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好?不要住在宿舍里?"他凝视着她又问了一次。
好惨!她根本无法拒绝他的要求,尤其他又是绝少提出要求的那种人。所以,虽然知道会很辛苦,她还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他看了她更久更久,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颊,缠住她的头发。
"还有,这头长发--不许你剪掉,永远都不许剪掉。"这是他第二个要求,虽然听起来比较像是命令。
"恩。"她又点点头。
听见她的回答,他露出难得的笑容,随即压下她的头开始吻她。在这一刻,古湘凝终于明白何谓情爱,只要能让他开心,她觉得自己可以做任何事,真的,任何事。
接下来的日子就像是着了蜜般的甜。
学校开学了,邵溪樵真的信守诺言,天天接送她上下课,羡煞了室友及同学学妹们,每每是时间一到就造成围观,欢呼和口哨声四起。
当然,为了不想增添他的麻烦,古湘凝曾多次提议自己搭车,再不然也可以找司机代为接送,却全都让他给拒绝了。他的坚持固然让她高兴,但也因此在他忙碌的日常行程中造成更多不便,她也深感抱歉。
"看见你这幺幸福,我也想结婚了。"说话的是撑着下巴做白日梦的秦悠悠。话一出口就招来两双白眼,如果不是苏弄影恰好不在寝室,也许还会多出一只来凑成三双。
"你还是算了吧,两个呆子组成的家庭是没有幸福可言的。"陶然推推眼镜,毫不客气的说道。
"我才不是什幺呆子。"秦悠悠自然是皱着眉抗议。"再说我也不会嫁给一个呆子。"
"会让你挽着手走上红毯的那家伙,你去瞧瞧,他脸上铁定写着'呆子'两个字。"
"怎幺可能?
秦悠悠跳起来大嚷,坐在一旁的古湘凝则是白了陶然一眼,责难地对她说:
"你怎幺能说悠悠是呆子。"
"是啊是啊!"秦悠悠猛点头。
"当着呆子的面说她是呆子是很不礼貌的。" 古湘凝接着说。
秦悠悠跺脚,狠狠瞪了她们一眼后来个"夺门而出",留在寝室里的两个人则是对看了一眼,并及有默契地吐了吐舌头。
"我还以为结婚可以增加人类体内的善良因子呢。"陶然带着笑意说。
"不知道为什幺,看见悠悠就想捉弄她。" 古湘凝也微笑着回答。
"那就常回来,你还是这寝室的一份子啊。"
古湘凝点头。
"没有将寝室给退了是对的,一有空堂就可以回来休息,中午想睡个午觉也不成问题,赶作业时更是方便。不过,最好的就是可以多看看你们。"她说。
陶然一听又推推眼镜。
"说起来虽然有点恶心,但你不在宿舍我真的很不习惯,悠悠和弄影都叫不醒我,我怀疑她们根本就没有尽力。"
"你还是'习惯'睡在地上?"
"有什幺办法?"陶然对自己的"恶习"也无可奈何。"你知道吗?昨天我醒来时已经错过一节课,不仅是这样,睡衣的正前面还有个脚印。"
古湘凝闻言耸起眉问:
"谁这幺狠,就这幺从你身上踩过去?"
"等我对比过她们的脚就真相大白了。"陶然皱着眉低声诅咒着:"差点把我的胸部给踩平,总有一天绝对要让那两个家伙知道学姐我穿的是几号鞋。"
"她们又不会睡在地上,要'踩过'她们不容易吧?"
"我不会用'踢'的啊?等我查出来是睡就把脚印直接印在她脸上。"
古湘凝开怀笑了。和好友这样练练傻话,聊些八卦消息,似乎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感觉太好了。
"其实悠悠说的没错,"陶然微笑看着她。"看见你这幺幸福,的确会让人兴起结婚的念头。"
古湘凝也回以微笑,并未回答。
"太好了。"陶然接着道:"之前我一直担心你的事,想着你和他这桩婚姻究竟会如何发展,到了现在,总算可以放心了。"
虽然感动,古湘凝却皱起了眉。
"怎幺我觉得好象看见了我妈?"
"你是三一八室嫁出去的女儿,偶尔也回家来住住啊。"陶然这幺说,两个人相视一笑,深刻的情谊尽在不言中。
第七章
周末,没有课的古湘凝照例起了个大早,因为老公邵溪樵有个重要的股东会议,吃过她做的西式早餐后就已经前往公司了。
她将屋里大略整理了下,很满意自己在家务方面的能力,想想自己在家务方面的能力,想想自己从前还老抱怨学校净教一些没有用的东西,现在总算明白了,任何知识皆有其用武之地,学得好的话都应该好好珍惜。
之后她扭开了音乐,泡了壶花茶慢慢品尝,悠闲地翻翻报纸。这样的生活似乎和她的年龄有些不符,是她之前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但现在的她却觉得非常满足。
也许她就是这一类型的女人,适合呆在家了,而不适合在迪斯科舞厅或KTV鬼混。
她自嘲地想,这时候电话恰好响起。
"喂,邵公馆。"她已经很习惯这幺称呼自己的新家。
"是我。" 邵溪樵低沉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
古湘凝吃了一惊。打从结婚到现在,他从来没有在上班时间打过电话给她。
"怎幺了?忽然打电话回来。"她诧异地问。
"查勤啊。"
古湘凝笑了笑。
"你心情很好的样子,会议很顺利吗?"她说。
"还没开始呢。"
"那怎幺有闲情逸致打电话回来同我聊天?"
"其实是有事麻烦你。"
"我就知道。" 古湘凝嘀咕,轻叹一声道:"我能帮什幺忙?你说吧。"
"小事而已,我有包开会用的资料忘了带来,你到书房去替我找找,找到了就告诉我,我找个人过去拿。"
"是怎幺样的资料呢?"
"大概就搁在书桌上,用个厚皮纸袋封着,你去找找,找到了再打电话行动电话给我。"
"我替你送过去好了,反正我闲着没事。"
邵溪樵迟疑了会,回答:
"好,你找到了就替我送过来,记得请管理员替你打电话叫计程车。"
"我可以自己叫车。"
"万一被载去卖了呢?"
"你不要过度看坏台湾的治安,计程车司机里头也有好人。"
"听话。"还是那不容拒绝的语气。
"知道了。"她应着,因为他这小小的关心而欣喜。
"那幺快去找,我在这里等你。"
"好,我找到了马上就送过去。"她挂上电话,傻笑着发呆了会儿,然后一跃而起,朝书房跑去。
东西果然就放在书桌上,古湘凝一进门就看见了。
太好了,丝毫不费工夫。
古湘凝微笑,拿起牛皮纸袋转身就要走,却看见桌下的一个抽屉没关好,有几张纸被夹住了,半截露在抽屉外头。
书房她是很少进来的,但既然进来了,也看见了"不整齐处",不稍作收拾就不符合她的个性了。
抱持着这样的心态,古湘凝暂时将手中的牛皮纸袋放下,伸手拉开了抽屉。
"你把她当小妹使唤啊?居然让她替你跑腿送资料。"雷毅皱着眉对邵溪樵说,显然对他的作风有些不以为然。
"是她自己说要送过来的。" 邵溪樵抬头看了他一眼后回答。
"哦?是这样吗?"雷毅的不满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脸上随即挂上了暧昧的笑容。"这幺说来是你们感情太好,让她送东西来,两个人趁机约个小会喽?这幺甜蜜的新婚生活,真是教人羡慕啊!"
"无聊。" 邵溪樵给了他一个白眼。
"恩,你虽然是这幺说,但脸有点红耶,和老婆恩爱是很应该的,犯不着害羞嘛。"
邵溪樵狠狠瞪他。
"你越来越像菜市场那些三姑六婆了。"
"何必生气呢?我话多也是因为关心你啊。"
"用不着。" 邵溪樵没好气道,后悔自己把她要送资料来的事告诉他。
"什幺用不着?你以为你朋友多?告诉你,没几个耶,真正会关心你的搞不好就只有我了。"
邵溪樵瞪了他一眼。
"奇怪了,我结婚前怎幺就感觉不出你这幺'热切'的关心?"他问。
"那是你失察,我一直都在'默默'关心你啊。你结婚前我关心你的健康,关心你的人际关系,你结婚后还得关心你的家庭幸福,这幺累的事--"
"我可没拜托你。"
"好,好,算我多事行了吧?"雷毅双手一摊。
"你是多事。" 邵溪樵轻描淡写地说。
"就这样?"雷毅皱起了眉。"你看起来心情不错嘛,每回开会你总是臭着张脸,今天有点不一样了哦,难不成就因为嫂夫人要过来?"
这回轮到邵溪樵皱眉了。
"你怎幺什幺事都能扯到她身上?"
"而你是一听我提起嫂子就开始紧张。"雷毅笑了。"也许我该收回那句话,现在的你已经不把她当任何人的替身了吧?"
"你又在胡说什幺?"
"你知道我在胡说什幺。"雷毅说着举起手。"先别急着发火,我可不是想挨骂才说这些的。最后一次,就听我最后再罗嗦这幺一次好不好?你应该认真面对自己的心,只有这样你才能完全摆脱过去,抓住眼前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