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她困惑的看着手里被自己口水沾过的纸条,只见上面写着——意外之财将从天而降,是幸或不幸,全在一念间!
这是什么啊?
蓝仪凡愕然的看着手中的纸条,一阵寒颤倏地从脚底直窜上心头。刚才她见到的,到底是人是鬼啊?
这种幸运签,会有人写得这么诡异吗?
唉……意外之财啊!掉下来砸死她算了吧!
第二章
呜!好痛……痛死了!
要砸死人也不是这种砸法啊!
蓝仪凡捂着疼痛的左颊,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近在眼前的柏油路面,还有……那被人擦得发亮的皮鞋?!什么意外之财,根本就是臭皮鞋嘛!
“小姐,我刚才有叫你让开喔!”
从上头传来的男声,带着一种诡异柔和的低沉,光听声音就觉得他不是正统的台湾人,更甚者……啊!
蓝仪凡突然想起——从天而降?!
旁边这堵紧邻着水沟盖跟柏油路的高墙后面,可是她家耶!
顾不得脸颊还有双手擦破皮的疼痛,她牙一咬从柏油路面上爬起身来,瞪向那个一出事连个道歉都没有,就只会说推诿之词的男人……不,小偷。
“你……呜……痛……”她一开口,就牵动到颊边刚被皮鞋跟踢到的部位。
好痛啊,
她又心里哀嗓了一阵,才眯起眼打量着对方。
眼前高壮的男人背着阳光,容貌看不清楚,只看得出他有一把大胡子,远去了大半的脸容,另外就是他高大身躯上,那套看起来十分昂贵的笔挺西装。
这……不太像小偷呢!
冷云拓挑了挑浓眉,很少被人这样打量,大部分的人甚至连他的脸都不敢看上一眼,而这个摇着半边脸的小女人,却敢明自张胆的眯眼外带鄙夷的神情看着他。
“我会负责你的医药费,虽然……”他用流利而标准的中文再次重申,“我刚有叫你让开,还叫了两次。”
这个连走路都在神游的小女人——明明就看到他要跳下来了,干吗不闪,还更直的把脸凑到他那价值不菲的义大利手工皮鞋下。
“你……”痛!蓝仪凡顿了下才又道:“陪我医药费?我还要叫警察抓你咧!你没事爬我家的墙干什么?”
“你家?!”
冷云拓一愣。按铃按了老半天,没人开门,原来是因为人不在。
“对啊!你……”
她眯起眼看着他,阳光刺得她看不清楚他的长相,本想骂他小偷,可看他的穿着不太像,加上他手上还拿个公事包,总不会有小偷拿公事包爬墙吧?
“你到底是谁?”
“我是想买这栋房子的人。”冷云拓拍拍公事包,用商人的口吻道:“你住在这里,那应该认识屋主吧!可以帮我引荐一下吗!”
蓝仪凡不语的看着他,心里充满怀疑。
这时,灿烂的阳光刚好被一朵飘过的云挡住,没了刺眼的明亮,使得男人原本背对阳光的阴黯脸容,在她眼前逐渐的清晰了起来。
赫!她顿时倒抽了一口气。
黑社会……妈啊!
惊吓过度的娇小身躯一个摇晃,又连忙站好。
冷云拓眉头渐渐的蹙了起来,脸上出现不耐的神色,带着疤痕的左眼,犀利的看着她。
“小姐,我是正正当当的商人,要来买这栋房子。”他没好气的重申。
想也知道这女人心里在想些什么?他连路边的野狗都没踹过,干吗人人都要把他当成黑社会老大咧?
“我……管你什么商人不商人,总之这房子不卖。”
说完话,蓝仪凡转身就想走,不料却被只大手覆上肩头制止。
“啊!痛……”她想尖叫,但脸颊的疼痛让她叫不出声。
“你先别动气。”冷云拓耐着性子解释。这趟来台湾有太多的事情要解决,他不想浪费时间在这种钱就能解决的事情上,“我很有诚意来拜访,要是你愿意帮忙引荐屋主,我会给你一笔钱,当然卖不卖由他决定,但若结果令人满意,我会再给你更多。”
“钱!呜……痛,你……你当我是什么啊?有钱就可以收买吗?”
她最痛恨这种用钱砸人的男人,更别提他的钱干净吗?该不会是在道上赚来的赃钱吧?!“告诉你,钱不能买自尊、不能买重来一次,更不能买骨气、不能买友情、不能买爱情、不能买家人,也不能买健康……钱不是万能的,你懂吗?”
横竖是衰到底了,她干脆教训他一顿,就算等一下他要砍她、扁她,她都无所谓了。
闻言,冷云拓只是皱着眉,“你在说什么?”
难道他遇上的是个疯子吗?
“我说这房子不卖,就是不卖,就算你拿一亿来也不卖!”
“那两亿。”
“嗯?”蓝仪凡愣了下。
“你说一亿屋主不会卖,那我用两亿买,这房子连土地价值也不到三千万,现在我愿意用两亿买,要是成交的话,两亿里有百分之十是给你的吃红,这样你愿意帮我引荐屋主吗?”
“两亿……百分之十……”那不就是两千万了!
这样她不就可以如愿以偿的整修这房……慢着!
他是要跟她买这栋充满她和家人回忆,而且是她答应外婆要好好守护的房子耶!她在乱想啥?
几乎要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之财弄昏头的她,连忙摇摇头,甩开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
蓝仪凡瞪向那个气势惊人的粗犷男子。她一定是遇到疯子了!
冷云拓非常有信心的看着她,因为没有人会不被钱收买的,而跟东京那块价值上百亿的土地,还有未来上亿万的商机相较之下,这超出预算不少的两亿,根本不算什么。
再说,光是他那些“家人们”每年上门讨的钱加起来,不到一年就可以讨光这笔钱。
“所以……”觉得等够了小姐的错愕,他再度挺起胸膛,不耐的神色也逐渐浮出,“快帮我介绍屋主吧!”
“不要。”她才不会让这疯子知道屋主就是她。
“嗯?”他诧然的看着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可能没听清楚,我会给你一大笔……”
“钱,我知道。不过我建议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可没兴趣被钱压死。再见!”语毕,蓝仪凡转头就走。
“小姐……”冷云拓的语气流露出不敢相信跟疑惑。
“你有句话没说,所以再有钱都没用。”
她头也不回的好心提醒,迈开步伐越过那扇几乎都生锈的铁灰色大铁门。
“我什么话没说?”
他不解的看着她的背影,意外的发现,她那包里在白衬衫跟牛仔裤下的娇小身躯,竟还颇有看头的。
“自己想。”
她回头朝他吐吐舌头,随即走进高墙旁的一条狭窄防火巷里。
“等等……”
一阵莫名的心慌攫住了冷云拓,他突然不想就这么失去她的踪影,他于是赶紧追上前去。
“等等……”高大的身躯错愕的停在防火巷巷口,看着空无一人的防火巷。
人咧?才短短几秒的时间,这么长一条防火巷她就走完了?
一阵诡异的凉风袭来,看着那被植物攀爬得密密麻麻,简直可称为绿意惊人的高墙,冷云拓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浓眉再次紧紧蹙起。他一点都不喜欢这种好像有事情即将发生的感觉……而且,还是某种他不愿意碰触到的事情。
破旧的大房子里阴风阵阵,该冷的时候不冷,该热的时候又不热,反正只要一踏进王屋的大门后,空气里的温度就好像再也跟台湾的气候无关似的。
有朋友说她家是第四度空间,有的讲得更直接,也是她从小听到大的说法,那就是……鬼屋。
其实哪有什么鬼啊?不过就是一栋感觉比较特别的房子罢了!
对她来说,早就习惯的了。
倒了一杯热可可,蓝仪凡扭开怎么亮都叫人感觉阴暗的走道灯,一步步走向东侧的房间。
这栋坐北朝南的房子里,还可以使用的空间,除了楼下的客厅跟厨房外,就是靠近东侧这两间卧室了,而卧室中央,则是一间双向通用的浴室。
她走进浴室,看了另一边的门一眼。
那是母亲十年前生病过世前住的房间,直到今天她还会有种错觉,以为母亲就站在门边对她轻柔的笑着。
眨了眨每次想到母亲都会不自觉泛出水光的眼儿,她关上浴室两侧的门,打算开始梳洗。
铃……
电话声突兀的响起,吓了她一大跳。
她匆匆跑向房间,接起电话。
“听说你今天又被Fire了?”电话另一头响起好友方采妮的声音。
蓝仪凡轻叹一口气,“我……”
“那是真的喽?”
“嗯!”她垂下双肩,无奈的承认。采妮是个被人捧在掌心的娇娇千金女,但不知道为什么,总爱管她管得像个老妈子似的。
“唉!不是我在说你,干吗要死守着那栋老房子呢?我看你还是搬来跟我住吧!我和菲佣两个人住这么大的公寓都会害怕了,何况你是一个人住在那栋摇摇欲坠的老房子里,再说……你不用担心生活费的问题,我堂哥说过,他秘书的位置永远帮你保留着,你就别再去当什么老师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