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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守谦的笑让人觉得心安、有依靠,让她禁不住的有了奢望,期待着或许阎濮阳早已遗忘了她,或许她真的可以摆脱以往,重新过日子。

  她点头。“我留下来,剩下的就麻烦你了。”她回给黄守谦一个笑;这是这些日子以来,头一回觉得她的肩头无重担,日子很轻松。

  原来--有人可以依靠的感觉是这么自在。

  这一刻起,苏心黎不再排斥任何人,她的心逐渐地明朗起来。

  黄守谦欣喜她的改变,因为她的改变意味着终有一天,他能打动她的心房,让她接受它的爱。

  凌正云才刚踏进办公室,阎濮阳就迫不及待地起身。

  稍早,凌正云挂了个电话给他,说台中传来消息,说是一家综合医院里一名医生助理因为院里人手不足,而临时捉刀急救一名被火车撞伤的男孩,事后,院方极力压住整个事件,所以才没被报章媒体大加渲染。而凌正云怀疑那名捉刀的医生助理就是苏心黎。

  “是不是她?”阎濮阳眸中漾着异常的兴奋,急急地追问。

  凌正云将手边的牛皮纸袋递给他。

  卷宗上将“楚谨”何时到佑民医院任职、行政内容、与之较为熟稔的朋友,甚至基于什么因素才曝显出她就是苏心黎的事宜交代得一清二楚。

  “是前天发生的事,台中佑民综合医院那天刚好人手不足,所以它的行踪才曝光;据我们的人描述,‘楚谨’十分孤僻,鲜少与人交往,在佑民一年,没有知心好友,也没见她谈起她的亲人;她在佑民担任的是医生私人助理的工作,薪资由一名外科医生支出,所以不用发出薪资证明,这些跟你当初所推论的一模一样,所以我们有足够的把握“楚谨”就是苏心黎。”说到这,凌正云眼神颇为复杂地看了阎濮阳一眼。“怎么样?要马上南下去找她吗?”

  “不!”阎濮阳出声制止。“你们别去,大伙全撤出这项计划,剩下的事我自己来就成了。”找苏心黎索赔是他的事,他不想假他人之手讨回这笔债。

  阎濮阳眼中闪烁的异常光芒,让凌正云看了都觉得怕。他坐回椅子,面对阎濮阳。

  “濮阳,真有这么做的必要吗?你知道的,你与苏心黎之间的恩怨,错不全是她;这一年来,她躲你躲得如此彻底,想必你带给她的伤害比你所想像的深--”

  “够了!”阎濮阳粗声地打断他,眼神颇为尖刻地扫了凌正云一眼寒光。“我从来不需要听取你的意见。”

  他不要别人数落他的罪行。“你不是我,所以你不知道我对苏心黎的怨有多深。”他日光凌厉的射向凌正云。“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你便没有可怜她的权利,你懂吗?”

  不懂。说真的,凌正云一点都不明白阎濮阳的个性为什么会这么激烈,他总是用很强烈的手法让对手不好过;一如当年,他那么爱柯蓝,不计一切的想要得到柯蓝,不让她离开,然而,后来呢?柯蓝的奶妈死了,而柯蓝终究是恨他。他不懂,不懂阎濮阳为什么总不能记取教训,要一意孤行?

  他实在很担心这次阎濮阳再次绝裂的结果会比上一回来得更惨败,因为他怕阎濮阳紧追着苏心黎不放的背后原因是源自于爱,而如果事实真知他所猜测的那般,那么届时,阎濮阳该怎么办?依苏心黎那么烈的性子,只怕这一段感情要玉石俱焚了。

  第九章

  自从上次发生急诊意外后,苏心黎一直觉得有人在跟踪她、监视她。像现在,她就总觉得身后有一双寒冷的目光紧紧地锁住她,让她觉得毛骨悚然,全身不自在。她猛然一个回身,眼光四处搜寻着那道视线。

  黄守谦发现她惊惶失惜的模样,不禁也跟着紧张起来。“怎么了?”

  “我觉得有人在跟踪我。”

  黄守谦眼光跟着搜寻。被街灯照得通明的大街四处都是人,黄守谦保护性的用手圈住她,纳她入怀,一一过滤每个神色匆忙的陌路人。

  大街上,每个人都显得很忙,忙着赶赴约会,忙着回家赶赴晚餐,似乎就没有一双可疑的眼眸直盯在他们身上。

  看来,是心黎多虑了。“走吧,没事的;别忘了,医院将整件事情封锁得好好的,就连地方上的报导都没刊登,他铁定不会发现你的行踪,你放心,别将神经绷得那么紧。”他拍拍她的肩头,要她放宽心。

  苏心黎还是不放心的又在人群里搜寻了一遍,确定刚刚只是她的多虑后,她才展开容颜,笑得腼腆。他知道要她真正放宽心还得等一阵子。黄守谦不急,只要苏心黎能待在他身边,再长的时间他都会等待。

  “走吧,快赶不上八点半的电影,只怕宋洁她们几个会等得心慌,以为我们两个放她们鸽子了呢。”

  黄守谦顺势拉起苏心黎的手,快步地迈开步伐,越过红绿灯的另一端,渐渐隐没在灯火通明的商业圈时,这一端万头钻动的人群里问出一点火光。

  阎濮阳拿出打火机,“啪”的一声,燃起火,低头点了菸,他深沈的眸光专注地胶着存菸草上那点星火。

  他吸了口菸,吐了一口白雾。白烟枭枭里,没人能看清他面部的表情,然而他却看见了苏心黎,他那个好久不见的妻子。

  “我回来了。”像是在宣誓什么似的喃喃自语,嘴角挂着一丝阴森的笑。

  今天苏心黎一回到家就觉得不对劲。她的房子有人进来过!是谁?谁进来她的屋子?她直觉地想到了阎濮阳,认为他找到她,就要来逮她了。苏心黎像是逃难似的,飞奔上楼,拉开抽屉,拿了身分证、护照、钱包,衣服没来得及打包,便匆匆忙忙跑下楼,拉开门,就要冲出去。

  就在她冲出门之际,迎面撞上房东太太。“楚小姐,你这么急的要上哪去?”

  苏心黎没空理她,头也不回的就要跑。

  房东太太见她要走,便也紧跟在她后头追着,口里叨絮着她来的目的。“楚小姐,我知道你很忙,但是我想跟你说,今天早上我发现你后院花圃的花洒在漏水,我想水这样继续流下去也不是办法,所以就自作主张地请工人来修,你不会生气吧?”房东太太陪笑脸地问。

  苏心黎慌忙的步伐站走了。她慢慢地回过身,过滤房东太太的话。是修理水电的工人来修花洒,不是阎濮阳!不是他。她整个人瘫了下来,跌坐在地上。

  房东太太吓了一跳。“楚小姐,你不要紧吧!你是不是人不舒服,要不要请医生来看诊?”

  房东太太慌忙地跑过去搀扶苏心黎,却被苏心黎婉拒了。“对不起,房东太太,你可不可以让我一个人静一静,至于水电工人的钱,我待会儿再给你送过去。”

  现在她整个人都快被阎濮阳的影子给弄得虚脱了,很本投心思理别的事。

  “楚小姐”的个性孤僻打从她搬来的那一天,房东太太就领略到了,既然当事人都不在意坐在地上了,那她也不好意思干涉什么,反正她的目的只是要来收水电工人的钱,现在目的达到了,她便打道回府,回家去等老公。

  趁夜,阎濮阳闯进了苏心黎的房子里,以直捣黄龙之姿侵入它的主卧室。他站在她的床边,点着菸,看着她熟睡蹙眉的模样,脑中浮出她另一个模样,是笑的样子。那时,她的身旁站着一个伟岸、英挺的男子;是那个男人让她容颜有了笑意的是吗?

  他恶狠狠的目光锁住她熟睡的容颜,心里拧着一份不甘心。他分不清楚这份酸所为何来,只知道在他日子不好过的同时,她怎么能笑?怎么能!

  但,不会太长久的;她笑的日子就快结束了,因为他就快出现在它的生活里了,等他一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她哭都来不及了,怎么还会有笑呢?!

  阎濮阳的脸展开一抹突兀的笑,既阴森又冷冽。他低下头,在她额际落下一吻,没任何的情感,只是想在她身上烙印属于他的味道罢了。

  他在她的屋子里待了一晚,熟悉这屋子的每一个地方,在天际方白之际,他趁她还没清醒时,隐没在路的另一端。

  苏心黎一直睡得很不安稳。在睡梦中,她一直梦到阎濮阳:梦到他像个索命阎罗似的,紧追着她不放,她拚命地逃,拚命地逃,却仍旧逃不掉他手中的镰刀。她眼睁睁看着他手执镰刀,劈头砍下——随后,她躺在血泊里,而他的眼里有放肆的得意。

  她吓出一身冷汗,由噩梦中惊醒,却已是清晨六点了!苏心黎瘫了身子靠在床头,让梦中一切渐渐淡去。蓦然,她闻到空气中,一股不属于她的味道,那像是烟的味道,像是——阎濮阳的专属!苏心黎从床上跳了起来,像避瘟疫似的,躲得远远的。她像只惊弓之鸟地搜寻卧房的一切。没有,什么都没有!她的房里只有她一个人,没有别人,更没有阎濮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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