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就说你太嫩!”胡佩娜以“唯我独尊”的姿态从鼻孔喷出一口气:“男人口袋里的钱不是用偷的、骗的、哀求的,而是要他心甘情愿掏出来给我们的,我们说不要,他还得硬塞;万一说不够,他硬着头皮也要变出来。这样你懂吗?”
被佩娜的气势唬到,杜京雨张着嘴呆呆地点头。
“懂了就好!”要让这女人的头脑开窍还真不是普通的累。“走,我们现在就下班去。”
“下班?要去哪?”杜京雨不明就里地被佩娜推着走。“不用跟王经理请假吗?”
“哼,我胡佩娜要走就走,什么时候请过假了?走吧,你得好好地彻底改造一番。”佩娜看了她一眼,猛摇头:“尤其是马上给我去配副隐形眼镜。”
“不用了啦,我习惯这样了。”她扶了扶镜框。“突然改变我会不安的,而且我也没钱。”打消任何念头,只觉口干舌燥,十分紧张。
“没钱我借你!”胡佩娜手一把揽上她的肩,不给她退缩的机会。“就当做庆祝你离开了赵庭毓那个烂男人,从今以后,你就重生了。”
杜京雨被打动了,心中某个部分仿佛就要觉醒。她看着胡佩娜——
自信、不做作,虽然有时很任性却从来不违背心意,也绝不勉强自己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她可以这样吗?她适合过那样的生活吗?也许她也有属于自己的方向,她也应该会有一双自己的翅膀,离开过去,飞向未知的陌生领域,找一个全新的人生方向……
一阵微风吹拂上她的脸颊,她闭了眼想了一想,勇气由心头源源而生,终于她睁开眼对佩娜灿烂一笑:
“走吧!”
00
大门一开,南彻忻知道是她回来了,连头也没抬一下,整个人摊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跟具尸体没两样。
那家伙怎么了?该不会饿死了吧?算了,先去煮菜吧!突然让他看到她这副模样好像也怪别扭的……杜京雨习惯性地扶了扶镜框,脸上空无一物让她浑身不对劲,还不只这样呢,她现在全身上下都让她不对劲。这男人最好一辈子都躺着不要起来算了,这样子……这样子他看到会不会吓死?杜京雨不敢再想了,她的不安全感早就到了极点。
哼,算她识相,还知道要赶快去煮东西,不过很可惜,他已经气饱了,现在没食欲,只有杀人的冲动……
咦?她在做什么菜?炒得还真香……有一股起身的冲动,却马上又被他给压抑了下来。人如果被饥饿控制情绪,那就太没人类的尊严了,反正这女的就是存心饿死他,他非要糟蹋食物来报复不可。
“喂,炒好了还不吃,亏我煮得那么丰盛说。”杜京雨看着一桌子的菜很可惜地道,不过她可惜的不是浪费食物,而是浪费了那笔买菜的小钱。
原本饿得气急败坏的南彻忻禁不起软语攻势,心想就夹两叶青菜意思意思一下,没想到或许是太饿了还是怎样,竟然觉得她煮的不可思议地好吃,没多久几盘菜被他吃得精光。
吃了那么好吃的晚餐,南彻忻什么天大的火气也消了,突然觉得自己赌气的行为实在太幼稚,于是乖乖地收拾碗盘聊表一下自己的歉意。
这女人窝在厨房干嘛?难道还有什么饭后甜点没有端上来吗?真是辛苦她了。
“喂,女人,你煮的菜还真不是普通好吃呢。”他谄媚地走进厨房,哪知——“喝!你是谁?”
厨房里竟有陌生女子!南彻忻马上浑身充满戒备,下意识又摆出职业的战斗姿势。
“是我啦。”杜京雨看他正经严肃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有差这多吗?太夸张了吧!
“你是谁?”南彻忻搜寻着记忆中认识寥寥无几的女性,压根想不起自己认识眼前的这名陌生女子。
俏丽的褐色短发、明眸皓齿、合身的套装显示出身材玲珑有致、短裙下踩着细高跟鞋的双腿修长匀称,最重要的是她的皮肤白皙中透着一点健康的血色,这是一个漂亮的女生,要说她有什么缺点,也只能勉强说她太纤瘦了……可是她到底是谁啊?如果男人看过她必定忘不了,难道他真的像影虎说的是那种视女人为无物的人吗?但他也不至于连尤物都视为无物吧?南彻忻简直快想破头了,却仍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看他这么苦恼,杜京雨也满不好意思的,也许自己根本不适合这种都会型的打扮吧!
“杜京雨你认不认识?”唉,早知道就不听佩娜的瞎语了,把自己留了三年的长发就这么剪短,还耳根子软听设计师的谗言染了一头揭发,做了三小时的SPA不说,还忍痛买了这一身的行头,佩娜还说她这样有多美多好看,原来都是骗人的!这样跟以前有什么两样,结果还不都是吓到人?连阿忻都目瞪口呆了好久,教她这下怎么办才好?
“认识啊!难道你是……”他恍然大悟。
“对啦。”她觉得自己实在好像小丑,恨不得变回她以前的模样。
“杜京雨她妹妹吗?难怪声音那么像。”
她差点跌倒:“你不觉得我跟杜京雨很像吗?”
南彻忻很认真地上上下下瞄了她一眼,摇摇头:“老实说,你跟你姐姐一点也不像,我不是在说她的坏话,但说实话,你比她美多了。”
原来这就是被称赞的感觉吗?杜京雨捧着自己热烘烘的脸蛋,以为自己此时置身云端轻飘飘的。
真的姐妹都一个样耶!南彻忻眼看着她魂不守舍地飘出去觉得好笑,把碗洗干净后也跟着出去。
“喂,杜京雨呢?”满室的女人清香气息让他十分不自在,他还是习惯跟那女人相处,感觉较没压力,毕竟美女在他印象里都挺难伺候的。
对方没回应,南彻忻找来找去终于看见她趴在地上着急地不知在找什么东西,竟然连裙子掀得老高也不知道,露出那双白皙纤细的双腿,让自诩君子的南彻忻内心拼命挣扎不已,不知该不该提醒她一下,而眼睛早忍不住瞟了过去。
“你在干嘛?”最后还是决定不说了,南彻忻放弃挣扎,毕竟眼睛吃冰淇淋的机会实在难得。
“我的隐形眼镜掉了,帮我找!”该死的隐形眼镜!该死的近视!杜京雨内心咒骂着,然而心疼昂贵的镜片,仍然死命地瞪大眼找。
就在这里嘛!南彻忻趴下没两秒立刻找到,头一抬正准备告诉她时却噤了口——只见她那片白皙的粉嫩酥胸正若隐若现地柠他的视线几尺之遥,南彻忻在心里惨叫了声。
杜京雨看他动作停止,以为他找到了,开心地抬头却对上他深沉的眼眸,心跳无法控制地加剧起来,让她不明所以,却也差点窒息。
“呃……找不到就算了。”喝!危险!虽然她迟钝,但是还是感觉到空气所流动的那股不寻常的危险气息,不知所措的她赶紧起身。
“碰”的一声,她忘了自己人在桌底,就这么不偏不倚地撞到桌角,痛得她眼泪差点进了出来。
“你有没有怎么样?”好大一声,肯定很痛吧!南彻忻赶紧上前察看她的伤势,心里不断地责怪自己,都是他盯着人家瞧,她才会手足无措去撞到,可恶!
“好痛……”天啊!痛死人了……不能哭,要坚强!杜京雨在心里告诫自己,然而这一撞像是断了她个性底子的坚强,只能将泪水勉强封在眼眶。
她是杜京雨,如假包换的杜京雨!她忍泪的模样太过熟悉,那眼眶含泪的楚楚可怜状……她的确是杜京雨。
然而她是谁此时并不重要,南彻忻突然十分心疼她强忍的泪水,他倾身上前柔地吻掉那颗锁在眼眶里的晶莹泪珠,如蝶般的吻轻轻停住,飞到额头再飞到发际:轻吻又神圣地烙在眉间,滑过她小巧的鼻头,最后停在她颤抖而微启的两片红唇上……
起初是抱着安慰心态的他已经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吻她,原本也只是打算点到为止,但是一碰到她娇嫩的唇,他就忍不住心疼,反而愈吻愈深;愈想控制,却愈无法收拾……
杜京雨的道德观此时不断抨击着她,她想阻止他温柔而绵长的细吻,理智却愈来愈软化;她无力思考这样的行为是对或错,却可以感受他正在尽力地安慰着她……安慰什么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早忘了流泪,而一颗心却因为他的怜惜而涨到疼痛。
“还痛吗?”他离开那嫣红的唇瓣,心里竟莫名油然而生了一股可惜之感,而手则自动帮她揉着头上撞到肿起的地方。
她摇摇头。发现自己还有一个地方比头更痛,那就是她的心,莫名其妙地痛着……
“呃,对不起……”好沉默的气氛,他真的太冲动了,没有考虑到她才刚失恋。
“没关系。”原来吻也可以这么温柔,她从来都不知道,在她印象中,接吻仿佛是舌头互相交缠着,偶尔互碰到彼此的牙齿,吻完之后还得擦去唇上留下的口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