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们的问题不在于别人,根本就在于彼此并不适合。她追着自己的梦想,他不愿辜负她的梦想,所以,两人勉强凑成了一对。
“那你为什么要跟我求婚?”常艳羽轻轻拔下了戒指,认真地听展驭说。
这段日子,他们有着同样的困扰,却谁也没有对谁说。他还是对她这么好,甚至远远超越了她对他。
“因为我觉得你对我很好,我以为那就是幸福。你是个很好很好的女人,我对不起你……”展驭深深一鞠躬,他对常艳羽只有愧疚和怜惜。
“别这么说,你很好,真的。”常艳羽有点鼻酸。“你愿意对我这么好,甚至还说要娶我,对一个没有恋爱感觉的女人,你却仍然做了这么多,我已经很感动了……
“艳羽,谢谢你。”展驭抬起头,满心感激。
刚才在门外,他再次拒绝了莹莹,也为前些日子的暖昧态度向她道歉。原本打算就此负起责任,和常艳羽结婚,没想到现在竟与她和平分手。他感到意外,却也如释重负。接下来,他决定去好好寻找真爱的意义……
“这个还你,我用了三年暗恋你,而你陪了我这三个月,这样就很够了。”她把戒指放在他的手心,释怀地对他笑着。
“我们都要找到各自的幸福幄!”常艳羽说了这最后一句话,起身准备离去。展驭拦住她,在她手里放了两张东西。
“这是我唯一能送给你的。”两张不限期的纽约来回机票。是这一季公司发给经理的业绩奖励。今天他带在身上,本想拿出来邀常艳羽出外游玩,逗她开心的。现在,他想把它当作一份礼物。
“两张?那我要找谁去?”常艳羽拿着机票这么问,她的心中已有答案,却没有勇气。
“纽约是地球表面上距离台湾最远的地方。要临时陪你去,那个人就必须放下身边所有在忙的事,而这就代表你是他生活中最重要的一部分。艳羽,加油吧!去找到那个人!”
展驭给她一个鼓励的手势,一切好像回到最初,她刚认识他的样子。
常艳羽笑着点点头,回望他最后一眼。她告诉自己,她从没有后悔爱过眼前这个男人。
展驭去请人过来帮常艳羽卸下整套浓妆和礼服,骆缤颐和陈曦出现在门口。刚才那段对话,她们在门外都听到了。
她们很体贴地什么都没有说。
艳羽已经长大了,她们看得到她身上那艳丽色彩的羽毛。
从今以后,她会去追寻她的幸福,身为好朋友,只需在她身后守候。万一她想哭,她们会给她拥抱,万一她倦了,她们会张开双臂等着她回来。
第十章
夏驰非的那个大学死党要结婚了,他陪着好友越过整个台湾去迎娶。
新娘的老家是屏东是有名的望族,对婚礼排场讲究得不得了。他站在远处,看着好朋友被新娘一家子呼来唤去,整个半死,却没有半点怨言,表情还是开心得很,不禁摇头叹息。
什么力量可以让人甘愿做一个傻蛋,让人放弃一切自由?他曾经有过这样的冲动,却结束在无言中。
新娘家里还有几个待嫁的姐妹,她们对夏驰非这个黄金单身汉的攻势一个比一个猛烈。不管他躲到哪里,没多久就又被她们找到。
再一晚,他告诉自己再忍耐个一晚就好。
傍晚,在教堂举行公证仪式。这是新娘的要求,听说她少女时代漫画看太多,坚持自己的婚礼要在撒满了小白花的教堂里举行。
他那个朋友实在够宠她的,下午被传统酒席整,现在还得配合新娘喜好。
还好拜这个抓住夏天尾巴的台风之赐,南部没什么太阳,风很大,天气阴凉。刚好造福身着厚重正式礼服的新人和贺客。
夏驰非一个人站在树荫下。台上新娘子要扔捧花,台下热闹极了。他看着那平时自认天才的朋友,此时一扫平日的骄气,看起来幸福且谦虚。
如果新娘是常艳羽,他夏驰非也愿意这样抛下一切…
他正在感伤着,稍没注意,竟然被新娘的姐妹们团团围住,拱到台下。“干什么啊你们?”夏驰非一向优雅,此时却也忍不住口气不佳。置身一群等着接捧花的女人当中,他显得好尴尬。
“把花丢给他啦厂‘有人这么叫着,其他女人见到是个帅哥,马上跟着起哄。”把花给他啦,反正我们姐妹太难分了!
台上新娘看向新郎,两人开怀大笑。她把花束往空中一抛,准确地落在夏驰非的手里。管他呢,反正他们本来就不是外国人,谁说婚礼一定要墨守成规?大家开心就好了。
一见花束落在帅哥怀里,所有女人哇的一声群起围攻,一人一技,见者有份,大家抢得好高兴。
花被抢光了,人群随即作鸟兽散。夏驰非倒在地上,头发上还有一根青草,看起来好狼狈。
好友远远走来,伸手拉他起身。他看着夏驰非的模样,忍不住大笑,夏驰非原本差点要恼羞成怒,想了想,也跟着哈哈大笑。
他们坐在山坡上看夕阳。因为台风,晚霞异常的美丽。他们默默无语,直到夏驰非开口说:“恭喜你。”他很诚恳地祝福好友Q
长久以来,夏驰非始终认为婚姻不只是恋爱的坟墓,更是自由的坟墓。现在他不这样想了,他看着朋友的笑容,知足且幸福,他好想也把自己投进坟墓里。
“总有一天,你也会有这种感觉。别失望,你虽然不是个多好的男人,但也不至于太差。”朋友对他咧嘴笑。
夏驰非狠狠地往他肩上揍了一拳。“妈的,别得意得太早。”
“缘分未到时,急也急不得。缘分到时,赶也赶不走。”他朋友说了这么一句,拍拍屁股走人,留下更驰非一个人看着远方的天空。
是吗?可是,如果还能有机会爱她,就算没有缘分,他也要拼命抓住她的手……
***
半夜一点,夏驰非正舒服地在饭店的浴室里洗澡。
今天一整天简直不是人过的,别的不说,光是要应付新娘的一堆姐妹就够他累的。谁叫他是男方唯一代表,大大小小的事都得帮忙处理,他也真算是仁至义尽了……
拿起洗发精按了几下,他洗着头发,泡沫横飞。外面手机响了,他不想接,继续哼着歌,可是铃声一直不肯停下来。
不管它,夏驰非继续洗。他拿起莲蓬头,冲掉头上一堆泡沫,泡沫和水顺着他的身体婉蜒而下。听铃声一直响个没完,他突然很生气。那个打电话的人也真有耐心,打了这么多通还不放弃!
夏驰非嗟了声,随便拿条毛巾裹住身体,走出浴室。那铃声还在继续响着,他不耐烦地打开手机盖,看也没看,马上向对方大吼。
“你最好是给我真的有事!不然就是找死!”可恶!害他弄得地板湿答答。夏驰非望回浴室,水渍从那里一路连过来,他更火了,这笔账也要算在这个人头上!
“讲话啊!”话筒另一端沉默着。夏驰非气得简直要爆炸,立刻拿起手机看来电显示。突然,他震了好大一下,顿时忘了自己全身赤裸,头发全湿,还不断地滴着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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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电话号码他早就删掉了,可是每个数字都该死的清楚刻在脑海里。他从来没有一到像现在这么高兴过。
“你还好吗?”他柔声问着。这通电话从几百公里以外打来,却仍让他心跳失控。
“……你刚才好凶。”常艳羽抱怨着,她想像着另一端他的神情。他对她吼,她却感动得想哭。
她有多久没听过他的声音了?她好庆幸自己从来没把他的电话删掉。
“对不起、对不起……”夏驰非赶紧道歉。他从来不跟女人说抱歉,但现在情况不同,他甘愿当个没有原则的男人。
“没关系。”常艳羽笑了。要不是刚才那吼人的声音,她甚至不能确定他就是夏驰非。
“你还好吗?”他不顾现在的狼狈,耳朵紧紧贴着手机,想从她的声音里揣测一切。
“我很好。”常艳羽声音好平静。没有人知道,她为了打这通电话,花了多少时间来酝酿情绪。“那你呢?”
“我不好。”夏驰非立刻回答,随即又补了一句。“我好想你。”
“是吗?”听到他这句话,常艳羽感动得几乎要颤抖。
“是。”夏驰非总算道出这些日子以来的感受。“我想你,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我想念你的笑容,想念跟你斗嘴的时候,我想念你躺在我旁边,想念你的嘴唇,想念你的手指,我想念你每个表情,我好想跟你一起过日子……”他不厌其烦地反复说着。
“那么,你明天和我去纽约好不好?”常艳羽终于开口问道。他说的每一句都理销敲进她的心坎,他给她勇气,她一定要把握机会问出来。
“明天?几点?”他人还在屏东,一个晚上到台北没有问题,可是今天是台风天,不知道机场有没有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