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凝香坐在梳妆台前,摘下了头上的钿钗,提起雕刻华丽的发梳,就要梳整她一头的秀发,卓少白接过她的手,拿起发梳,柔语道:“我来。”
她无言的放了手中的发梳,而让卓少白替她梳发,没过多久,卓少白放下发梳,“休息吧,已经很晚了。”
他带着她上了床,冷凝香被他紧紧的拥住,在他怀里闻得到他所有的气息,冷凝香安静的没有说话,倒是卓少白低沉的声音传来:“为什么今晚你这么顺从?”
“是吗?我只是在想事情。”
“想什么?”
冷凝香沉寂了。
“想什么?”卓少白再度追问。
盯着他的面容一秒钟,然后她转过头去,叹了一口气道:“想一些我不该在意的事。”
卓少白的臂膀移动,让她更舒适的靠在他地胸怀间,他的头垂下,直到她的发誓充盈了他全身的知觉,“为什么这么说?既然不该在乎,又何必去在意,”
冷凝瞽眼眸再度迅速看他一眼,随即眼眸低垂了下来,“人要学会无动于衷,只要无动于衷,很多事再也伤害不了你。”
“听起来很孤独。”他下了评语,
“总比陷落了的好,一旦陷落就再也难以自拔。”她幽幽的道。
卓少白一扬眉,手抚上她细致的颊边,他精光闪耀的双眼在暗夜中炯炯的注视着她的脸,端详着她每一个脸部的表情,“我喜欢你,凝香,跟我在一起,你再也不需要忍受那种必须无动于衷孤独。”
冷凝香直直的注视着他,她开口的声音是一片柔软的轻烟,“我死去的娘是人家的第一房姨太太,她原本是个乡村的姑娘,仗着自己的姿色不俗,嫁进了富贵的人家,虽然是当小妾,但是在那家子之中,老爷很不喜欢正房,所以正房是不管事的,谁要是最得宠爱,谁就可以在府内呼风唤雨。”
卓少白倾耳听着,毕竟这是她头一次说出自己的身世来历。
“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人毕竟再怎样的天仙美色,也总有衰老的一天,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世间的事,不总是这样吗?”
卓少白怔了一下,而冷凝香的声音更低了,“若是我是你的小妾,就是你那些数不清的女人之一,也许你很快就会忘了我,现在只不过我拒绝你,你才觉得刺激,才想要征服我,若是我心甘情愿服侍你,过一段时间,也许你就又喜欢上别的好姑娘家了。”
卓少白不说话,冷凝香轻轻的笑了起来,因为那代表着卓少白的默认,“为什么要留这样的我呢?我的心在你这里,你抱住的只是我的躯体,你在这三个月中,只会听到我死气沉沉的声音,留住这样的我有意义吗?”
卓少白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他将她的头发往后拨,他的声音轻柔,“你在说服我,还是在说服你自己?凝香。”
冷凝香在他怀中一僵,立刻抬头看着他,卓少白一双眼也凝视着她,“你为什么身无一技之长就走出家门?为什么宁愿东奔西荡也不愿回家?一个姑娘家,人生地不熟的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想要走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到底是什么逼迫你这样做?”
卓少白将手靠在她鼓动的心脏上,他深沉的眼眸盯着她,“是什么激烈的感情让你义无反顾的走出家门,再也不愿回去?是什么样热烈的情愫,让你不顾你自己是一介弱质女子,而单身走向未知的旅途?你用尽了各种方式说服你自己,你是个冰冷的人,你没有什么感情,但是我却知道一个能做出这种事的人,她绝对不冰冷,她有满腹的热情,这热情任谁也无法去忽视、去抹灭。”
冷凝香在他怀里转过身,将背对着他,“你把我想得太好了,我不是那样的人。”
卓少白硬把她扳过身,让她跟他面面相对,不容许她有一丝的逃避,“我说对了,是吗?”
冷凝香故意冷淡的闭上眼眼,“我要睡了。”
卓少白揽紧她,无视她轻微挣扎,他将她紧紧的搂在自己的身前,他的声音更轻柔了,“有一天,万一有一天,你都无法说服你自己的时候,你要怎么办?”
冷凝香只是把自己的眼睛闭得更紧,不开口不回话,但是这一夜,他们都心知肚明,她根本就没有睡。
秋日的风愈趋凄厉,温煦的阳光已经少见,只有寒冷的空气中,吹起了几许风,枝牙上的秋叶,被风吹得没剩几片枯叶。
深闺的窗外是一声声的点滴,渐渐沥沥的小雨打在窗外斗大的芭蕉叶上,冷凝香耳里听闻的就是这阵雨声,她哀愁的垂下眼,盯着水面下自己的白皙皮肤,想着在这么大的雨里,婆婆还好吗?那间简单的小茅草屋是否能抵抗这连日来无情的大雨?
“喜欢这个玫瑰香味吗?”
一听到这个声音,冷凝香一僵,浸在她周围的热水也似在一刹那间变成寒冰:“卓少白,你进来时不敲门的吗?”
卓少白不回答她的话,只是迳自的看浸在浴桶里柔腻雪白的身子,他看得目不转移,几个踏步已来到她身边,他眼光熊熊的盯视着她的全身,从她形状姣美的雪白长颈,直至隐没到水面之下令人心动的部位,“这是玫瑰浴香,是我特地要人从外域带回来的,你喜欢吗?喜欢的话,我下次再叫人带。”
要站起来也不是,要继续坐在浴桶里也不是,冷凝香一张俏脸霎时粉红,她低下头,不去看卓少白,整颗心已是不理会她脑里的讯息而怦怦乱跳。
卓少白过于明亮的眼睛,一直盯着好有若秋夜皎皎明月般的楚楚动人且柔滑细腻的身子。
冷凝誊低低道:“不要看,卓少白,你出去好吗?”
“为什么?”卓少白反而蹲下来,看着她美丽红晕的侧脸,及至水下那隐隐若现的曲线,“你很美,凝香,我无法不去盯着你。”
冷凝香又是一僵,卓少白每次提及她的美,总是指身体上的,而不是她整个人,她抬头看着卓少白,卓少白那明显的火样眼神也回看着她,“卓少白,你有很多女人是吗?”
“现在只有你一个。”他的大手一伸,下一刻是他辗转的抚过她白雪般的胸前,冷凝香对他熟练的抚触颤丁一下,想要往后缩,却又在浴盆的狭小空间,退也无处可退,她按住的手,卓少白只是笑笑,将她的手拉起,拿到嘴边轻轻的吻,
“好香,凝香,你喜欢这个玫瑰浴香吗?”他又再问了一次,几近陶醉的嗅着她触感柔腻的白玉手上的玫瑰香,那香味令他难以自制,更别谈她美丽的肌肤,碰起来是怎样的销魂丧魄。
冷凝香几乎不能动,她敏锐的感受到卓少白虽然脸上带着笑意,但是他的一举一动只有火热的欲情,没有开玩笑的一点笑意存在,但何况他的表情是如此的想要她,看得她都会脸红。
一阵心慌窜上她的心口,她猛地别过头,不去看他,“我在这里再待也没有多久,要玫瑰浴香做什么,柳絮扬不习惯这种东西。”
下一刻,是她重重的撞上卓少白的胸怀,那力量之大差点撞歪了她的鼻子,而卓少白的气息充盈了她的胸腔,他的愤怒且压抑的声音在她耳边回旋,她雷霆之怒令他一时心悸,“你要我怎么做?凝香,你干脆说出来,我知道你要我,我明白的知道,但是你总要用话来激怒的拒绝我,我该怎么办?把你的脱光衣服丢上床铺,像个野蛮人一般的催残你,到时不管你在我怀里得到多强烈的感觉,在我怀里多么幸福,你都会骗你自己说,是我卓少自强迫了你,你根本就不想要我。”
“我的确不想要你。”
冷凝香这冷冷的一句话,令卓少白的脸色大变,他愤恨的推开她,眼神猛烈的盯着她,随即他的手像发泄怒气般的爬过自己的额发,“不,你休想,你激不了我的,我绝不会因为你的这句话,就把你往外推,你得属于我的,你是属于我卓少白的。”
“我不属于你,我不属于你卓少白。”她反抗似的喊着。
卓少白将她从手中抱起,将她抛到床褥间,冷凝香还待爬起,他已一手抵住她的头,让她全然毫无防备的躺在红色的床被上,卓少白扫视她一身的清雅风姿,随即他的眼光盯住她清秀绝伦脸上的黝黑眸孔,他的眼睛蓄积了许多不明的火热,而声音是即将爆发的活火山,“我没有像恨过任何一个女人一般恨你。”
冷凝香听到这一句话,全身僵得跟木头一般。
卓少白无视她的僵硬,继续的说了下去,“我恨你对我无动于衷,我恨你对我视而不见。”
他低下头,直至坚毅的嘴与她美丽的红唇相隔只有寸许,冷凝香急忙的别过脸,但卓少白紧紧按住她,他的手指几近要勒死她似的,掐住她的下颚,用力之大可以让她明早清秀绝尘的脸上留下红痕,他这么的使出蛮力,让她的脸根本无法移动分毫,也让她无助的看着卓少白那布满火热的脸距离她如此之近,他的气息不由分说的喷在她雪嫩的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