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清楚自己心里的痛已渐渐剥离,其实她有些感激这意外出现的男子,让她应该是最伤心痛苦时却一点也不难过。
感激他突如其来的一个轻吻,让她相信世上还有美好;感激他给她诚恳的称赞,让她对自己有信心……
她的眼皮逐渐沉重了,最后留恋地再看了那月光下的身影一眼后,缓缓地带着一抹微笑入眠。
再次确定她终于沉睡后,南彻忻忍不住大呼一口气。
他老早就发现那双在黑夜如星子般盯着他不放的眸子,虽然他下意识地不去确认,然而那眼神里的专注他却可以感觉得到,其实是他不想破坏彼此那分宁静与真实感。
南彻忻走向她的床边,不动声响地瞧着她的睡颜,就连他都被自己满心溢出的莫名柔情给吓了一跳。
从一开始不把她当女人来看,到现在莫名其妙地在意她的一举一动,这是怎么回事,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却一点也不想深思。
难道是因为她变美了吗?这样他不就是不折不扣的色胚?南彻忻苦笑。
他知道自己已经开始逐渐在乎这个傻傻的、却爱故作坚强又容易心软的女子,也许有二天他会为了保护她而选择离开,然而明天的事谁知道?但自己却清楚此时内心的悸动。
他望着她睡容上带着浅浅微笑的唇瓣,用手指轻轻地划过。
你知道吗?其实今天真的很想再吻你……
窗外月色已逐渐下沉,南彻忻知道自己必定要一夜无眠了。
第五章
“报告阿良哥!我们已经捉到南彻忻的左右手影虎了。”山本头男子恭恭敬敬的,却仍掩不住他脸上的兴奋之情。
“我想你大概没把我的话给听清楚。”北司良捻熄了手上的烟蒂,缓缓地起身。
他面无表情地走向山本头男子;山本头男子本能地瑟缩了下。
“我说要捉南彻忻,可不是影虎什么之类的角色。这一个月的时间你要怎么给我交代?嗯?”他双手叉在西装口袋,看起来似乎没什么情绪波动。
山本头男子却知北司良正在压抑着怒气,也清楚他最讨厌的就是属下办事不力,不知不觉身体微微颤抖,讲话也有些结巴。
“阿……阿良哥,我们真的动员基层部属找了好久,却连他的影子都没找着……”看着北司良越发冷冽的脸,山本头男子就愈显得像在狡辩,紧张得冷汗直冒。
“那你们是怎么找到影虎那家伙的?”终于,语气有些微缓和。
“这影虎可狡猾了,故意开台红色的保时捷和我们玩官兵抓强盗的游戏,但……阿良哥,保时捷你也有一辆嘛,当然知道宾士怎么追得到?”山本头男子期期艾艾地想得到北司良的一点认同,却惨遭冷眼。
明明就是开车技术烂嘛,北司良睇了他一眼后作罢,摆摆手示意他继续说完。
“结果我用了美人计,就很简单地捉到他。”他有点得意,却隐藏得很好,没有表现出来。
“嗯,还算有脑筋。”他只是稍点头表示赞许,便让山本头男子乐得要命。“那个叫什么影虎的人现在在哪?”
“关在组织的地下室里。阿良哥,要不要叫人去逼问他南彻忻的下落?那些都是逼问的高手,每个人平均被条子逼供的次数都已经不下数十次了,派他们出马,那小子肯定会乖乖招了的。”他献上自己觉得颇高招的一计。
“不必派人逼问,也不要把他关到地下室,把他请上顶楼的总统套房当贵宾,派人加强严守,别让他逃了就好。”不理会山本头男子因过度惊讶而掉到胸前的下巴,北司良嘴角弯起了优美的弧度,继续道:“还有,多找几个美女把他伺候得服服贴贴的,他要什么就给他什么。记住,千万要做到我们不用关他,他自己也不想走的程度。”
“为什么?”山本头男子不解地问,他怀疑阿良哥最近可能有受到什么严重的刺激。
“然后,你再对外宣称影虎死在伏龙帮的消息,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了。”北司良走到落地窗前眺望远景,并不想多做什么解释。
“但是,阿良哥,你为什么不对外宣称活捉影虎,让南彻忻来救他呢?结果不也是一样吗?”明知道不能对阿良哥的做法质疑,但是他忍不住提出内心的疑惑。
所幸北司良此时似乎龙心大悦:“影武里的人岂需他人来救?只是我想证实我的一个想法有没有错误而已。”
“什么想法啊?”因为好奇,他的胆子大了起来。
北司良神秘地笑了笑,随即跌进沉思中;山本头男子搔搔头等不到任何回应,只好照北司良的话去办了。
没有人知道北司良真正的想法,其实他只是想证实一件事。
“佩娜小姐,等一下……”绰号Q毛仔的斯文男子三步并一步地跑进电梯,他手上抱着的一大束红玫瑰,十分醒目。
气喘嘘嘘的他仍不忘礼貌地说声谢谢,佩娜仍是一贯的优雅颔首。
咦,这家伙不是公司十大黄金单身汉的榜首吗?排名榜是胡佩娜亲手制作的。他手上那俗不可耐的红玫瑰要给谁啊?
正当胡佩娜尚未深思很久时,Q毛仔二话不说就把那束花塞在胡佩娜手上,他紧张到脸红脖子粗连话都讲得结结巴巴:
“佩娜小姐,我想请你……呃……请你……”声音愈来愈小声……
佩娜微微一笑:“没关系,你说。”请她去吃饭是不是?勇敢一点嘛!她会给他机会的啊,早就猜到他对她有意思了,现在才鼓起勇气啊?真是的。
受到鼓励的Q毛仔总算拿出勇气了,他低头大声道:
“请你帮我把这束花拿给杜京雨小姐,谢谢!”
说完,电梯门正好打开,害羞的Q毛仔也没有看电梯停在哪一楼,一溜烟人早就不知跑哪去。
哼!白痴!那是地下停车场耶!胡佩娜没有愣在原地很久,也没觉得多糗,事实上类似这样的事情这个月大约已上演了不下十次;闲来没事的她,最近老帮杜京雨数着追求者送的花束,连她都数不清加上她手上这一束到底总共有几束了。
“喏,你的花,我忘记是谁送你的,反正我猜你也不想知道。”哼,敢叫她胡佩娜送花,当她是开花店的啊?偏不讲送的人是谁!佩娜没啥好气地把那束碍她眼的玫瑰给扔到杜京雨已插满花的桌上。
“别扔得那么大力,小心点呀。”杜京雨心疼地捧起那束花。
“干什么?最近花收得还不够吗?又不是没收过,那么宝贝做啥呀!”要不是她带杜京雨去改头换面一番,那些花现在应该是烂在她家的垃圾筒里。
“我跟前面一家花店的老板说好了,可以把当日的花再拿回去换钱,所以以后要善待这些花了。”
褐色短发、五尺高跟鞋,加上今天的深灰色套装,这样一个亮丽抢眼的现代女性实在让人很难相信她就是杜京雨本人,更难让人把她跟小气鬼联想在一起。
“说真的,要不是你那小气巴拉的个性,连我看了都快一个月也还无法相信你就是杜京雨说。”她拖着下巴,看起来百般的无聊。
“难道你要我戴回那副厚镜片来证实吗?”她笑笑地回嘴。
“不必了,你还是这样的好。”胡佩娜惊惧地摆摆手,没一会露出她的招牌媚笑。“喂,你愈来愈有自信了嘛,说实话,这种感觉是不是很不赖?”她看着她一手改造的杜京雨,突然有那种母鸟看着小鸟离巢的欣慰感。
“多了不必要的困扰是真的啦!”她看着满桌子的花束,又想到最近那些男同事盯着她的眼神,她沉思道:“可是说真的,这些改变让我每天都过得很精采、很开心。”一瞬间,南彻忻偶尔出现的温柔神情问进她的脑海,她漾起幸福的笑容。
“喔。你在暗自窃喜些什么?真是恶心……”一向最讨厌别人自顾自活在幸福的小世界里,胡佩娜忍不住眼红:“你该不会已经做了什么傻事了吧?我不是告诉你要三思而后行吗?”
那分明就是恋爱中的眼神嘛!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的胡佩娜开始胡乱叫嚣。
杜京雨红着脸把胡佩娜一把拉下:“不要那么大声啦!公司人多口杂会乱讲的耶……”她紧张地用嘘声制止。
“做了就做了,有什么关系?性生活本来就是同居的一部分嘛……”她停不了嘴,像颗被踩到的地雷。
“没做啦!什么都没发生!”杜京雨心急地道。
“是吗?”胡佩娜马上冷静下来,一会儿又用狐疑的眼光盯着她:“你没骗我?”
“我说真的啦!”这女人真的让人又好气又好笑。没有任何进展,她比她这个当事人还急;以为有什么进展,又比她激动不已。
胡佩娜睨了她一眼,相信杜京雨没胆跟她说谎话,满意地点点头:“还好你有把我的话给听进去没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