匙要开门,他却发现门没锁,原以为有小偷闯空门,但是,一进门才发现是他的父母来找他。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范峰虽然有些讶异,但是,一想到范氏企业周转不灵的事已经上了报纸的头版,也就不再奇怪。
“儿子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都没告诉我们呢?”范母心疼的说。
这半年来,他们从报纸上得知范氏企业不断地并购国内的几家小型企业,还以为范峰领导有方,范氏企业的版图才会扩大。
没想到,事情完全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范峰毕竟太年轻、太急功近利,才会不断地向贯毅集团旗下的银行贷款,雪球才会越滚越大,演变成如今无法收拾的局面。
“今天新闻说巩贯毅去找你是吗?你们谈了些什么?”范父急急地问。范氏企业可是他打拼了四十年才有如今的规模,他可不想所有的基业全毁在自己向来引以为傲的儿子手里。
“对啊!他答应继续贷款给我们吗?”范母也关心地问。
两老就这么你一言、我一句的,让范峰听得头都快爆开了。
“范峰,你到底是怎么了?快说啊!”
“爸、妈,你们让我静一静可以吗?”
范峰瘫倒在沙发上,样子十分落魄。
“怎么了?是不是巩总不肯再贷款给我们?”
“难道没有其他的方法吗?”
想到每个月五、六千万的利息,范母不禁感到头大。
范峰的眼神闪烁了下,“没有。”
知子莫若母,范母一看见范峰不对劲的神色,立刻知道他在说谎,她愤怒的拍了下桌子,“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瞒着我们!”
“妈……”范峰烦躁的提高音量,“让我一个人静静地想一想好吗?”
“你和巩总到底谈了些什么,你马上老老实实的全说出来!”范父摆出父亲的威严说道。
“谈?我们还能谈什么?”范峰的脾气也起来了,他暴躁地说:“谈什么都可以,我不希望事情扯上蔻妍!”她可是他心爱的女人,他不希望将她卷入其中。
“蔻妍?关她什么事?!”一听到这个名字,范母的脸色就不太好。
其实,范母为人还算不错,只是多了那么一点门第观念,而施蔻妍的家境小康,范母原本就不太赞成儿子跟她在一起,加上她又体弱多病,根本就不符合她心目中的媳妇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