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急败坏的孟芝。急忙将齐昱推到床榻边,强迫他穿上所有的衣衫,嚷道:"你这淫虫,谁准你洗澡的?该死的家伙,身子都让你看光了、摸遍了,你这可恶的家伙。"
要不是念在那是自个儿的身子,她还真想一掌毙了他。
"等等──你把这罪怪在我头上,未免不公。"
"什么公不公的,那是我的身子,没有经过我的允许,谁准你看了、摸了?死淫虫还不承认,天底下有哪个男人像你这么孬种的?吃尽身边女婢的豆腐,还离家弃养双亲,你究竟是不是人啊?"
!孟芝将连日来在齐家所见所闻,化为一股怒气发泄出来。最让她看不惯的就是他身在福中不知福。
"沐浴、吃豆腐、离家,好像是三件事,而且没有一桩和你有关,那你又在管什么闲事?"
三两句,彻底堵死孟芝的长篇大论。
深吸一口气,她再度开口道:"哪里跟我没关了?这个身子是我的,你故意洗澡,这不是摆明偷看?你爱吃女人豆腐,我管不著,可让府里的女婢对我讨豆腐,这已经严重造成我的困扰,再说放著老迈的爹娘不管,一走就是五年,让爹娘对你日夜期盼,你根本就是个不忠不孝、无情无义的冷血混蛋。"
"嗯。"齐昱挖挖耳屎,揣测她发牢骚的功力,恐怕和娘亲不相上下。
"嗯?就这样?你就这一个字?还是默认了?"孟芝气得七窍生烟,额角的青筋频频抽搐。
"不承认也不否认,不过呢,有一件事你恐怕没搞清楚状况,既然我齐昱就是这样的人,你这个扮演齐昱的人,自然要学足十分,哪有学了一半,还跑来跟我兴师问罪的?你擅自改变我的性子,恐怕会惹来更多的麻烦。"齐昱咧嘴浅笑,一脸悠哉。
他说得该死的对极了,她一点反驳的余地也没有。
"算了,那是你的家务事,我不管了,但我自己的身子,总可以管了吧,你快把这些衣衫给我穿上,往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得擅自脱衣,还有──喂,你在做什么?"
没意料到齐昱会忽然欺身靠近,吓了她一跳,一颗心险些蹦出胸口外。
齐昱在自个儿身上东闻西嗅,脸色由原本的轻松转为沉重。
他步步逼近,孟芝下意识往后退。"喂,你在做什么?"
"说,你几天没洗澡了?"
吓!突然靠这么近,吓死她了。
"这、这、这关你什么事?"孟芝心虚地躲避他的视线,退离他老远。
"当然关我的事,那是我的身体,你没用心清洁,万一发烂腐臭,将来倒楣的是我。"
"哪、哪这么夸张?"孟芝口是心非回道。她好歹也是个未出阁的闺女,要她偷看男人的身躯,她哪敢!
"我没脱衣洗澡,可是尊重你,我想没有人愿意让别人瞧见自己的身体吧。"
"这话难说,我倒是不介意。"齐昱不怕死地咧嘴大笑。"堂堂齐府大少,若身体其臭无比,可是会败坏我的名声,说不定还会拖累齐府,再说──"
他忽然停住未竟的话语,眉头深锁起来,瞧得孟芝心惊。
"怎么……"
"不妨告诉你实话,我的身体没洗干净,有个地方很容易发痒,万一真让它痒起来,你可能会难受的想死。"
"哪、哪、哪这么严重,别开玩笑了,那……那你说,是哪个地方?"
好半晌,她才找到自己发颤又破碎的嗓音。
!"附耳过来,这件事不能张扬。"
"喔。"齐昱凑在孟芝耳边,小声说出两个字:"胯下。"
"胯、胯……胯下?"她双眼圆瞪,惊吼出声。他说的那个地方,不就是号称男人万恶之源的所在。
"嘘!小声点,我不是说这事儿不能声张,才刚说,你怎么就忘了,那个地方若没清洗干净,很容易发痒红肿,到时候绝对会痒得让你寝食难安,生不如死。"
"可、可、可……我……"
孟芝的血气直往脑门冲,惊恐地回望齐昱,赫然发现他眸中藏匿的笑意。
瞳眸缩了缩,孟芝捏紧拳心。"你耍我?"
"信不信随你,反正到时候,发痒的是你,又不是我,我只是基於同甘苦的立场,提供一点意见。"
可恶!他说得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一样,不过她是不会上当受骗的。
孟芝眯起眸,不甘心地睐著齐昱。"我丑话说在前头,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擅自沐浴,若要更衣也必须由丫鬟帮忙。"
"做不到,一个女孩儿身上满是异味,我看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摆明和她唱反调到底。
"你──"
正待开骂,忽然听见走廊外头传来脚步声,孟芝心中惊慌,急著想翻窗离开。万一让府里的下人瞥见她的房里,多了个"男人",她的名节不毁了才怪。
"等等──先别走。"齐昱即时拉住她。"我只有解开女人肚兜的经验,所以你得教我肚兜这玩意儿,怎么穿上去。"
齐昱说得极为诚恳,孟芝听了却满肚子火气。
"是啊,我怎么能奢求一个专门欺压女人的混世大淫虫,懂得这些小事。"
孟芝悻悻然地拎著浅紫色兜衣。"看清楚,我示范一次,今天穿上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脱下来,听清楚没,否则──"
"否则?"他存心恼怒她似的,依旧嘻皮笑脸。
"附耳过来。"她现学现卖。"我考虑让齐府大少去势。"
"去势?!你疯了吗?那可是男人谋生的工具,你竟然……"笑容僵住,齐昱冷汗流淌而下,心底直发毛。
"无所谓!就算一辈子换不回原来的身份,我也不在乎,反正我也不需要。"
她是认真的!
齐昱吞了一口唾沫。在这个时刻,也不敢轻言惹怒她,毕竟她握有最值钱的筹码──他的身躯,怎么也不能让她乱来。
抹了抹满额的冷汗,齐昱乖乖的拎起兜衣。"你说什么都依你,快教我穿这玩意儿。"
"看好了!"孟芝小心藏起胜利的窃笑,脱下"他"的外衫,熟练地替他穿上兜衣。
"其实,你大可放心,你的身体还不足以引发我的欲望,我没有饥不择食到这个地步。"齐昱好心补充道。
孟芝脸色骤变,手僵在他的颈子边,考虑该不该掐下去。"我该感谢你的高抬贵手吗?"
即使她压根儿不在意自己的外貌如何,听到这极具讽刺的话,还是让她自尊心严重受挫,气得牙关嘎嘎作响。
"呃──"不太对劲。齐昱不敢多说,赶紧闭嘴。
"就算我的身子干瘪的像根柴,不符合你心中那些大胸肥臀的女人,那又如何呢?"
气氛陡地冷沉,明显充斥著浓浓的火药味。
齐昱以眼角余光瞄了瞄,投注在自己"纤细"身上的高大身影。他再一次憎恨自己没事长这么壮做什么。
"嗯……其实……"齐昱急的满头大汗,思绪一转,赶紧转移话题。
"哈哈哈哈,我是开玩笑的,你千万别放在心上,我觉得你很漂亮,简直是人间尤物,没有一个男人看到不心动的,我也不例外,呃──"他又说了什么鬼话?
"可恶!你又在胡说什么!"
火冒三丈的孟芝,失去了耐性,抡起拳头就想狠狠揍他一拳,无奈看著自己的脸,怎么也揍不下去。
"小姐!我们从你房里听到争吵声,发生什么事了吗?"门外忽地传来婢女的呼声。
糟了!两人心中同时大喊不妙。
孟芝只得放下拳头,狠狠瞪了齐昱一眼,推开窗,急著翻窗离开。
说时迟,那时快,齐昱即时拉住孟芝的臂膀。"等等!"
"做什么?快放手!她们就快进来了!"
齐昱看著孟芝的两腿间,重重叹了一口气,摆出可怜相,吞了吞口水,首次开口求人。"求求你,行行好,高抬贵手,我不能没有'它'。"
孟芝回以一记冷笑。"我考虑看看,我这人一向很能忍受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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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刚用完早膳,孟芝习惯性地走到练武房练剑。唯有靠著一次又一次熟悉的剑招,她才能说服自己她是孟芝,而不是齐昱。
她真怕一段时间后,她真的尝忘了她是孟芝。
"天杀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孟芝低声愤咒,焦躁地咬著指头。每当发生她无法立即解决的难题,她总爱咬指头发泄,唯有如此她才能遏止心中不断扩大的慌乱,恢复镇定。
她至今仍然无法了解为何这种荒唐事,会发生在她身上,但现下,也只能尽力寻求解决的方法。
看来,她不跟那个死混蛋合作也不行了,他应该会比她更热中於寻找"恢复身体"的秘方。
"昱儿……"转角的另一边,果不其然探出一张委屈的脸庞,眼角含泪,语带哭音。
噢,又来了!
孟芝覆额呻吟,下意识转过身,避开齐夫人双管齐下的眼泪和唠叨攻势,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会开始同情齐昱那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