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按住嘴,脸上是假装的吃惊,“哎唷,瞧我说了什么,竟然把身分高贵的小王爷拿来跟愚蠢的猪相比,真是太污辱猪了,毕竟猪还能杀来卖钱,小王爷的肉腌一腌也没人买,真是比猪还不如。”
闻言,天豪气得发抖,“你这个臭乞丐,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下次一定要你好看。”他急着抺去脸上的粪便,怒视他那些全身满是粪的手下,“不中用的东西,我们走。”
燕子站了起来,出声就是大喝,那叫声狂傲又嚣张,“站住,哼,敢跟你爷爷我斗法,你他奶奶的,臭小王爷你这贼王八,你给我听着,洪雪萝是你爷爷我的人,你想要她,就是对你爷爷我不敬,我生出你这种不肖的龟孙子,竟然敢想着要非礼你奶奶,真是禽兽不如,下次再让我遇到,非把你一根根骨头拆下来不可,给我滚。”
天豪恨得牙痒痒的,最后还是放下狠话,夹着尾巴逃了。
而燕子走到小二哥旁,“多谢你借我猪粪,小二哥,我走啦!”说完,他果然拍拍屁股就走。
一个新来的小伙计,伸伸舌头,“这人是什么来历,连小王爷也敢招惹,把我们店里弄成这副德行也不赔钱。”
“赔什么钱,掌柜只怕请不到他,他砸得愈多,我们店里愈是赚钱,他是谁你不认得?真是一点见识也没有,他是我们杭州城里的邪星燕子,只要是招惹他的人轻则重伤,重则没命,但是要是对他愈好就好事滚滚而来,今天我们被他砸这么多的东西,保证明天就财源滚滚,生意兴隆。
听到小二哥说的话,伙计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这么灵吗?”
小二哥哼了一声,“当然准,巷口那个铁口直断的李铁嘴,看了他的相,直说他是异相,是邪星一个,普天之下是没人制得了他的。前几年王县官的儿子不信邪,硬是叫人打了他,结果这邪星隔天一点事都没有,反倒是王县官不知怎的,被皇上给抄家灭族,死得可惨,现在谁还敢去碰那邪星,又不是不要命了。”
小伙计愈听表情愈是呆,“哇,那小王爷不就惨了。”
小二哥悄悄的笑了笑,“告诉你个发财的门路,全杭州城都在赌小王爷能撑多久,我赌他撑不到个把月,你要不要赌?我包你只赚不赔,不过赢了,可不能少了我的好处。”小二哥一脸施惠的嘴脸。
小伙计连忙点头,他已经可以想象得到那白花花的银子握在手中的感觉,到时他可要好好的犒赏自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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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照耀在大街小巷中,那美丽的晚霞在天边抹上几笔彩妆,像是美人香腮上的微微红晕,美极了,也醉人极了。
在这样惟美的画面中,出现了破坏气氛的喊声:“公子、公子,你等等我,等等我啊!”
阿福气喘吁吁的在他家公子后面直喊,君向阳不耐的立定脚跟,俊逸的脸上满是愤怒,纵然脸上表情是如此的可怕骇人,但是仍有不少傍晚出来散步的姑娘,偷偷的向他身上瞄上好几回,那暧昧的情愫跟诱惑尽在不言中。
阿福当然也瞧见这个景象,他挺了挺胸膛,也不管自己喘得快断气,心里就升起一股骄傲。他家的公子,是北方巨富之首君为耀的儿子,拥有家财万贯不说,光是公子现在一身白衣打扮,便足可将那份俊美飘逸的风采发挥到十足十。
不是他爱说嘴,他家的公子可不是那些除了一张脸,就什么都不会的富家子弟,他家公子妙解音律、工于辞章,又善于鼓琴吹笛,京城里的每个士宦豪贵,无不以跟他家公子结识为荣。
所以他这个奴才,跟在他家公子身边也沾了那么一点光彩。可是好景不常,他家的老爷不知发了什么狂,竟要公子下江南,去找一个什么故人之女,说什么是忠良之后,跟君家有婚约,硬要公子去把她找回来。
说也奇怪,一向怕老婆的老爷,任凭夫人一哭二闹三上吊他全然不理会,就是铁了心要公子找回那个女人,可怜的公子又不是没人要,全京城的姑娘家哪个不想嫁少爷,就说那个表姑娘好了,夫人都认定她是未来的少奶奶,却偏偏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冒出个什么宫姑娘是公子未婚妻。
凭着一块破玉佩,就要他们跋山涉水远渡江南,现在可好,地址上早就没有这个什么宫家,所以原本不高兴的少爷更不高兴了。
少爷迫于父命远行江南,结果根本就没有这个人,这要换作是他,恐怕自己会比他家的公子更不高兴。
君向阳脸上那份愠怒自从前几天找不着宫家之后就没消失过,阿福心中暗暗叫惨、胆战心惊,他家少爷的才能虽然高人一等,但是一发起脾气来,也是比别人难伺候几分,尤其是少爷满心不悦之时。所以阿福赶紧哈腰,“公子,这会我们要往哪里去?”
“要往哪里去?我们再打听两天看看,如果真的没有这个人,我们就回家去,犯不着为了我老爹一时的胡涂,而在这里耽搁好几个月。”君向阳怒颜未消的道。
突然之间,阿福的肩被人用力一推,他瞬时往君向阳的方向跌了几步。
“瞎眼的狗东西,没看见你爷爷我要过路吗?”
哪个人敢这么嚣张,在京城中可是没有人敢对他阿福口出秽言的,他回头一看,竟是个浑身破烂的小乞丐。
哇,只是个小乞儿也敢对他阿福不敬,真是欠打,阿福毫不客气就回骂:“你是什么东西,也敢骂我,你奶奶……”他突然停下来,在他家公子面前,他可不敢随口乱骂,那只会玷辱了他公子的名声。
想不到对方是惯于沙场对骂的老祖宗,一开口就把他骂得狗血淋头,“我操你十八代的老祖宗,你奶奶的老杂种,你这臭王八,撞到你爷爷我,也不下跪磕头谢罪,还眼睛瞪得这么大做什么?”
“我……”阿福差点气晕,瞧那乞儿说得颇有些回事,这不是反了吗?明明是那乞儿推他、撞他,怎么现在好象讲得都是他的错似的,“你……你……这贼王八,到底是谁推谁。”
那小乞儿可有理了,“当然是你推我了。像我这么有身分的人,绝不会去推一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臭奴才。”他伸出手,一副臭屁的像是武林盟主的傲样。
“干什么?”阿福莫名其妙的瞪着他的手。
“赔个几两银子,咱们就此了结,否则把你送上官府,说你要撞断我的腿,只怕你这只腿要被打断了。”小乞儿踢踢阿福的右脚,暗示就是这只脚会被打断。
这满面无赖的小乞儿,不消说,就是杭州城里有名的邪星燕子。
燕子又是一脸施惠的神态,他说:“现在我也不要你磕头谢罪,我只要你赔个几两银子,赔偿我的损失,算是我大人有大量,天下要遇到像我这种好人可少了,快点拿钱出来,你爷爷我没时间跟你瞎耗。”
君向阳一脸不屑,任谁都看得出这个乞丐恶意敲诈,他只简短道:“阿福我们走,犯不着跟这种人多废话。”
燕子从小到大,邪星的名号是不胫而走,别人对他只有奉承绝无轻视,讨好他的人可是多如牛毛,没人敢向他回一句嘴、怒瞪他一眼,又不是不要命了,再加上他是鬼灵精一个,向来只有他整人,别人可整不到他,整个杭州城里,人人对他可比对皇上老子还尊重三分,深怕惹恼了他自己就会没命,所以君向阳一脸的不屑,只让燕子冷笑起来。
再加上君向阳一身白色的锦衣华服,衣服间又配戴着玉佩,看起来烨然若神,跟他这身的破烂实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他这辈子穷乞丐一个,最憎有钱人家的子弟,而且那些富豪子弟总是跟他对冲,老是找他麻烦,他自然对这种富豪子弟开口就没好话。
“ 你是什么东西?长得一身细皮白肉,该不是窑子里的相公,有钱就买得到,凭你也够格跟你爷爷我说话。”燕子往地上吐了口痰,“我呸、你给我闪远一点,我一看到你们这种不男不女的怪物就全身不对劲。”
君向阳怒眉上扬,也不愿跟一个小乞丐计较,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调查宫家人到底是死光了,还是迁居他处,而不是在这里跟一个小乞丐惹是生非,他再次说:“阿福,我们走。”
“你要走到哪里去,你还没付你爷爷我钱呢!”燕子在后面大喊。
君向阳不耐的回头,“路这么大,为什么一定要来撞我们呢?”
燕子冷笑了,“我呸,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爷爷我走路向来是这样横行霸道的,是你们这两个拦路尸挡到了你爷爷我的路,让你爷爷我心里不畅快,气坏了我的身体,你还得拿个几两银子,让我买几钱人参补补气,这样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