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了你还讲这些话?”赵庭毓有点火光,想想不对,随即又改口温柔地道:“别怕,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情投意合本来就会发生这种事嘛!上次你跟我提起,我只是觉得时机还未成熟,现在你会后悔把自己交给我吗?我会比以前更好好地对待你的,嗯?”他虽然很不愿意,但在非常时期,为了征服一个女人只好又吻了下去。
“不要……阿毓……我的头好晕……”杜京雨呢喃道,她终于软弱无力地倒在沙发上。
此时她的脸又恢复平时的浮尸模样,脸色苍白如纸……赵庭毓脑际一股不祥预感掠过,下腹的一把欲火顿时全被冰水浇熄了。
冷静了下,他开始埋怨自己刚才的确饥不择食地过了头,看她这副病恹恹的模样,仿佛像生了什么重病,不死也快去了半条命似,又看向地板上湿答答的痕迹,再加上刚才碰她时她身上传来的莫名高温——难道不是因为欲火上身吗?他摸了下她的额头,喝!好烫,她发烧了!而他竟然对一个病人意图不轨!
“京雨,你好像发烧了耶,怎么办?”此时的赵庭毓不知所措,就像刚杀了人的凶手,赶紧想把手上的凶器胡乱甩掉。
“没关系,柜子的第一个抽屉有普拿疼,我吃一吃就好了。”杜京雨挣扎起身。
赵庭毓将她按下,自己去拿了药,顺便倒杯水。
“谢谢,阿毓,你对我好好……”人在生病时愈容易感到脆弱,就连平时不常掉泪的杜京雨,此时眼眶也稍微泛红了。
“这没什么啦,倒是你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早讲?刚才我不够体贴,对不起喔。”他搔搔头,觉得有些愧疚。
“阿毓,我……我也想把自己给你,可是身体真的好不舒服,对不起……对不起……”听到他未曾出现过的温言软语,杜京雨个性里的坚强顽石瓦解了一角。
“没关系……没关系。”他托着她的头,心里想着的却是另一个女人柔亮美丽的乌丝。虽然对她很没良心,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京雨,明天我要出国了,可是你又生病了,这教我怎么放心得下你?”
他声调放得虽软,但是言下之意就是要她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啦!他要走了,爱莫能助了。
“别担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杜京雨脸色一黯:“阿毓,我……唉……”
“有什么事就说啊,趁我人还在国内,能帮你的会尽量帮你,说吧!”赵庭毓挺直腰杆,用力地拍了拍胸脯。他心想,反正明天一到他人就消失,管她有天大地大的事也不干他的事了。
“我……”她深吸一口气:“我的钱包弄丢了,掉了十万元……是要给你生活费的,对不起!对不起……”
天啊!赵庭毓死瞪着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薇薇安该怎么办?她还等着他请她吃饭,他还想租一部BMW载她去看夜景,再顺便向汽车旅馆开进去;他身上的行头也该换一套了……怪都怪他命不好,只能认识像杜京雨这种存不到半毛钱的穷鬼!
“怎么办?阿毓,你的生活费我搞丢了,你要怎么办?”看着他一脸阴晴不定,杜京雨好害怕;她怕的是他会因为自己的一时迷糊害他毁了前途。
“怎么办?你说我能怎么办?现在钱全被你搞丢了,我什么事都做不成了!”他抱头大叫。不过没多久倒又冷静了下来,可怜兮兮地把手搭在杜京雨的肩上。“我已经没有办法了,我妈人又还在住院,除了你能帮我我想不出还有谁会帮我,我又没什么朋友,只好再拜托你帮我筹到十万元了,你不是有个很要好的同事,叫什么……什么佩娜的吗?拜托拜托嘛,你去跟她借看看好不好?”
赵庭毓软硬兼施,说得自己好不可怜。其实他妈身体健康得很,没什么朋友倒是真的。
“好,我明天找佩娜借看看。你的班机可以延迟多久?”
“后天,最迟后天。”顶多明天不见面,吊吊那马子的胃口,后天再不跟她见面,恐怕会显得自己很没诚意……喔……肚子饿了,先填饱肚子要紧吧!
“后天啊……”杜京雨认真地想着跟谁借钱,想着想着,头都快裂了。
他摇了摇陷入沉思状中的杜京雨,没啥温度的语气:“你吃药后好点了没?我看我还是先回家想想有没有什么方法筹到钱,你就别太勉强自己。别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嘛!”语毕,他叹了口气,再加上一抹苦涩的笑。
“阿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一定会赶快想办法的。”杜京雨头昏昏沉沉的,又看见赵庭毓一脸愁苦,挣扎着要起身的结果搞得自己像极了从地狱底层爬起的女鬼。
“你快躺下休息吧!我先走了。”吓死他了,相处了三年,虽然自己也没正眼瞧过她,如今猛一见着还真会吓死自己哩。刚才是他色欲熏心才对她心存不轨,现在要他再碰她是打死也不可能的了。
一辆红色的保时捷“辄”的一声,紧急地停在破大厦的电梯人口。
这么名贵的跑车无论停在哪都是万分醒目,但在这将近日与日的交接,半夜十二点的路上倒也没什么人注意。
赵庭毓一路摇头晃脑地走下来,好死不死刚好撞见这一幕,他直觉性地马上躲到安全门的阴暗角落去,以免惹祸上身。
“忻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害你为我挡了一枪。”影虎脸上充满愧疚,着急得直掉汗珠,五官全皱在一起了。
“别说这么多了,我没事,反正子弹也已经取出来了,应该没什么大得了。我回去躺一下,你不要留在这,快走吧!”南彻忻同样也冒着一颗一颗的汗,似乎他是在忍受子弹擦穿手臂的灼热痛苦”“好,我去支援影兰。忻哥,你自己千万要小心。”为了怕暴露忻哥的行踪,影虎马上跳上车开走。
南彻忻跌跌撞撞地走上楼去,这伤虽死不了人,但是痛起来还是会夺去一个普通人的意志与呼吸,是以他不知道这没什么人居住的破大厦,竟然会有一个人躲在阴暗处偷偷地观察他。
“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鬼吧!我就说嘛,歹路不能走,要是我赚的钱跟他一样多,却要我挨子弹,我才不干咧!”赵庭毓喃喃自语,乌漆抹黑的路,害他差点跌个狗吃屎,忍不住又叨念了起来。
“碰”的一声,他结实地撞上一堵墙!他正要破口大骂的同时,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顶住他的太阳穴,再怎么没有看过电视,也应该要有常识,这一定是——
天啊!恐惧涨满他的心头,他吓得一动也不动,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动了下或开了口,马上就成了明天报纸的头条主角。
“这……这位大哥,有什么事吗?小弟若帮得上忙,请尽管开口……”冷汗涔涔,赵庭毓连想鞠躬哈腰的幅度也不敢摆动大大。心里想着,口袋里只剩两百块,本来想去小吃摊随便吃吃来填饱肚子,弄个不好可能就要空着肚子去跟阎王报到……想到这,忍不住又抖了抖。
“你刚才说什么挨子弹?把你看到还是知道的,全部给我诚实招来!”说话的人语气平平淡淡,顶上的些微灯光照得他身旁一圈亮光,看起来似乎很高大。
赵庭毓吓死了,结巴地道:“有一个人刚才中了枪,就住在这栋大厦里的五楼,五之三号……好了,我老实讲了,可以走了吗?没……没事了吧?”
硬物滑下他的腰际,他暗暗哀号了声,领着一干人走向大厦。
南彻忻右手绑着绷带,企图用左手和嘴巴打个结,却老是不小心触碰到伤口,弄得血迹斑斑。
“碰!碰……”敲门声响起,他吓了一跳,四处张望后发现自己无处可躲——衣柜太小,床底又不安全;他跑到阳台一看——嗯,太高了,必死无疑。
灵机一动,他拿了张椅子往下丢,椅子摔落地面乒乓作响,再快速在阳台上的铁栏杆上制造一个人已攀爬而下的假象,最后再滴几滴血加强布景。
这里的阳台离隔壁仅仅一尺之遥,南彻忻单手悬荡而过没有问题,问题是要怎么溜进隔壁屋子里倒有点伤脑筋。
隔壁的玻璃门是锁着的,幸好这里还有窗户,高度虽高对他来讲还构不成问题——听着他的屋里正传来门板被猛撞的巨响,心一横,他纵身而入。
杜京雨缓缓脱下内裤,心中万般的烦恼纠结着她,她只好先放满洗澡水,洗个舒服的泡泡浴,顺便想想该如何帮赵庭毓筹到钱的问题。
庞然大物利落跳到她眼前,她来不及大喊,立刻被捂住了嘴动弹不得。
“别吵,我不会伤害你。”南彻忻不急不徐地覆在她的耳边轻道。
她根本来不及害羞就开始害怕,加上身无寸缕,心里闪过一个个女生被劫财劫色,最后横尸在浴室的画面,吓她连挣扎的力气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