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原因将他逼成了这副模样,她再清楚不过;而就是因为再清楚不过,所以她 无法苛责他今天彷如野兽般的行径。
淡淡地,她开了口。“欠你的,是该还你。”所以,她不反抗。
他嗤声冷笑。
那笑声好冷,好……凄凉。
咬紧牙关,他的唇迸出冰冷的字眼。“你欠我的,何只是一副身躯!”他等她等了 这么多年,甚至在她心里有别人时,他都还耐着性子,等她回心转意……这份感情、这 份等待,她拿什么来偿还?
他厉声的责问逼下了她的眼泪。
“我知道我欠你的绝非只是这副没有用的躯体,但……”她能给的也只有这个了, 因为她的心在一年前,就给了那个蓝眼珠的男人。
“文阔,我不祈求你能原谅我,但我求你,看在我爹爹的面子上,饶了我,让我去 见他。”
她知道兀烈纳掳走了她爹,目的是为了逼她出面;无论他逼地出面的理由是为了当 年之事讨回一个公道,还是只为了见她,她都势必得走一趟大辽。
卫文阔赤红的眼紧盯着她清秀有加的面庞,那曾经只有欢笑的脸上曾几何时只剩忧 愁,往日笑颜已不复存在?!
一股哀怜平复了原本的怒火。对她,他终究是硬不起心肠来。
他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再替她拉拢被他扯开的衣襟。
他的小四儿,他该放她走吗?
而她这一走,还会再回到他身边来吗?
他情难自禁地轻手抚开刚刚被他狂暴弄乱的头发,让他能清清楚楚地再看她一眼, 或许日后四页再回来时,就已经不是他的人了。
“文阔!”
她抬眼对上他眸中的温柔,刚刚那充满暴戾之气的恶魔,又恢复为她惯见的温文模 样。
他宁可委屈自己,也不愿意伤害她!
看来这一生她是注定得欠文阔了。
“谢谢你。”她知道她欠他太多,然而千言万语她能对他说的却只有这一句。
卫文阔退开了身子。“不用谢我,我是为了你爹、我恩师的安危着想,所以才放你 走。”他别过脸,不愿再见到她有愧的变眸。
他宁可她对他没感情,也不愿她有愧对他的心态。
“你我夫妻从今尔后恩断义绝,从此不再有任何瓜葛……”
他等了她一年,一年的时间却换不回她的爱,他已经死心、绝望了。
“我会休了你。”会让她如愿回到兀烈纳的身边,回到那个她爱的男人身边。
聂四贞顺利地进入辽营,看到了兀烈纳。
他是变了,当年他眉宇间轻狂的神采褪下,更替的是日益成熟的气韵,而这样内敛 多了几分危险,因为她料不到在他刚毅的线条下打的是什么主意。她唯一能做的只是看 着他,等待他的质询。
他那双蓝眼珠轻佻地盯住她,以一种极为放肆的眸光打量她。
一年来,他以为他可以忘掉这个背叛他的女人,可以用恨来抹灭他对她的爱;
而可笑的是,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这一年来,他不但没少爱过这个女人,相反的,却让恨意加深了对她的思念。
所以他费尽心机,劝可汗再次对宋国用兵,为的就是想利用她爹逼她出现。
而现在,她来了,他却更恨她……恨当年的那段情感只折磨了他,而她却不见任何 的憔悴,依旧美丽如昔。看来在他为她受尽折磨之时,她的日子依然过得很愉快!
他兜到了她身边,不正经地用手勾起她的下颔。“听说你嫁入了?”
“是。”聂四贞一双清明的眸子对上他的。
“嫁给卫文阔?”
“是。”她以力持平稳的声音回答。
那本是抚摸、挑逗她下颔的手突然紧紧扣住,捏痛了她的下巴。“那么你还来干什 么?”
聂四贞强忍着痛,没敢让他看出她的脆弱来。“聂四贞是特意前来请求兀大人饶了 四贞年迈的爹爹一命。”
“饶你爹一命。”他冷冷地笑出声。“我们两个是宿敌的身分,我是你口中的契丹 鞑子,是个野蛮人,你四姑娘怎能如此卑微地要求我饶了你爹一命?”他语带讥诮地讽 刺着她。
当年,她因为他的身分而不要他,那么这会儿他要让她尝尝她口中的契丹鞑子、野 蛮人的权力。
她知道他是在为难她,蓄意让她不好受;但当年是她负了他,所以她认了,也无话 可说,只是──“你若要报复当年背叛之仇,那么四贞赔给你,四贞只求你放了四贞的 爹,别让四贞当一个不孝的女儿。”
“赔给我?!”他眼露轻佻的邪气。“你如何赔?”当年他的一片真心遭她恶意践 踏,这份伤害,她如何能赔?
聂四贞颤抖着身子,别开了脸,幽凄凄地开口。“用四贞的身子。”
“用你的身子!”兀烈纳的眼眸转暗,包含着欲望的眸光直直地扫向她曼妙的身躯 。
他想起了一年前,她为了救走吕文焕,而刻意诱惑他的那一幕;想起了她光洁的背 脊,浑圆的变臀──是,他是想要她;但──他拒绝再让她牵着他的情绪走。
他那原本扣住她下颚的手突然往下游走,滑过她雪白纤细的颈子,顺着雪白的颈子 而下,他的手顺势滑进她的衣襟领口,手掌握上了她浑圆秀小的玉峰。
对他突如其来的撩拨,聂四贞紧紧地咬住颤抖的唇。
在来之前,她就知道他绝对不会让她太好过,只是她没想到他竟然用这种方法让她 难堪。
他从背后抱住了她,将她的身子拉往他的怀里,他的唇在她身后啃咬她雪白的颈项 ,吸吮她秀小的耳垂。
他一吋吋地啃啮她,一吋吋地品尝她的恐惧。
聂四贞觉得自己像是着火了一般难过,她竟在期待他的吻,他的手。
她闭起了眼,双唇迎向他,探求他炙热的爱……他还是爱她的吧!
幕然,兀烈纳推开了她的身子。
她惊诧地瞪大了眼。
他嘲弄的笑意扬起,冷冷地挂在嘴边。“我突然想到你嫁人了,对于那些别人用过 的破鞋,所谓的残花败柳,似乎是没什么价值;你怎能用这么廉价的东西来交换你爹的 命?!”
聂四贞掩口捂住了自己的喘息,难以相信自己刚刚所听到的。
他在污辱她,藉机在羞辱她。
聂四贞的心碎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低声下气来求他的结果是遭凌辱一场…… 她终于了解他为什么要掳走她爹了。
他不是爱她,不是不能失去她,兀烈纳他要的是公道,是当年她背弃他时该给他的 公道。
她,受教了。默默地,备受屈辱的她拉拢自己的衣衫,头也不回地就要离开;
而身后却传来他毫无感情的威胁──“你胆敢走出我的帐子一步,你爹的人头马上 落地。”他厉声地恐吓她。“不要忘了,我是一个契丹挞子,是个野蛮人,没有什么事 不敢做的。”
她盛怒地转身,走到他面前,抬起头来迎向他的暴戾。“你到底想怎样?”
如果他要的是她的身子,那么她愿意拿自己的身子来交换她爹的命;但,这副“残 花败柳”的身子,是他嫌弃、不想要的,他到底还想怎样?
只是想藉机羞辱她、想让她难堪吗?那么──他做到了,他还有什么好求的?
兀烈纳正视了她的怒气。
他就是爱她这一点,总是这么生气勃勃,在劣势中仍旧不畏艰难地挺直了腰杆去面 对一切。
他朗声纵笑。他的笑意没让聂四贞放松情绪,却让她全身泛起了鸡皮疙瘩。
知他甚深,她清楚明白他突兀的笑一向是有原因的──果不其然,他不正经的手又 勾起了她的下巴,让她的眼正视他的。
“把衣服脱了。”
她皱上了眉。他决定用另外一种方式羞辱她是吗?
他摇摇头。“小四儿,你太多疑了。”他的笑好明朗,好友善,一点都不像是假的 。他伸手搂紧了她,用热烈的口吻对她说:“我只是想知道你这副“残花败柳”之身有 没有剩余价值罢了;你知道我一向对你的身体很有兴趣的,搞不好你虽为人妇,但却仍 旧有足够的魅力来挑起我的欲望……”他推开了她僵硬的身子,一双桃花似的眼睁似笑 非笑,似邪非耶地勾住她。“如果你的身体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剩余价值,还可以用来服 侍我,那么──我会放了你爹。”
她愤怒地拍掉他不安分的手。“兀烈纳,请你放尊重点。”他凭什么这么污辱人!
“放尊重点?!你要我放尊重点!”他冷冷的嘲讽又扬起。“刚刚是谁当着我的面 说要用她的身子来交换她爹的性命;这会儿我不过是要检验看看我的交换品是否有那个 价值,却被你说成是不懂尊重的下流胚子。”兀烈纳摇摇头。“小四儿,做人不可以这 么不厚道的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