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她堂堂一介保镖,何时这么窝囊过了?!可一旦碰上那郁氏母子,阎初初想不窝囊都不可能。
“嗳嗳嗳——保镖小姐,衣服就是要穿在身上,才看得出问题啊!”郁华姿还要说话,阎初初已经先一步退回了更衣间。
“妈妈,你这不是在整她吗?”确定阎初初听不到他们的谈话,郁綮这才苦笑着开口道:“我从没见过,你会扯着哪个模特儿身上的衣服不放,就是为了要看是哪里出问题。”说白了点,刚刚那只是郁华姿在逗阎初初而已。
更何况,像这类试装的工作,一向另有专业的模特儿代劳,根本就不需要找完全没经验的阎初初来做。这不是玩人家是什么?
“谁教保镖小姐每回见到了我,就一副急着想溜的样子,儿子啊,你妈妈我是这么恐怖的人吗?”郁华姿满脸委屈,好像她才是那个被欺负的人。
“呃,她可能只是不习惯你的衣着。”郁綮想了想,好像也只有这个理由。“有什么问题吗?”郁华姿瞧了瞧自己身上的小凤仙装,压根儿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衣服没穿错也没穿反啊。”
“问题不是这个……”郁綮笑得有些僵了。
他和母亲的穿衣哲学,可说是完全相反,他崇尚线条简单大方,偏偏母亲最爱穿那些华丽衣裳,若说是穿出门参加宴会也就罢了,可她就连在家里也是这么穿,阎初初大概就是无法忍受这一点。“那问题是什么?”郁华姿完全不认为,自己的穿衣哲学有任何问题,只当是保镖小姐不懂得欣赏华丽的东西。
“呃……”
正当郁綮不知该怎么向母亲解释时,阎初初已换好另一套春装出现了。
“好冷——”低低喊了声,接着阎初初便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怎么才一会儿功夫,外头的温度似乎又降了些?
“太冷了吗?”注意到她抖了一下,郁綮关心地问道。
“是有点凉……”阎初初话还没说完,便先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真的是凉了点。”她揉揉鼻子,开始有些佩服起那些为了工作,得在夏天穿冬装、冬天穿夏装的平面模特儿了。
“今天就到此为止,你先回房休息吧!”说着,他脱下自己身上的薄外套,让阎初初被着。“我等一下会请冯妈送热饮给你。”
突来的关心让阎初初有些讶异,她被着那还带着郁綮体温的外套,有些不知该怎么反应。她是很讨厌花花公子,但此刻她却觉得他似乎还不坏。
至少……他很有绅士风度。
“保镖小姐,我儿子很有绅士风度吧?!”
郁华姿突然开口,打破了阎初初一瞬间的走神。
郁华姿很得意地笑着,似乎在高兴某件事。
“我从小就教阿綮要对女孩子温柔体贴,看样子我的教导没有白费。”
阎初初瞧了瞧身上的外套,再看了看郁綮,原来他的关心,全是因为被教导该有绅士风度……吗?
莫名地,她胸口有些闷闷地。
“别说这些了,你回房休息吧。”注意到阎初初又抖了下,似乎还是很冷,郁綮开口打断母亲未竟的话语。
“没必要,我只要换回衣服就可以了。”摇摇头,阎初初拒绝偷懒,只是稍稍着了凉,何必大惊小怪?
第四章
真的不必大惊小怪吗?
当阎初初打出今天第一百个喷嚏后,这个疑问不由得悄悄浮上心头,而这“今天”从午夜零时起算,甚至还不到十二个钟头呢!“你还好吧?要不要再休息一天?我一个人去公司巡视就可以了。”郁綮拧起眉,关心的话语自然地脱口而出,看她喷嚏打个不停,连他都想打喷嚏了。
“没……没事的——哈啾——”阎初初适时用面纸掩住了口鼻,没让带菌的口沫乱乱飞。
“还说没事咧,我看你还是休息吧!我会请医生过来来为你看诊的。”
从那天请阎初初试穿春装后,阎初初就开始打喷嚏,本来还当是个小症状,所以一直拖着没去注意,结果情况就变成现在这样——喷嚏打个不停。
“那怎么可以?!我一定要跟在你身边……哈——哈啾——因为、因为我是你的保镖啊!哈啾——”阎初初非常坚持,除了打喷嚏外,她几乎没有其他感冒症状,所以她并不担心自己会误事。
郁綮看着她,知道多说无益,摆摆手,只得随她去了。
两人驱车前往郁氏的企业大楼,在那里等待他们的,是曾在宴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杨弘日。
见到阎初初,杨弘日非常明显地表示出惊讶,因为郁綮从未带女人进公司。郁綮虽然与许多女人交往过,但那些天人都不过是玩伴罢了,可以带出场参加宴会、也可以大手笔地送她们礼物,可当事关公务时……
她们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郁綮身边的。
现在阎初初出现在这里,难道说郁綮对她认真了?!“美丽的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杨弘日首先向阎初初打招呼,他一定要搞清楚她与郁綮是什么关系,为什么郁綮会带她来?!“你是……”阎初初眯眼想了一会儿,这才想起在某个宴会上,曾见过这位斯文帅哥。“喔——是你啊。哈啾——”
阎初初话还没说完,就以一记喷嚏做为终结。
“你真的没事吗?”郁綮拧眉。“我看你还是回家休息好了。”
“没关系的。”阎初初揉揉已经有些发红的鼻尖,仍不愿放弃工作。
“这位小姐是?”连着两回都在郁綮身边见到阎初初,杨弘日直觉地感到她对郁綮而言,似乎有着不同程度的意义。
并非那些在郁綮身边来来去去、如玩伴似的女人,那她又该算什么呢?
“阿日,你很不够意思喔!竟把我这个老板晾在一旁,先招呼起别人了。”郁紧不甚认真地抱怨着。
“我也没办法,谁教你带了个这么漂亮的小姐出现,所以我才会忘记你这个老板的存在。”杨弘日只是笑着。
“好小子,我可是你的顶头上司,你不怕我把你这个总经理给开除了吗?!”郁綮似真似假地威胁道,仿佛真会因此开除杨弘日似的。
“我好怕啊——老板,请你千万别开除我。”杨弘日讨饶地喊着,但那张带笑的脸庞,可看不出一丝对“老板”的敬畏。
“玩够了我们也该去开会了,其他人都到了吧?”郁綮问道,前一刻嬉闹的神情已然收起。
“就等大老板你一个人。”杨弘日虽然想借机追问阎初初的身份,但郁綮摆明了不想向他介绍,杨弘日也只得从善如流地转移话题,领着两人穿过极具现代感的接待大厅,走向会议室。
当他们行经接待柜台,阎初初注意到两位负责接待的小姐,脸儿悄悄浮现一抹红晕,而爱慕的眼神更不时瞥向那个让她们脸红的男人。
似是感觉到她们的注目,郁綮微偏过头,对两人投以亲和力十足的微笑,在微笑过后,他又回过头,继续与杨弘日未竟的对话。
阎初初再瞧了瞧那两个接待人员,原本淡淡的红晕,此时却烧得通红,想来他这花花公子的魅力果真十足,连自个儿公司里的女职员,都逃不出他的掌心。
“真是的,我不是叫你别老乱放电,这下她们今天肯定无心上班了。”杨弘日也注意到接待人员的转变,他忍不住拧眉向郁綮抱怨。
“幸好你一个月才进公司一趟,否则她们见你一回就失常一天,郁氏企业的门面恐怕早就丢光了。”
杨弘日还想再叨念,但郁綮却一手搭上他的肩,一副好兄弟的模样。
“只要有你在公司的一天,郁氏绝对会继续蓬勃发展下去的,好兄弟,我对你有绝对的信心。”
“你哟——”杨弘日摇摇头,没再说话。
阎初初以局外人的姿态,看着这幕教人直想摇头的朋友情谊。
想来,杨弘日也该是被郁綮压榨得挺快乐的,否则,哪有老板四处闲狂,而公司业务还能蒸蒸日上的事?
“等一下要开会,这位小姐是该……”杨弘日虽是看着阎初初问话,事实上他问的人是郁綮。
“她?”听到杨弘日的问话,郁綮回头瞧阎初初一眼,而她虽然还是连连打着喷嚏,却回给他一记“我要工作”的眼神,见状,郁綮只想了一秒钟,便道:“就让她坐在一旁。”
“小姐可以待在接待室,等你开完会再去接她——你刚刚说什么?!”没料到会是这个答案,杨弘日不由得愣了下。
“就让她坐在一旁,她不会妨碍会议进行。”郁綮温声重复了一遍。
“好、好的。”虽然吃惊,但杨弘日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真是太奇怪了,继郁綮头一回带女伴进公司之后,又一项定律被打破,这位小姐到底是谁?为什么能够令从不让男女关系涉入公事的郁綮,频频打破规矩?
阎初初的出现,果然让会议室突然多出不少窃窃私语,但随着会议的进行,这些耳语全被正经八百的公事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