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神经大条,或是脑袋里根本缺乏神经的苏荻咏,在这一刻,却突然敏感了起来。
什么意思?绝不会跟她离婚?那就是说,他绝对不会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了吗?这么说来……
啊!啊!啊!
不!等一下,她不应该太兴奋的,就像米婵娟跟秋海媚说的,男人是麻烦,可是,为什么当这麻烦宣布不跟她离婚时,她会这么地高兴?
难道……难道……
那双可爱凤勾的双眼,顿时灿亮了起来,“为……为什么?我们的结婚,本来就只是……”
“只是什么我不管!”
突然,简言杰一把搂住她,将她抱进怀里,这突如其来的温暖,叫苏荻咏顿时胸口紧缩,一股热气,狂乱地翻涌在那颗过去一直处于白雾中,整片茫茫然的心,瞬间她懂了!
她知道了!
啊!天呀!地呀!她……她爱着他!她一定是爱着他的!
不然她不会这样,不会这样……噢!该死!
他的拥抱是这么地强而有力,就像在宣誓一样,莫名地,苏荻咏鼻头一酸,突然有种想要放声大哭的冲动。
“从现在起,我绝对不会跟你离婚。”他的声音是如此地低沉轻柔,过去这段日子以来,莫名纠缠在心底的困惑、烦躁,好像都在这一瞬间全部消失,只因为简言杰紧紧的抱着她。
“所以呢!就算在你生下我的小孩以后,我也不会把你或是孩子丢开,虽然小孩很烦,可是我会忍耐的。”
紧搂着她,将脸埋人她那泛着香气的发里,简言杰知道,自己正在打开一个全新的,第一次渴望拥有未来、想要面对未来的自己。
“那……你的意思是……呜……你是说……你……你……呜呜……你……”
她的泪水湿了他的胸怀,他微微推开她,看着她那鼻头红通通,脸上泪水乱爬的脸庞,“嗯?怎么样?”
“你……啊……啊……”
那个“爱”字的音,苏荻咏怎么也发不出来。
简言杰笑了,他可以从她的眼里看到,她想说的话是什么,那黑圆闪着水气的晶莹,是这么地温柔、这么地动人。
可是那个字,他可也是发不太出来的,“你等等。”简言杰突然放开她,走下床来到更衣室。
“咦?”苏荻咏看着他,正有些纳闷,突然她睁不开眼。
简言杰手里那一串耀眼夺目的光芒,几乎要让外面的艳阳为之失色。
“啊?”看着他拿着那一条项链爬回床上,爬到自己的身边,苏荻咏张着嘴,依然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送你。”他搂住她,拨开了她黑柔及肩的短发,就直接戴上她脖子。
“这……”
她回眸看他,睁着眼的模样,就像是可怜兮兮的小狗简言杰一笑,“这样的话,你就是我的了。”
“嗯!”猛一点头,苏荻咏忍不住又哭了出来,那充斥在胸口里,狂翻猛搅,用一辈子也宣泄不完的爱意,几乎要淹没了她。
“呜……呜……哇……哇……”
末了,她真的忍不住,一把回抱住简言杰,哭得比小孩被打还惨。
不过,这……可不就是幸福吗?
一个像她这样莫名其妙,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爱上简言杰的女人,竟然能在发现他在乎她的这一瞬间,就得到这样的爱情。
她真是……太幸福了。
* * *
三天后,在这家五星级的餐厅里,他们的东西做得虽然没有简言杰好吃,可是也算是差强人意,尤其是在游泳池一整天,肚子特别饿的时候,什么东西几乎都可以算是美食了。
可是,看着简言杰边吃边研究菜色的专注模样,苏荻咏忍不住笑了。
“对了!你会不会煮麻油鸡呀?”
莫名的想法,像闪电一样,窜人苏荻咏的脑袋中。
“麻油鸡?”
简言杰那双深邃俊美的眼睛,少了镜片的遮掩,那原本的严肃,此刻却笑意盎然的眼神,闪过一丝不屑,“那对我来说太简单了。”
喝!敢情他煮菜煮饭当作做实验?
苏荻咏不认同地嘟起嘴巴,“简单?哼!你要煮出让人天天都肯吃,吃个精光又好吃又营养的麻油鸡,那才难呢!”
“麻油鸡太简单了!”
“要让人天天吃就难了。”
浓黑的眉一皱,不解的问:“为什么要吃麻油鸡?”
“坐月子呀!生完小孩的女人,可得一整个月每天吃麻油鸡耶!你不知道吗?”
“坐月子?”简言杰脸上的困惑更浓重了,苏荻咏暗叹口气,摇摇头,真难得找到比自己笨的人。
“你没有兄弟姊妹吗?没见过人生小孩吗?生完小孩要坐月子的,不然女人的身体会不好。”
“啊!是这样的呀!”恍然大悟,简言杰依稀记得,好像在某本书上看过而
“我的天呀!我很少碰到比我笨的人耶!还是……你根本就没有兄弟姊妹?”
问得小心翼翼,其实苏荻咏很久以前就感觉得出来,像简言杰这样一个个性孤僻的男人,可能是出自一个不幸福的家庭。
“我有!”
想起欧阳本家的兄弟姊妹,是他童年的压力来源,也是偶尔的快乐泉源,一时间,他的表情复杂,难以让人明确看出,他对自己的家庭记忆,终究是怀念还是痛恨。
“他们没人怀过孕吗?”
“我不知道,我跟他们不太熟,只知道在课业上的竞争,而且……”那双黑沉的眼中,闪过一抹深沉的创痛,从儿时一直延续至今,“我非赢不可。”
苏荻咏皱起眉头,小手复盖住简言杰的大手,“不要难过,我知道那种感觉,小时后,我也常常抢不到菜,常常连肉包子都被我大哥吃掉,所以……所以……我才长得这么瘦。”
“呃?”简言杰蓦然睁大眼,随即又回复镇定的神情,老天!
他每次回想起欧阳本家,那种伤感伤痛的情绪,从来没有消失得这么快过。
看着眼前那张纯真,带着同情跟闪烁着爱意的眼神,他笑了,老天!这女人真有本事!
看出简言杰不难过,苏荻咏也笑出来,“哎呀!反正,我是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嗯?你说!”
“等我坐月子的时候,你要帮我煮吃的,煮好吃的,不然剩的你要全部吃光光。”
“咦?你真想生小孩?”
他没想到,一般女人在这种男人溺爱的时候,不都该是对男人撒娇,缠着要东要西的时候吗?没想到她竟然已经想到那一步去了。
“反正早晚都得生呀!你有爸妈吧?他们一定会要你生来传宗接代呀!虽然我……其实我本来并不是很喜欢小孩,喔!说到这里,你不知道我家那几个顽皮鬼,有多可怕就有多……咦?你怎么啦?”
“没事!你继续说。”
她的话,让简言杰想起美国还有件麻烦事没解决,过去,他不认为自己会在乎任何女人,所以总是任由母亲为所欲为,身为她的孩子,他只能用死了也无所谓的想法,去满足母亲一切不合理的要求。
然而如今他有了渴望、在乎的女人,他就不能再那样地放任母亲的为所欲为,他得跟她……划清界线。
“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没事的样子。”
苏荻咏嘟起嘴巴,“我虽然笨,可还是可以帮别人听听烦恼的,虽然你不喜欢说话,可是也一定有些烦恼吧!不然……这儿,还有这儿!”
她的小手越过桌面,抚上他的眉间,“不会有这些皱纹,你可以说给我听呀!”
“是吗?”
简言杰微微一笑,抓住她的小手按在唇上,就是一吻,吻得苏荻咏满脸通红,“唉唷!这里是公共场合耶?”
“又没人在看我们。”
“可是……咦?那里有人在看我们耶!”苏荻咏带着些微困惑,指着简言杰身后。
顺着她指的方向一回头,黑沉的眸子,闪过好久不曾出现的森冷,该死!作梦都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上他母亲。
“她是谁呀?为什么一直瞪我?”
“没有,是我认识的人。”
他想支开她,不想让纯真的她,遇到自己母亲那种人,“你要不要先上楼把泳装换下来?我们去兜风。”
“喔,好……”
苏荻咏回答的有些迟疑,简言杰脸上那一闪即过的恨意,叫她吓了一跳,但她在这种事上可不笨,她知道他有些事情,不想让她知道。
所以她顺从地点点头,起身转身离去。
* * *
她本来不是个这么爱管闲事的人,可是她男人的事情能算是闲事吗?当然不能!所以喽!在十分钟后,她绕回来偷听,可绝对是正当光明的举动。
在辛苦地攀过那叶子满是刺的铁树花丛后,她终于爬到了简言杰所在的那张桌子附近,站在花园里的一道小矮墙上,隔着另外一张有对默默不语的情侣的桌子,还有第二层矮墙跟花丛,距离约三公尺,刚好听声音听得清清楚楚的,苏荻咏发现,自己似乎还有点当侦探的本领。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