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骂我们小伽有病?!」傅太太显得更激动了。
叶梨若懒得跟她多说一句话,随即转身就走,只当今天遇见了神经病,她的风度,被这疯疯颠颠的老女人一激,顿时也顾不得了。
她一走,傅太太便迅速摇起车窗,对著前座上的男子说:「听见了吧?小伽,这种女孩子不能要,你还是忘了她吧!」
费阙伽默不作声。
「你先前傻乎乎地从餐厅里追出来,把周小姐都丢下了,又得到了什么?那女孩根本没有忘记她的初恋情人,甚至不顾人家已经有妻,有儿,光天化日之下跟人家喝咖啡,还『皓皓哥、皓皓哥』,叫得多亲热呀!」傅太太继续聒噪,「要不是我适时赶到,让你上车,你是不是要站在路边一直发呆?周小姐还在餐厅里哇哇大哭呢,她再笨也猜得出你跟叶梨若的关系了,快回去哄哄她吧。」
前座上的费阙伽一边换上西装,一边静静听著,但待他打好领带,却没有按傅太太的建议返回餐厅,而是对司机吩咐,「把车开往拍卖会场,我们要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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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回家。
当初跟「那个人」同居的小别墅一直没有卖掉,她忽然想去看一看。
叶家的宅子太多,这幢属於她名下的财产,没有她的同意,任何人也动它不得,出国前曾想找个人来帮忙看管,但心中却升腾起一种占有欲,不愿别人进入她与他的小天地,於是房子一直是空著的,想必已落满灰尘了。
但,才一走进,叶梨若便惊奇地发现,事情跟她想像中的截然不同。
不仅房子窗明几净、整洁如新,地板甚至亮堂堂的,不见一丝尘埃,就连她走之前,房间一角脱落了的壁纸,也不知是谁找了同样花纹的纸材,悄悄换了上。
桌上一只水晶花瓶盛了清水,新鲜的花朵在繁茂的枝叶映衬下,仿佛一张张笑脸,在迎接她的归来。
她诧异地坐下,却见原本光溜溜的沙发上多了几个可爱的抱枕,又舒服又软,卡通的动物造型,让人爱不释手。
而厨房的冰箱里,竟有满满的食物。
叶梨若感到相当吃惊。难道,她不在的时候,有个胆大包天的小偷破门而入,从此把这房子占为已有,赖著不走?
不对呀,如果门锁被破坏,肯定会去换一把新的,那她手上这把钥匙又如何开得了门?
情况有异,但她却嗅不出一丝危险的气息,四周反而给了她一种舒适安详的感觉。
叶梨若好奇心大作,於是她熄了灯,坐在昏暗中,等待那个神秘的「小偷」出现。
傍晚六点的钟声敲过以后,门外响起了开门声。
她屏住呼吸,将扫把握在手中,打算待那「小偷」一出现,就对准他的脑袋狂打。
但她却愣住了。
当来人进了屋,并顺手开了灯,明亮中,双方赫然看见对方的脸,各自惊叫了一声,并向后跳开一大步。
「是你!」
「是你!」两人异口同声的惊呼。
「费阙伽,你干么吓人?」她气愤地抓起一颗抱枕扔过去。
「小姐,是你在吓我才对吧?」他将抱枕接个正著,只见他随即在沙发上躺下,并舒舒服服伸的个了懒腰。
「你偷偷摸摸的跑到我家,想做什么坏事?」她丢了扫把,叉著腰质问。
「这是你家吗?」他邪肆一笑,「我记得你已经把这房子送给我了。」
「放屁!」叶梨若大怒。
「小姐,你不记得了?当时你可是拉著我的袖子,讨好的说,只要我肯扮演你的未婚夫,你就买一送一,不仅给我信用卡,还给我这幢房子。」
呃……是这样的吗?叶梨若抓抓脑袋。
她当初为了骗他跟自己「同台演出」,说过太多利诱的话,实在不太记得了。
「这么说……这些年你一直住在这儿喽?」她的声音里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丝的感动。
「这里很舒服呀,为什么我要换地方?」睨了她一眼。
她静静地坐下,看著他疲倦地打了个呵欠,并闭上眼睛。
「喂,你很困吗?」她推了推他。
「下午参加了一个拍卖会,精力都耗尽了。」
「哼,」她冷笑,「精力耗尽不是因为陪伴周小姐吗?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勤奋工作了?」
「因为要养老婆,所以得努力工作。」他悠悠的回答。
养老婆!这句话让叶梨若顿时火冒三丈,对著他的胸口就是一捶,「你真的要跟那个姓周的结婚?!」
「哎哟——」费阙伽揉著被攻击的胸口喊冤,「大小姐,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要跟她结婚了?穿得那么飘逸的长裙居然还打人,实在有辱你的淑女形象。」
没办法,她只要一看见他就原形毕露,又变回那只暴躁的小恐龙,所有的行为只听从真心的命令。
「那是跟谁?」
「如果……我想娶你呢?」他眨眨眼睛。
呃?叶梨若愣了一下,只当他在戏弄自己,於是冷冷一笑,语气略带嘲讽,「哼!想娶本小姐可没有那么容易。」
「要怎么样你才会愿意呢?」他拉著她的手晃呀晃,像个耍赖的小孩。
「我这个人很会吃醋的,所以,如果有人想娶我,就必须永远不理别的女人。」
「我发誓,」他随即举起手,「以后再也不理会周小姐了。」
「周小姐?」她轻蔑地一哼,「她算什么东西?我才不在乎你理不理她呢!」
「那你指的是谁?」费阙伽脸色微凝。
「你自己心里清楚,」他敲敲他的脑门,「我当然是指你的老情人,那个姓傅的寡妇!」
这一回他没有再吭声。本来期盼他能指天跪地的发起毒誓,甚至与那女人老死不相往来,但看他低著头沉默著,就跟两年前的反应一模一样,她就知道,时间并没有改变他的初衷,哪怕她曾经离开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他也没有因为失去她而有半点的悔恨。
「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她转身就走,不料一双臂膀却从后背紧紧地抱著她。
「若若,我不会再放你走了……」他沙哑低沉的话语附在她耳际。
「我以为这么久了,有些事情会改变,」她也不禁哽咽了起来,「原来是我想错了,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一直待在英国,再也不回来了。」
「就算你不回来,我也会去找你的。」他的唇已经吻上了她的耳垂。
是吗?他、他真的会去找她吗?
「想想看,某个冬天,你走在英国阴沉沉的大街上,忽然听到身边有少女在尖叫,於是你回头一看,发现一个英俊绝伦的东方男子,捧著一大束艳红的玫瑰花,正傻愣愣地站在不远处,凝望著你,」他恢复嬉笑,「这时候你会有什么感觉?」
「我会当他是神经病!」她知道他的意思,心中也不禁暗暗的笑了。
「他缓缓地走近,忽然跪在你面前,就像现在这样……」他倏地绕到她身前,像个绅士那样单膝跪在地毯上,从水晶瓶里取了那束娇嫩欲滴的花,献到她身前,「他说,若若,可以原谅我吗?」
碰触了那柔软的花瓣,她忽然间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四周已经挤满了围观的人群,大家都起哄的说:原谅他吧!原谅他吧!街上一片喧嚣……」他忽然跳起来,跑去打开音响,一首轰隆隆的摇滚乐倾泻而出,「听,就像现在这样喧嚣。」
这家伙真可以去当导演!
「可惜,你一直低头沉默,时间点点滴滴从你们俩身边流走……」他露出忧伤的表情,「於是,那个痴情的男子再也忍不住,一把搂紧你!」
她一惊,因为自个儿的身子果然被他紧紧搂住。
「他喘息著,狠狠的吻你。」
惊叫还未出口,他炽热的唇舌就覆盖而下,夺取了她所有的呼吸。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有多想念这个吻,这个同两年前一样热烈的吻,总是出现在寒冷的黑夜里,出现在她泪流满面的梦里。
「你渐渐迷醉了,放弃了挣扎,在他的诱哄下屈服……」
他一边说,一边将舌在她口中进出,刚刚挑起她的欲望,又往后退一步,使她燥热难安。
叶梨若喘著气,终於化被动为主动,并伸手攀上他的肩,逼他好好的吻她。
这一吻之下,不可收拾,两人撕扯著彼此的衣服,眼里满是欲望,并拚命吸吮对方,直到快要窒息。
「当他放开你的时候,」费阙伽上气不接下气的,继续叙述著故事,「你发现,那束可怜的玫瑰花,在你们热情的燃烧下已经全然散落肢解,纷纷落在你们周身。」
叶梨若低头一看,果然发现先前那束新鲜可爱的花朵,已经被他俩蹂躏得惨不忍睹。
「在你们俩的激情表演下,大家都羞怯得不敢再看下去,人群散了,四周的喧嚣也静止了。」
呵呵,那首摇滚乐也早就放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