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她在他沈天放的身上可以找到孙玉庭的影子!该死的!他被她给利用了。天放贲张着怒火瞪向曲着身子而哭泣的她。她的泪水再不能软化他的心房了,因为——她是为了孙玉庭而落泪,不是为了他。
“该死的!”他粗鲁地拉起她,暴怒之气几乎凌驾了他的理智,如果可以,他真想将这个侮辱他的女人给亲手勒毙。
尹红猛然被人拉起,身子失重地跌向来人的怀抱,她抬起惊慌失措的眼。水蒙蒙的泪眼一抬,望向狂暴的他——是天放!而他的眸中,正张狂着怒气与恨意。为什么?只因为她哭吗?她水蒙蒙的眼瞅着天放看,企图在他的眼里找到答案。她循着他忿怒的眸光看去,而视线最终落在泥地上。
“爱玉庭少爷”的字样一再的重复烙印在泥地上,也烙进在她心头里。心,倏然紧窒。尹红立即明白天放的怒气是冲着什么而来——他以为她爱的是玉庭少爷!不!不是的。她拚命的摇头,拚命的用鞋去抹掉一切。她爱的人不是玉庭少爷,是他,是他沈天放。
她瞅着眼想向他解释,告诉他,他误会了泥地上的字义,她要写的该是——如果她依旧爱玉庭少爷那就好了。看她拚命的想擦去泥地上的字迹,天放冷冷地笑开来,他捏着她的下巴,强硬的托起她的头,让她泪蒙蒙的眼看着他。
“不用如此费尽心思地想抹去这一切,因为你的心意咱们两个心知肚明,只是——”他将她柔弱的身躯抵着他的阳刚。“只是没得到完整的我,你甘心吗?”他冷言讽刺着她的爱。
“你不是为了要得到孙玉庭才嫁给我的吗?我与他有着一模一样的外表,但里子却是南辕北辙的不相同。但是,我想你不会介意才是,因为你在得到我的同时,可以不理会我骨子里的邪恶,而把我当成你的玉庭少爷,你还是可以尽情的享用我带给你的乐趣。”
“唔……唔……”她尽力的扯开声带想说“不”,表示他的错误。
她从没把他当成玉庭少爷过,自从与他拜天地后,她一心一意想要去爱的人便是他,不是玉庭少爷。
他不理会地无言的抗议,径是将她拉往“醉仙居”。
“你可以当我是孙玉庭,那么我可以当你是一名家妓……一个跟我拜过堂、成过婚的家妓……哈!”他嘲弄地冷哼一声。
今天晚上,他不想当人,他要让自已彻彻底底地当一头猛兽。他要掠夺他妻子该给他的一切
第五章
“不!你不要再靠近我一步!”尹红慌乱地比着手语。
她要保护她自己,不能让被愤怒蒙蔽了理智的天放施暴于她。老天!他一定是气疯了,不然,他那一向冰冷的眼眸此时此刻不会闪烁着危险的怒火。
天放无视于她的哀求,他大阔步地走向他的妻子,他名门正娶迎进来的妻子。该死,她怎能这么做?她怎能借着他。而想着孙玉庭!
他是她的丈夫啊,她怎么可以这么侮辱他,恣意地将他幻想成另一个男人!一想到她对他的好,都是出自于她心中幻想的那个人,天放的愤怒便不可遏抑地涌上心口。她把他侮辱得够彻底了,现在他要得到报偿;一个当替身该有的报偿。他不想理会她的哀求,他依旧想行使他为人夫的权利,她在他依然愤怒的眸光中了解到他的意图。尹红吓坏了,她慌乱地拔腿就跑。
天放一个箭步便赶上她,他伸手一抓,便攫住了衣袖。此时此刻只要能让她逃开天放的狂暴,那么即便是牺牲她的性命,那也无所谓,她慌乱的搜寻着可以救护她的武器……她的眼寻到了她用来绞断绣线的黄金剪,她伸手去拿。
天放追上她,从她身后抱住她的身子。他们俩双双跌落,两副身子一刚一柔地嵌在彼此的身躯里。他愤怒的眼死盯着身下的她。她泪眼双垂,双手颤抖地紧握着黄金剪。
冷讥的笑再次浮上天放那削瘦的脸庞。“你想用它来对付我?”她为了孙玉庭,宁愿犯下杀人罪名,也不愿意委身于他!也真够痴心了她,他算是服了这个哑姑娘了。
天放挺起胸膛抵住她手中黄金剪的刀锋。“刺啊!刺死了我,那么你便可以自由了。”他将她握着剪刀的手移到他心脏位置。“刺中了这里,那么我就一命呜呼了。”
现在天放是宁可死,也不愿瞧见她眼中的泪。他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娶她进门,让她的柔弱乘虚而入地软化他的刚阳与冷意,让她进驻他的心。红面容上漾起一抹凄楚的笑。时至今日,他依旧认为她会伤害他!他以为她刺死了他,她就会好过了吗?
就算他死了,而她的心依旧会为他而痛;唯一能解决她痛苦最快的方法就是——她死!尹红望着天放指着要她刺的地方,她淡淡地笑开来;她很高兴天放提供了一个必死之处,她只要往那个方向一刺,想必她的痛苦就会全没了。
尹红的手快速的转向,将刀锋口抵住她自个儿的胸口上。她眼睛一闭,狠下心来往下一刺——
天放在明了她的意图。想阻止她时,已来不及了。她是毫不迟疑的刺下那致命的一刀,那么地用力——那黄金剪的刀锋处几乎完全刺进她的血肉里。血,从黄金剪与肌肤间的缝里缓缓流出。
天放不敢将那黄金剪拔出,他怕黄金剪一拔,血会加速地涌出。
他抱起了尹红的身子,大呼“来人,救命”,他知道要不是刚刚自己的手拨偏了她往下刺的方向,那么此时此刻横躺在他怀里的人早已香消玉殒了。
老天!她怎能这么做?她怎能这么伤害她自己?该死的人是他,是他!他拚命地用手捂住那奔流不止的血。不能再流了……这血再这么流下去,任一个大男人都熬不过来,更何况是荏弱娇柔的她。
他看着她惨无血色的脸,心被楸得紧紧的,眼眶一片热。天放看着那直流的红色血液被一颗颗透明的水珠子给淡化掉。他的视线模糊了,他看不清尹红的脸。他用手去擦脸上的水滴,他才察觉到自己的手上满满、满满的全是血和泪。
大夫来了又走,走了又来,而尹红却一直处在昏迷状态,那苍白憔悴的模样,一直折磨着他的心。天放一直以为尹红是个柔弱的姑娘家,他从来都没想到她的性子会这么刚烈。她为了表明她不愿委身于他的心志,竟然自残!如果她是想用这个办法来让他愧疚,那么她做到了。
当他看到她面无血色地躺在被褥中昏迷不醒,他心彷佛被人捏碎般的难过;如果能够,那么他宁愿此时倒卧在床上的人是他,不是尹红。天放悔恨交加的眼不经意地望向那柄黄金剪。染着血的刀锋透着冷冷的嘲讽,似乎在讽刺他的内心不似表相那般刚硬,讽刺他明明有血有肉,却偏偏做些冷血的事,就好比——逼尹红自残。
天!他到底是怎么逼她的?他怎能如此狠心逼她走向这样的一条绝境之中!放的手紧紧地握住她冰凉无暖度的柔夷,一颗心全悬放在她身上。快醒来吧!只要她能清醒,他不会再介入她与孙玉庭之间;如果她愿意,那么……他可以当孙玉庭一辈子的替身。天放的手抚开遮去她面容的发丝,他俯下身子,轻轻的在尹红耳畔低语着。“只要你醒来,那么我一切都依你。”
青衣端着膳食进屋子来。她听丫鬟说天放成天守在尹红的身边,不吃、不喝,也不睡。她不信,不信那个逼尹红自尽的冷血男人会为了尹红而如此凌虐自己。
今天她亲自送膳来,本是要勘破他沈天放的虚情假意,她没想到她看到的会是一个有情有爱,眸中还泛着温柔的男人。玉庭说对了,尹红的荏弱确实是软化了天放的刚强与冷硬;但是,这个代价也未免大大了。为何相爱的两个人总是要折磨过彼此后,才会去懂得珍惜对方的一切呢?青衣幽幽地叹了口气。
在这个时候。看到天放对尹红的用情;青衣实在没办法再苛责这个男人对尹红曾有的伤害。她在他柔情的眼眸中看到了悔意。
“吃饭了,天放。”青衣将膳食端到他面前。
沈天放头抬也没抬,依旧像尊石像地杵在尹红的身边,对于青衣的叫唤,他是充耳未闻。
“我知道你现在没有心情去理会任何人,但是你不能连饭都不吃、连水都不喝;你这样虐待自个儿,尹红她会不好受的。”
天放依旧面无表情,不想理会他人。
他整颗心都放在尹红的身上,此刻他唯一在乎的是尹红能否醒来。
“天放——”青衣轻轻地唤他。
他没理她,径是将目光定着床上病人儿的面容上。
青衣没辙了。她将膳食放在案桌上,收走今天中午完好如初的菜色,他一口也没动!青衣深深地吁出一口气。这个男人不爱即可,一旦是爱上了,那便是倾尽了全部的心力,就像是现在,他对尹红的在乎,怕是谁也劝不动的。青衣静静地退出房门外,悄悄地为他们俩阖上门。在那个小天地里,天放只想守着尹红一个人,不愿别人去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