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一开始放这么甜的,搞鬼啊?”骆缤颐发现常艳羽的嘴角明显抽搐,不动声色地打出一张牌。“青发。”
“碰!六索!”好极了!常艳羽双眼圆瞪,根本忘了抵挡骆缤颐一贯的心理战术。
“再吃,”偷笑?肯定牌好得不得了,骆缤颐决定分散敌人的注意力,又说:“艳羽啊,你好逊,都暗恋那么久了还不敢告白?你还有多少青春可以浪费啊?会不会人家对你没意思?………白板,拿去碰。
“再碰!一索。”oh!Yes !差一个,差一个就听牌了,呵呵!
不行!不能让敌人发现她手里握着的是绝妙好牌!一定要稳若泰山!常艳羽心里狂呼,咬牙故作镇定。“等嘛,等愈久的东西愈有价值你没听过吗?”
“我只知道女人的青春有限,而且爱情这东西啊,等久了可不代表一定会是你的,我看要有人来刺激刺激你,你才会紧张吧?”骆缤颐边说边吃牌,继续打着卑鄙的心理战。“红中。”
“碰碰碰!”忍不住了啦,此时哪有心清管展驭啊!常艳羽大喝一声。“完成了,完成了!你们一辈子也碰不到的好牌!哈哈哈!大三元混一色,碰碰胡,加自摸,共十七台,啊,忘了还有花,哈哈,十八台,你们死定啦!”
陈年目瞪口呆,自始至终她都没摸到牌,呜……她怎么这么倒霉?这下完蛋了。
见常艳羽乐不可支,骆缤颐凉凉地斜脱道:“啊你是丢牌了没?”
“这把我胡定了,你急什么?”常艳羽难掩得色。“啥,三索!”
“谢啦!”骆缤颐气定神闲地再吃了一张牌,丢出一张东风。
终于摸到牌的陈曦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她换到的是毫无用处的牌。“红中。”
已经听牌的常艳羽搓搓手掌,笑眯了眼,势在必得。“我摸——”
陈曦仿佛整颗心都被人提了起来,开始念佛拜神。“不要啊,不要啊……”
骆缤颐看着眼前这神经兮兮的一幕,向来正经八百的她也忍不住笑了。“如果你们喜欢的男人看到你们现在的样子,一定很有趣。”
“你差一点就中枪了,陈曦我警告你不要乱放,我要自摸了!”常艳羽瞪大瞳孔,眼睛泛出血丝。“我再摸一一Shit!怎么索子摸不完?!”
“再吃。”相对于她们急如热锅上的蚂蚁,骆缤颐显得气定神闲。“艳羽,要有风度。”
“啊,我不摸行不行?”陈曦可怜兮兮地求饶,换来常艳羽一阵狂咆;捂着耳朵,她颤抖地打出一张牌。
“九索怕屁幄?你是没看到我索子一直放吗?也好啦,不要妨碍我自摸。”这一张!常艳羽有预感,就是这一张!她的额头冒出细汗,几秒后,狂喜即将从她脚底蔓延至全身,神啊,拜托给个好牌吧!“各位观众!答案揭晓!大三元碰碰胡一花十分口,我——要——自——摸——了——”
“砰!”手上的麻将清脆地落在桌面,众人屏息,三颗心全悬在那一张小小的麻将桌上——
“好险!”真的好危险,陈曦大大地吁了一口气。
“厚!怎么会这样?!竟然摸不到!听了好几个洞耶——”由云端跌落的常艳羽气死了。啧!算了,还有机会,等待是有价值的,她立刻安慰自己。
“胡。”一个凉凉的声音。
“你说什么?”常艳羽使住。
“那张五索,胡。”骆缤颐慢条斯理地将牌推翻。“清一色,全求,单吊,加春夏秋冬,还有庄家一台,共十三台,比你的少一点。”
“好家伙!胡得好!胡得妙!胡得嘎嘎叫!”陈曦鼓掌狂贺。
刺激过大,常艳羽当场爆炸,她来个翻桌不认账。“哼!不好玩,三人麻将难玩死了。”桌子一掀,麻将散落一地,她有种报复的快感。
“厚!常艳羽你真的很没牌品耶,”陈曦弯腰捡牌忍不住要念。“人家说人品好牌品就好,人品差牌品就差,照这样说起来,你的人品真是差劲透了。”
常艳羽哼了一声,不捡牌也不认错。“我不只牌品差、人品差,连酒品也不好咧,怎样?”
“缤颐——你看艳羽啦!”陈四马上告状。
骆缤颐微笑,拾起地上的一张五索。“艳羽,记住这张牌,它今天好好地给你上了一课了。”
“啥?”对于骆缤颐常常嘴吐天外飞来一笔的怪话,常艳羽早已麻痹。“要是这张五素能吃,我早就把它吞下去了,还等它来给我上课。”
骆缤颐高深莫测地说:“它告诉你——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没用,懂吗?”
“哇,真是好有道理。”陈曦有感而发,马上翻着包包找纸笔。
“什么道理?”常艳羽大利刺地一屁股坐进沙发,像个行为叛逆的青少年。“我只知道麻将不是这样打的,正宗麻将一定要四个人打。哎哟,我为什么不刚好有三个朋友?”还咳声叹气。
“拜托!你这么尖酸刻薄,有我跟缤颐两个朋友你就要偷笑了,还敢抱怨!”陈曦又嚷。
“唉……”常艳羽又叹。“但还是麻将好玩啊,至少还可以自摸,喜欢的男人想摸也摸不到……”
“艳羽,你真的很三八耶……”陈项摇头,骆缤颐也笑了。“你这什么比喻?小心你下次自摸摸不到。”
这个美好的周末下午,三个单身的女人在吵吵闹闹中开心地度过了。
***
礼拜一,公司要开早会。
穿着整齐的深蓝色套装,踩着一尘不染的黑色高跟鞋,常艳羽哼着歌,拎着两份早餐,心情很好地迈进公司大门。
她来早了,当然是故意的,展驭比任何人都早到公司,所以这也变成她的习惯;每个礼拜开始的第一个早晨,就是她和心上人共享的美好时光。
推开会议室大门,常艳羽笑脸迎人。“展大哥,早啊。”
吓!里面还有个陌生女子!常艳羽瞪大眼,笑容微微一敛。
“早。”他俩笑望常艳羽,默契十足,异口同声。
常艳羽点点头,默不作声地将早餐藏到身后,暗自打量眼前的女人。
她笑起来很有气质,着深灰色套装的身材纤细高挑,雪白皮肤瓜子脸,淡淡地上了一点妆,拿着卷宗的手指修长白皙。
她是个美女,美女点头对常艳羽微笑,常艳羽感觉差透了。
“艳羽,”展驭笑着跟她介绍,显然心情也不错。“这位是公司新来的寿险顾问,刚从美国修完硕士回来,以后你有什么问题不懂可以直接问她。”
“你好,”美女站起身,大大方方地伸出手。“我姓潘,你叫我Vivian就好了。”
一手抱着公事包,一手拎着早餐,常艳羽两手都没空,笑容尴尬地望着眼前的两个人;一样的气质,一样的笑脸,好像……不,根本就是绝配!
“你好。”将早餐放在桌上,常艳羽伸出手与她交握着。她感觉到从对方细腻的掌心传来的自信与骄傲感,当场觉得自己矮人一截。
“啊,这是早餐吗?”Vivian惊呼。她太早起床,闻到食物的香味使她饥肠输精。
喂!这可没有你的份……心里虽然呐喊,但常艳羽仍装作若无其事。“你想吃吗?刚好有两份……”
没办法,她可不想让展驭觉得自己是小气鬼。
“莹莹,你肚子饿啦?”展驭温柔地笑着。
那种笑,常艳羽没见过,心里开始不是滋味。还叫她莹莹?他们一定很熟……她气得牙痒痒,却无法阻止自己的眼睛不去看展驭。
“嗯啊——”潘莹莹嘟嘴撒娇,常艳羽偷偷撇嘴暗咋了一声。
迟钝的展驭根本没发现两个女人的暗暗较劲,又说:“肚子饿早点跟我说就好啦,走,我带你去吃,公司附近就有间StarbuCkS.嗯,我记得你爱喝意式咖啡,对吧?”
那我买给你的这份呢?常艳羽好难过。她被遗忘了,他们的世界里好像没有她的存在;这女人比她跟展驭还熟,怎么办?她急了,忍不住想哭。
“艳羽,你要一起去吗?”展驭回头看看站在原地不动的常艳羽,顺口问道。
“好啊,”她不假思索,千万不能被排挤在外。“早上喝咖啡可以提神,不错。”弃刚买的早餐于不顾,她赶快跟上他们。
三个人步出公司,坐电梯下了楼,走向Starbucks.
早晨阳光灿烂,车潮拥挤,行人摩肩擦跨s 有人差点撞到常艳羽,但她根本忘了问躲,眼睛只是盯着走在前头的两个人;她觉得自己的世界突然间风云变色,仿佛有片乌云罩顶。
她听到他们嘻嘻哈哈地说着往事,他们对彼此的过去似乎很熟悉;他们的背影就够登对了,她像被遗忘的小可怜。
Starbucks 的咖啡味道没变,但今天喝起来却特别苦;展驭对她的笑容没变,却让她感觉异样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