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劭佟抓紧她的手腕,不让她甩开,脚不方便,他可没有飞奔出去追她的本钱,该死!他宁愿见她愤怒,见她发脾气,也不想见到这过去十年里,偶尔跟她联络上时,那种叫人心寒的冷漠语气。
“放开我!”
“不放!除非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不愿意嫁给我,你明明喜欢我的不是吗?昨晚在床上……”猛一拉,拉她入怀,他语气中的愤怒在那落在她唇上的吻中消失。
这个吻,是男人最大的屈辱,因为她没有挣扎,只有完全不反应的僵持,挫败地结束了这个吻,他的声音心痛难耐,“你别告诉我,昨夜跟十年前一样,只是你喝了酒之后的一夜激情。”
“激情?”秋海媚蓦然得瞪大眼,猛一抬脚,狠狠地踹向展劭佟没受伤的那只脚。
“啊!”这突来的攻击叫展劭佟一时分神,没抓住她的手。
“告诉你,顾好你的老婆跟孩子吧!我跟你哪来的激情?狗屁!”
秋海媚见机不可失,奔向楼梯,展劭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下楼,抓了外套跟皮包,然后夺门而出。
“啊,你这丫头去哪?”秋洛荣的大嗓门在楼下传出,“你不准走!还没给我说清楚……”
“你看错了啦!再见!”秋海媚这次的声音里,没有让人感到抗争的坚定,只有仓皇逃离的急切。
突然一阵狂烈的不安,狠狠地攫住在楼上忍着双腿疼痛,努力爬下楼梯的展劭佟。
那一夜,他的不安被证实了,秋海媚没有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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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哪里了?”
一早,幸福娘这间小公司,就因为永幸集团亚洲区副总裁的亲自降临而显得乱烘烘。
“我……我不知道,她……她没打电话来,只有昨夜传真进来,说要暂时离职。”方荷蔼战战兢兢地道,谁也没想到,传说中温文儒雅的副总裁,竟然会有这么阴鸷凶狠的一面。
“那米婵娟呢?”找不到人,找她好友也行!展劭佟一脸深沉的模样,看得方荷蔼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耶?呃……她……今天早上也请假了,要回家奔丧……”
“听说你在找人?”白靖月出现了,一脸胡碴,睑色阴沉,看起来比展劭佟好不到哪儿去。
“你……”见到向来干净清爽的白靖月,竟然这么不寻常时,展劭佟暂时忘却了自己的问题,“怎么啦?”
白靖月瞄了一眼大办公室里好奇的眼睛,“进来再说!”一进到自己办公室,才关上门,办公室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两人对望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就打开门,看到一个冷寒阴森的脸孔,正在逼问着可怜兮兮的方荷蔼。
“欧……我是说言杰,你在做什么?”差点叫出简言杰另外一个不为人知的姓,白靖月连忙转口。
“白总,我来找人。”简言杰一脸阴沉,双眼散发着想置人于死的光芒。
皱了下眉头,白靖月几乎没见过简言杰有过此刻的神情,那双一向冷静无情的黑眸中,隐隐地散发着慌乱。
“找谁?”
“你们幸福娘公司的摄影师,苏获咏,她去哪里了?”
他说话的时候,森冷的眼神下意识地扫向办公室里的几只小猫,幸福娘今天当班那几个倒霉的员工,纷纷低下头去,想避开灾祸。
今天是怎么搞的?
一个个神秘人物,都突然大驾光临,先是白总一大早就要找米婵娟,接着又冒出个集团副总裁要找秋海媚,现在又冒出个怎么看,都叫人觉得恐怖的怪人要找苏获咏,他们公司也不过就这几个单身女耶!怎么每个都中奖了呢?
“苏获咏?”这名字对白靖月不算陌生,对展劭佟来说,却只有在文件上见过的印象。
“言杰,你是说那在婚礼上假扮成你新娘的女人?”展劭佟开了口,却引来简言杰冷冷的一眼。
展劭佟对他不熟,但简言杰对他可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一开口,他的语气就不甚友善,“叫你的女人收敛一点,不要想再推销其他的女人给我。”
“咦?”
“她昨天竟然跟我说,叫我不要再骚扰苏获咏,还说要介绍别的女人给我,我从没见过像她这么不要命……哦,是鸡婆无聊的女人。”
“昨天?你昨天什么时候见过她?”
先是一愣,因为这是展劭佟听到关于秋海媚最新的消息,可随即名火冒起,“还有,她不是无聊鸡婆的女人,倒是你的苏获咏,该教她收敛一下暴力行为。”因为他还记得档案里所记载的事情经过。
“是吗?”简言杰眼有膛,怒瞪着展劭佟,一股狂然迫人的气势,看得在场的人个个直冒冷汗。
唯一没感觉的,只有自己习惯的白靖天,跟一脸也是怒容的展劭佟。
眼见两个人就像是公狼在互相叫嚣着,要保护自己那逃跑的母狼一般打算互咬,白靖月连忙开口,“你们两人到我办公室里谈吧!不要在这里。”
哎!这是什么巧合?三个女人同时失踪,他的女人?嗯!
突然间,白靖月才知道,他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把米婵娟当成了他的女人,可是,只为了要躲一顿饭局,就编派出一堆谎言,还害他被骂得臭头的女人,对他有何感觉吗?
第十章
“我真不敢相信!这什么鬼主意?”顶着关岛的大太阳,苏获咏汗流浃背,跟另外两个女人走在椰子树摇曳的海边公路上,“我干么跟你们两个躲到这里来呀?”
“谁叫你被逼婚了呢?更何况你反正也不想被人找到,TAXI……”米婵娟有点兴奋过头地挥手叫计程车。
“是吗?他是在逼婚?可是我们己经结婚了呀!”被拉来关岛的苏获咏,依然一脸莫名其妙,“我只是觉得很奇怪,他为什么不照约定离婚,我都不介意了,他竟然说怕破坏我的名节。”
“哎!真没想到,我一直以为简言杰是个有点无趣的正人君子,没想到竟然这么奸诈,比起白总竟然……嗯,我看是差不多。”
米婵娟说得一脸正义凛然,“幸好有我们两个陪你,躲开那种坏人。”
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离开台湾,躲白靖月一阵子,就算苏获咏倒霉吧!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这馊主意一下就获得秋海媚的赞同,可是看她的神情,她好像也是急欲逃离某人。
这对一个平日工作为己任的女人来说,实在是很不寻常的事,尤其是看到她脸上惯有的亲切笑容完全消失无踪,只剩一张平板无表情的脸时,她更觉得浑身不对劲。
“你说什么?阿媚跑去关岛?”
看着回家匆忙收拾行李的展劭佟,三个老人家在一旁叫。
“嗯,我最后查到她的电话是在机场打出来的,后来拜托海关的朋友帮忙查,才知道她跟另外两个同事,今天一大早就飞去关岛。”
“死丫头!我只不过是骂骂她而已,干么吓成这样呀?”秋洛荣一炼愁容。
“哎呀!你别想太多,阿媚一定有她自己的原因,年轻人嘛!总是有心情不好的时候。”身为心理学教授的展父,这时候充份发挥专业长才。
而展母却刚好相反,完全发挥了她三姑六婆的好奇心追问:“那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呀?你干么这么生气?气得连鸟会都不去了,我以为我们这么早赶回台北就是为了要去鸟会呢!”
“什么事?哎……哎……那个不肖女……简直想气死我,我一早回来就发现她根本没回家,那也就算了,一跑回家竟然还……还……全身上下只穿着件男人的衣服,我……我简直……咦?”就在快要冒火之际,突然发现旁边两位老邻居的脸色莫名难看。
“怎……怎么啦?”他气他女儿,干么他们俩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还难看到这种地步,就见展氏夫妻两人的目光像火似的,看向自家那沉默不语、面色凝重的儿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子。”说话一向轻声温柔的展父,第一次用这么严肃的语气开口。
“我跟她吵架了。”
“吵架?”三个老人家眉头一扬,向来只听说过展劭佟被欺负,从来没听过两人会吵起来。
“我要娶她,她不肯!”
展劭佟的口吻平静无波,可三个老人家却全都瞪大眼看着他,“你跟阿媚?什么时候开始的事?”
展劭佟听到这问句,先是沉默了两三秒,种种复杂的情绪在眼底闪过,然后他才开口,“至少十年前就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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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洋 关岛
夜里,星灿闪烁的太平洋上空,如黑丝绒般的复盖在闪着银白光芒的海面上,坐在游艇的甲板上,秋海媚放下手中的杯子,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到底是怎么了?”
一转头,看着苏荻咏皱着眉,关心的语气,让秋海媚将眼底的忧伤藏起,她摇摇头,“没事,想吹吹海风,反正我不能喝酒,你下去跟他们喝,我一个人在这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