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卿,不可以,不可以的!”骆海棠紧紧地抱住秦可卿。“别这么傻了好不好,其实眼前的难题并不是没有解决之道,我听我娘说你爹已经答应了,他说你若执意相嫁给卫文阔,那么他会成全你的心愿,不会阻止的,你听到了吗?”
成全!“怎么成全?”秦可卿笑了一脸的凄惶。“海棠,你到现在还看不清楚我的障碍吗?今天如果卫文阔爱我、要我,那么纵使是我爹反对与阻止,那我也不在乎的,我会豁出一切跟他到天涯海角,但……海棠,他不爱我,他不爱我呀!”秦可卿掩面哭泣。“不管我付出了多少,他就是不爱我。”
“他亲口对你说的?”
秦可卿点头。“他不只亲口说,他还用行动表示。”
骆海棠的心一揪。可卿她又做了什么?
骆海棠的眼有明显的疑问。秦可卿面对以往的难堪,情难自禁的还是掉了泪。“我曾想献身于他,我以为我与他有了男女关系,那么他对我就会多了一份依恋,或是多了一份责任,而不管他对我是依恋还是责任,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他心里头有我在,那么我就心满意足了。”
骆海棠倒抽了口气。可卿她怎么可以这么傻!
“可是,他不要!他冷淡地拒绝了我,他竟然面无表情地告诉我,对于他不爱的女人,他无法有要她的欲望。”
“他说谎,他骇人的,是不是?是不是?海棠。”秦可卿瞅着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眸望着骆海棠。“如果他不爱我,那么他就不会对我好的,是不是?”
面对可卿的痴情,骆海棠无言以对。
秦可卿忽地又摇头,又流泪。“可是他如果爱我,那么这些日子他为什么又不理我?为什么他要反反复复?为什么他要忽冷忽热?他知不知道他这样是在折磨我,让我难受?”
瞧可卿被爱折腾,受情所困的模样令她想起了日前卫文阔告诉她的一句话,他说:“接下来秦可卿她不会幸福,只会更痛苦,因为你多事地将我再度带进了她的生活里。”
老天!她做了什么?她曾自以为是的“帮忙”到底带给了可卿多大的痛苦!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可卿不停地在哭,不停地在求她救救她,说她因为承受不住自己是那么、那么地爱卫文阔,说她真的觉得她快要死掉了……骆海棠再一次上卫府去卫文阔。
这一回他没让她等六天,他像是早就知道她会来,所以早等着她。他一见她就问她:“你今天又是为了什么而来?”
“是可卿……”
他挥手打断她的话语。“如果到现在你还是搞不清楚你是为了什么目的才来的,那么你我之间就不必再浪费时间了。”他开了门就要送客。
骆海棠走了出去,到了门边,到了他身侧,她突然回头站定脚跟,直截了当地问他:“到底什么答案你才会满意?”
“说你喜欢我,说你想见我。”他要逼她亲口承认她对他的感情。
骆海棠被他给逼出怒气来。“就为了听这两句话,所以你对可卿忽冷忽热,若即若离?”
“是的。”他毫不避讳地直接承认。
“为什么可以恶劣得如此理直气壮,毫无羞愧之心?”
“因为我不虚假、不矫情。”
“如果你不虚假、不矫情,那么你就不该对可卿说你爱她!”
“那是因为我在说那句话的时侯是真的有那样的心情。”
“而说了之后?”
“就不爱了。”
“爱与不爱之间,你怎么可以这么轻率、这么容易?”能说不爱就不爱?“就是这么轻率、这么容易。”
她看着他强词夺理,而觉得心灰意冷。“为什么你连说谎都可以面无愧色?”
“因为我理直而气壮。”
她恨他的冷静、恨他虚假的笑意。她扑向他,捶打他。“是什么样的理直气壮可以允许你这么欺负一个爱你爱得不可救药的姑娘家?是怎么样的理直气壮可以让你毫无人性地掠夺别人的感情,而得到后又恣意践踏?”她问他。
他攫住她的双手,反剪于后,让她的身子挨近他。他反问:“那么又是什么样的理由让你这么理直气壮地上我家来对我进行这样的逼问?”
“那是因为可卿……”
她还没说完,他就吼断她的“可卿”。“别再拿秦可卿当你的挡箭牌;如果我今天对不起的人是秦可卿,那么该上门来逼问我的是秦可卿本人,而不是你。”
“那是因为可卿爱你,所以她没办法面对你。”
“而你却能!”
“那是因为我不爱你,所以我能。”
听到她的答案,卫文阔倏然大笑开来。“原来你说谎的时侯也可以很理直气壮的嘛。”
“我没有说谎!”
“好,我信你,信你对我真的只有恨没有爱;但,让你告诉我,对于一个你不爱的人,你的眼底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难过与伤心?为什么在你看到我的卑劣、我的无情之后,最不能忍受的竟会是你,而不是你口中爱我甚深的秦可卿?”他坦而无讳地指出她的依恋。骆海棠有被看穿的难堪。她捂着胸口,一次又一次地喘气。他都知道,他竟然连她的心事都知道?然而更过分的是,他知道了一切,却霸道地不许她逃离!顿时,骆海棠觉得无助。这样的男人,她斗不过呀!她的软弱证明他的胜利。卫文阔伸手纳她入怀,他捧起了她的脸,吻上她的唇。骆海棠好徘徊。她明知道自己不可以爱上这个男人,可却又偏偏不争气,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他沦陷了所有。
她掉了泪,却洗不去那种罪恶的感觉。
他稍微放松了怀抱,轻轻啃咬她的耳朵。“说你爱我。”他就是要她承认她的心里有他在,他才甘心。
骆海棠明白地知道自己是斗不过卫文阔的。她闭起了双眼,承认了。“我爱你。”
“那么你今天来?”
“是因为我要见你。”
卫文阔得意地笑开来,又吻了她。他说:“我喜欢诚实的姑娘家。”他放开她,兜回椅子上坐好。“说吧,秦可卿又怎么了?”
“她爱你。”
“这已经不是新鲜事了。”
“那你为什么不去见她?”
“因为你跟我说过,说我既不爱她,就不该再纠缠她。”他邪恶地一笑。“我只是照你所说的去做罢了。”
他将伤害可卿的罪过全推给了她!她瞪大眼望着他。他的眼底有轻狂的得意。他是存心的,存心让可卿不好过,存心让她有罪恶感,但,她却没办法甩他一巴掌,没办法打掉他脸上那抹得意的轻狂!
她只能忍着,并且求他。“去看看她。”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她爱你。”
“我不喜欢这个理由。”
骆海棠颤抖身子,以屈服、谦卑的口吻对他说:“算我求你。”
“怎么求?”
她双膝一曲,跪了下去。
卫文阔又摇头了。“我还是不喜欢这个理由。”
她忿恨地瞪视他。“我都已经向你下跪了,你还要怎么样?”怎么样他才肯饶了可卿,让可卿自由,不再为他所苦?
“想要秦可卿挣开牢笼得用你下地狱来换取!”
她瞪大眼看他,不敢相信他所说的。
“我说过了,当你再为秦可卿而来的时候,就不只是一个抵一个这么简单了。”他起身,走向她,弯下腰,他虎口一张掐住她满是惊惶的脸。“由你来取代秦可卿,我要你爱我。”
“我爱你、我爱你,我刚刚不是说了,我爱你的吗?”为什么这样还不够?
他摇头。“你的爱不够强烈。”在爱他与不让自己受伤之中,她还能理智地选择了逃离他,而不让自己受伤,这就证明了她虽爱他,但她更爱自己。“我要你像秦可卿那样,为了爱我,可以变得很自私;为了爱我,可以不顾痛的一次又一次伤害自己。”他笑了,而她动因为他的笑而泛起了疙瘩。
她问:“如果我爱你爱到不惜伤害自己的地步,那么,你会爱我吗?”
“我们的交易里没有我的承诺。”
“换言之,也就是你只想掠夺我的感情,却不肯付出一丁点的回报。”“要不要的权利在你手中。”
“可是你却明白我不得不同意。”
卫文阔耸肩。“我倒看不出你不得不的理由。”他扬眉。“难道又是为了秦可卿吗?”
他又想颠覆她的思想了,而可悲的是,她竟然开始认同他的思想,觉得自己一次又一次地上门来找他理论,不全然是为了可卿;她好怕他再继续剖析下去,她怕她来的原因正如他所说的那般,是因为爱他,是因为想看他……是吗?真的是这样吗?难道她骆海棠就真的这么可悲,明知不可以爱他,却执意深陷进去?她抬起眼看他,目光可怜兮兮的。而卫文阔捧住她的脸,低头掠夺了她的吻。
骆海棠觉得自己这下子是真的沉沦了,因为在他的唇碰到她的那一刻,她的心像是全然的自由;她沉溺于其中,享受他给她的温存,就连他双手挑开了她的纽扣、溜进她的罗衫内时,她都没有异议;她任他为所欲为,任他的双手在她身体的每一处点燃情欲之火……她发现她好爱、好爱他,就明知道爱他的行为犹如飞蛾扑火,她也义无反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