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捂着脸,摇头。
“你到底是怎么了嘛?”阿蛮伸手将无双的手给拉下来,却赫然发现无双的手变得粗糙。“你的手怎么了?”她连忙拿火熠子点燃油灯,看清了无双的手。那双原本柔细的柔荑此时竟布满了伤痕。
“很痛是吧?”阿蛮轻柔的手抚过那些伤痕。
无双将手收回。“没有。”是真的没有。这些伤口,她早已麻痹,纵使是真的痛,也痛不到哪里去。
“你别骗人了,我刚刚明明听到你在呻吟。”阿蛮翻身下床。“我去跟孟大夫要些创伤药。”
“阿蛮!”无双急急的拉住她。“你别麻烦了,我是真的不痛。”
“都伤成这个样子了,你还逞强!”阿蛮以为无双还是同以前一样,受了委屈、受了苦,径是往自己的肚里吞,不让好友为她分忧解劳。
“不行,我不能任由你这么糟蹋自己,我一定得去帮你拿创伤药。”
“阿蛮!”无双见她劝说无用,干脆说。“我自个儿去,你休息,别替我跑这一趟。”
“那怎么成?!”
“阿蛮!”无双倏然板起脸孔,佯装生气。“你再这么坚持下去,那我就不去跟孟大夫拿药了。”
“好好好,你去就你去,别板起脸跟我生气嘛。”很奇怪,阿蛮就怕无双板起脸孔生气的模样。
别看无双生就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无双板起脸的模样是乱可怕的,好象她生来就是一副不怒而威的气质,让人自然而然的生畏。
“无双,你若是生对人家,铁定是公主、郡主的命。”阿蛮是有感而发。
无双扯着嘴角笑。“你明儿个还得早起做事,快睡吧,别净说些风凉话;我去孟大夫那拿了药,待会儿就回来。”无双穿了鞋子,披了件外衣,就要出去。
“你真的不要我跟你去?”阿蛮不放心的又问了句。
“不用了,你快睡吧。”无双走了出去,顺便将门带上。
其实这么晚了,她怎好意思去打扰孟大夫的睡眠呢?她只不过是拗不过阿蛮的好意,所以才出来外面透透气,省得她真的去敲孟大夫的门,吵了孟大夫的睡眠。
无双顺着月光,朝着林子里的方向走去。走着走着,她竟然走到了河边;她想起自己在这条河里失去孩子,想到自己差点死在这里;想到──因为她的想不开,而冷仲幽怒气冲冲的模样──今天睌上,她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又想起他来了呢!无双的心被脑中的人影搅乱了,胸口隐隐的泛疼。她伸出手,看着自己的伤,告诉自己:这些是冷仲幽的杰作,要不是他,那縻她今天不会沦为灶下婢;要不是他,那么她今大不会满是伤痕。无双将手浸到河流里,让那冰凉的感觉沁人她心里。好舒服。她发现冰凉的河水可以麻痹她的伤痛。无双脱下鞋袜,将玉足伸到水中。凉凉的舒服感受荡漾着她的喜悦。无双像个孩子似的开怀地在河里玩了起来。有多久,她不曾感受到开心是什么滋味了呢?
冷仲幽本来是出来散心的,但林子里银铃似的笑声却止住了他的脚步。都这个时候了,还会有谁在林子里呢?他循着笑声走了过去。来到河边,他停下了脚步,奇异似的盯着不远处的人影而愣在一旁。是无双!他从来没见过她笑得这么开心过!此时的她,像个仙子似的,在水中玩耍,她的笑容漾着阳光般的暖意,一点一滴的融进他的心坎里去。他,还是忘不了她。他的目光依旧固执的锁在她身上。
无双很敏感的察觉身后有人。她急速的转身,找寻那股让她不自在的视线。她身子一转,不用找、不用寻,她的眸光便迎上一股灼热的注视。是冷仲幽!无双的心突然紊乱,失了分寸;他灼热的目光,让她直觉得想逃。
他嗅觉到她的意图。“别走!”他无意打扰她,如果有人必须离开,那也该是他。
他的出声更让无双感到慌乱,她以为他就要来逮她了,所以她的脚步愈加的慌忙,急急的想逃离令她不安的一切。一个踉跄让无双不小心跌进水里,拉回了冷仲幽想离去的身子。
他急急的奔向她,粗鲁的将她从水里捞起来。“你要不要紧?”
“你放开我。”她挥开他的禁锢,急急的往后退,退开的身子因为一时重心不稳,害的她再次跌到水里头,冷不防的咽了几口河水。
“咳,咳,咳。”她坐在水里,拍拍胸脯,救回惊吓过度的心脏。
她的反应过度,让冷仲幽恢复了惯有的冷漠。她讨厌他,她不愿让他碰她。冷仲幽的眼眸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他大手一张,一把揪起无双。
她瞅着清澄澄的眼,不惧不怕的迎向他。“你想干什么?”
他的眼锁在她颤抖的唇,看见她美丽的脸庞聚拢着恐惧。她在怕他!怕什么呢?冷仲幽的手指不安分的勾画着无双的容貌。狭长的两细眉,汪汪的两杏眼,她是如此的美丽。“为什么怕我?”他突兀的问她。为什么怕他?
无双不知道;她只知道今夜冷仲幽不该出现在这,今天,她的脑海里浮现他的身影太多次,每回想起他,缠绵恩爱的一幕便伴随着他的身影出现。老天!他冷傲的面容已深植在她的脑海里,而她对他──有着不应该存在的遐思。心旋至此,两片红云飘上无双的两颊,嫣红了她的脸,看痴了他的眼。
“你脸红了?”他勾起她的下颔,让她正视他。“为什么?”
无双将手抵在他胸前,试着想推开他。他的气息沉沉稳稳的吹拂在她周身,这会让她不自在。而他却不让她如愿以偿。他的手专制性的覆上她浑圆的臀,将她推向他,让她的身子靠他更近。
他的阳刚箝在她的娇柔里,无双试着想推开两人的距离,但最后却只能无力的攀着他。“冷仲幽,放开我。”他不能趁她心满满的都是他的时候乘虚而入,她会逃不开的。
看惯了女人对他痴迷的模样,冷仲幽知道无双的眼神代表着什么。
“你爱上我了!?”
她倒抽了口气。“没有。”不可能有。“我最讨厌的人是你,我不可能爱上你。”她是在反驳他,同时也在警告自己,冷仲幽不是她爱得起的男人。
“你说谎。”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他的手直指她的心脏。“你的心在狂跳,你酡红的两颊,你心满满的都是我,对不对?”
“你胡说,胡说。”无双大声的打断他的狂妄。他怎能……怎能这么说她呢?!她才不会喜欢上一个视女人为玩物,玩弄女人于股掌间的男人,不会,不会的。
“既然不会,那么你看见我为什么想逃?”
“因为──”她为难的咽了口口水。“因为,我不想看到你。”
“为什么?”他追问她。
她的目光回避掉他眼里的追问。
因为,她一看到他,她便会忆起他与瓶儿欢爱的那一幕;那一幕,确实让她的心喘不过气来,揪痛的难受。她的肩蹙拢起来,莫名地拧痛了他的心。
“无双。”他轻柔的叫唤她。
她心悸地回眸,望着他。他与她四目交会,鼻息相混。他的手轻轻的捧起她的脸,吻浅浅的落下。打从他轻柔的叫唤她的名时,无双便注定了今晚得沈沦。她不晓得自己将心搁在他身上有多久了,她只知道自己在撞见了稍早那一幕后,她的心便揪得难受。
“你为什么要如此对我?”她明明抗拒着他,不让心失落;然而他却像只猎豹,紧盯住猎物后,便不轻易放弃。
他的吻落在她雪白的肩胛上,重重的啃咬她如凝脂般的雪肤。她痛呼出声。
“这样,你才知道这些日子,我有多痛。”他粗嗄的回答她,答案令她的心揪得老紧。
她痴迷的眼望向他的狂乱。她不信以冷仲幽的冷傲,他会晓得什么叫做“爱”。但,此时此刻,在他的狂乱里,却无庸置疑的显现出这些日子,她的确是让他吃了不少苦头。
倏然,他的吻攫住她的唇。他狂暴地吸吮她红滟滟的柔软。“不准你在这个时候想别的人。”他霸道的想控制她的思绪。“此时此刻,你的心、你的人只能属于我。”
他对她的占有欲显而易见。不为一生一世,而为了此时此刻的这一句话,无双便感动得莫名。这个倨傲的男人呵,他随随便便一句甜言蜜语、专制霸道的话便可以融化任何女人的心。无双将手盘上他的颈子,热烈的响应他的吻。今夜,就此一次,她将自己沈沦在爱欲里,她今晚是他冷仲幽的女奴,是他的奴隶,不是无双郡主,不是陆王府的大小姐。
冷仲幽抱着她走出水面,将她放在草地上,双手挑开她的衣扣,缠绵的吻随着双手缓缓而下……无双扣住他急躁的手。“求你,别在这里。”“这么晚了,没人会来。”他在她颈间印上他的吻。他要在这里解决他的欲望,他不想抱着无双走那么长的一段路,让无双有机会反悔。说实在的,他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坚强。刚刚他专制的口吻全是装出来的,其实他刚刚多怕无双会抗拒他,不爱他。现在无双是软化了态度,但他还是会怕她的不抗拒是因为……今晚的月色太美,这儿的气氛太好……总之,可能是这里的情境美化了他在无双心中的印象,所以无双才会应允了他。他不想错失这一次接会。他不想让她再从他手里逃脱。他要她。他的手急躁的解下她的抹胸,任无双的曲线暴露在他沉着的呼吸下。她好美、好美,美得好似虚幻一般。冷仲幽不确定的伸出手,探向那完美的躯体;触着真实的肉体,他的手便沈溺地在她身上游移着,再也不愿放开。而月光下,无人私语的夜里,这两颗心正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