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曲廉现在对她的大条神经已经哭笑不得,“你被赶出来,你还有心情睡午觉?蓝雨荷,你的头脑到底是什么做的?”
雨荷拍拍身边的位置,没理会他的问题,“来,静儿,一起睡。”她看向丁曲廉,吩咐道:“呆子,你快出去,我跟静儿要睡午觉了。”
丁曲廉反射动作的将门阖起来让她们睡觉,但一阖起来,他才想到她们是他的贴身奴婢,自己竟把房间让出去,他究竟在搞什么鬼?他这个笨蛋,又被蓝雨荷给使唤,着来她真的是他天生的克星。
☆ ☆ ☆
古情在雨荷事情发生一刻之后,他就立即得到消息,他没有心急如焚的赶到贵人殿,也没有做任何的动作,他照常的约见朝臣,把该做的事情做完,等到黄昏时,他才摆驾到慈居宫,在慈居宫不只有皇太后,还有常常来此请安、服侍太后的巧贵妃。
皇太后见到他时,古情是一惯的冷淡表情,就连扫过巧贵妃的眼神都是一样的冷淡,他请安后,坐在椅上开饭,三人同桌吃饭,谁也没有说话,最终是皇太后神情忐忑,她原本以为古情要问罪于她,她还有许多说辞要解释,现在古情除了吃饭之外,什么话都没说,反而让她全身都不对劲。
等到饭吃完了,古情平谈得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问:“母后见过贵人殿的荷妃了吗?”
皇太后以为他要兴师问罪,她摆出备战的状态,冰冷的极尽抵毁,“见过,不过是村井的野妇,见不得什么大场面,容貌美则美矣,只不过那么美的女人不祥,所以我将她逐出宫。”话题一转,又将话中的言语讲到立后的事,她不着痕迹的轻声道:“不像巧贵妃雍容雅正,是当皇后的人选。”
巧贵妃低眉敛目,不做回答,但是她神态落落大方,在后的妃子势力而言,她也是最适合当皇后的人。
“皇后的人选我巳经决定荷妃。”
完全没有任何的前言及解释,古情已经下了这个惊天动地的结论,巧贵妃睫毛一颤,她还是维持着原来低眉垂目的顺从样态,但是火光正从她低垂的眼中强烈喷射出来,只不过被睫毛给遮住,没有人看见,而皇太后则是打翻汤碗,厉声道:“你说什么?”
古情站起来,他的身材高劲挺拔,气势如同他的身份一样,是个王者,他低沉的产省充满难以违抗的压力,“我刚才说过,若是母后没听清楚,我愿意再说一遍,我要将荷妃封为皇后,现在立刻要朝中大臣拟旨,公诸天下。”
皇太后不敢相信她听到了什么,暴怒说:“那个不知从哪里来的村野乡姑,怎能担当得起母仪天下的皇后?又怎么能服得了天下人的心?皇儿,你太放肆了!”
古情冰冷的目光注视着皇太后,皇太后在这强烈的目光下也不得不微微一颤,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母后,我刚才已经告诉过你,我要立荷妃为皇后,不是要询问你的意见,你懂吗?”
皇太后胸部上下的急速起伏,伸出手指着古情, “她才刚进来后宫十五日,你要立她为皇后,这是失心疯的人才会做的事情,更何况那个女人早已告诉过我,她与你没有夫妻之实。”
“我很快就会跟她有夫妻之实,这一点不劳母后费心,还有,最好不要再发生像今天的事情,我很欢迎母后你去看她,但是绝不许母后去轻辱她、赶走她,她以后就是皇后,再过一年,她就会生下第一位皇子或是第一位公主,若是幸运的话,还可能是双胞胎。”古情说得斩钉截铁,口气一句比一句强烈。
皇太后拍桌大怒,“我绝对不会容许这种事发生,巧贵妃才是最适合当皇后的人选,皇儿,你不能违抗我的命令!”
古情弯下身子,他的声音虽轻柔,但是雷霆之势令人害怕,“母后,选后这一件事你不能命令我,不只是这一件事,而是任何的事,我是一国之君,我的话就是命令,谁都不能左右我,我会孝顺你,但是绝不容许你在我的生活上造成波涛,我已经容忍母后太久了。”
皇太后怒火冲天,还要说话,古情已冷冰冰的道:“母后,宫中逼死多少非林姓的妃子,我心底有数,你要我捉出凶手一一治罪吗?就从当年太子妃忽然暴毙这一事查起如何?”
皇太后顿然哑口无言,古情说完后,他将厉眼转向巧贵妃,巧贵妃依然柔弱不堪的站在一边,他冷声问:“你想当皇后吗?巧贵妃?”
巧贵妃跪下来,她的姿态柔和,神情更是楚楚可怜,她极力推却后位的荣耀,“臣妾不敢,能当贵妃就已经是皇上的恩泽,臣妾从没想过要母仪天下。”
古情将她柔顺的神情尽收眼底,但他绝没昏庸到没看出巧贵妃眼里无法立后的愤恨跟羞辱,他没再做任何反应的踏出慈居宫,宫中立刻传来不断的摔盘子声音,他吸着气,每次踏入后宫,里面混浊的气氛几乎令他难以呼吸,他需要清新的雨荷留在这里,让他可以呼吸。
他知道雨荷只会在一个地方,而且说不定还会很高兴可以离开宫里,但他绝不会让她离开他,想也别想,“备顶特大软轿,我要去接荷妃。”
“是,皇上。”
李充连气都不敢喘一声,只敢颤颤应声,至少谁见到刚才慈居宫发生的事,没有人不会吓着的,皇上原本就是个严厉难服侍的人,在刚才跟皇太后的对峙,更看得出他立荷妃为后的决心没有人能够更改,只怕后宫往后还会有更大的风波。
第六章
宫中闹得风风雨雨的同时,外面正是一片风平浪静,在宫中掀起翻天波涛的雨荷一个下午都睡在床上,就连到了晚上时分,依然懒懒的打着哈欠,毫无起身的意思,静儿虽也躺着,但是她睡不着的翻来覆去,已经翻了一个下午,若不是小姐叫她躺着,只怕她早已下了床。
“你干什么?静儿,也不好好睡?”雨荷有些轻斥的问,语声中虽然没有严厉,但是仍听得出不高兴。
静儿与她情同姐妹,自然知道她的个性在睡觉时不爱人吵,于是静儿低声道:“因为这个是王爷的床,我们睡不知道会不会……”
她没有说下去,雨荷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她哼了一声,“拜托,那个呆子的床睡一睡又不会怎样,你以为他会捉我们去砍头吗?这个王爷府就他的床最大、最舒服,我在宫里被养刁了睡觉的地方,现在没睡这么软的床还睡不着呢。
静儿安静下来,没有说话,雨荷奇异的问:‘你怎么不说话?’
静几声音闷在被子里变得低得几乎听不见,‘小姐,你觉不觉得王爷其实是个好人?’
雨荷笑道:‘对啊,他是个好人,要不然我才懒得跟他说话呢。’
‘他又年轻、又好看,还没有纳妾、娶王妃,王爷他……’
雨荷听她说得奇怪,怎么忽然提到呆子有没有纳妾、娶妻的问题,然后她脑袋瓜子一转,就知道静儿想些什么,想不到日久生情,静儿竟然喜欢王爷这个呆子,她不点破的淡声道:‘可是王爷讨厌老是昏倒的女人,你可别昏倒,跟他多说说话,他才知道你的好处。’
静儿不言,最后开口,她的声音带着羞怯,‘我会试试看。’虽是小丫环的她想法逾矩,但喜欢一个人的心是无处隐藏的,这胜过一切。
雨荷以为她这一生听不到胆怯的静儿会说我会试试看,爱情的力量果真厉害,让一个生性胆小的女孩都愿意踏出改变自己的第一步。
她正在惊叹爱情的魔力,想不到门被打开,雨荷以为是丁曲廉进来,正要好好的训斥他一顿,可她眼光转向门口,进来的井不是丁曲廉,而是她根本不觉得会再见到的古情,她也不紧张,只是把手伸出被子,轻轻的打个招呼,‘喂,登徒子,你脸上流满了汗,你是赶过来的吗?’
古情心中原本有一大堆的怒气,而且他绝对有理由可以生气,这个小妖精竟然那么潇洒的离开后宫,这是不是代表她对他一点感情也没有,他怒火冲天的冲来这里,还听到地睡在丁曲廉的房内时,这逼他所有的怒气更加的往上冲,但是想不到一进房间,她露出那么可爱的动作向他打招呼,他的怒气立刻消失无踪。
他踏前几步,双手环胸,由上往下俯视着她,这股震撼之势会让人全身不自在,‘你为什么走?’
雨荷似乎没感受到他压迫性动作的影响,她摇摇手,‘皇太后要我走,我就走,有什么不对吗?’
古情俯下身,眼睛直视她,她的理由简单到只有好笑可以形容,他的眼神里有无奈跟笑意,‘当然不对,你忘记来跟我说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