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凯第三次摇头,她实在很难相信现在的男人竟一个比一个好看。
哦,错!现在的男人并不是个个都好看的,就比如说——
她脑中突然浮出一张可憎的脸孔,而那个人,不,是那只种猪叫「安迪」。
对,没错,他的名字就是这么「俗」;而那「只」安迪猪就是那个调戏她不成的牛郎。
牛郎!
蓝凯的思绪又呈跳跃似的思考,她想到了——如果,如果她向他们四个示好的话,那他们有没有可能辞职,答应跟她合夥呢?
想那只安迪猪姿色也不及他们的十分之一,竟在牛郎界大红大紫,她首先就看不过去;如果,如果有那个可能的话,她的店就他们四名大将,哈哈,到时候,还怕她不「削翻了」吗?
蓝凯愈想愈得意,好像楼房一栋接一栋地盖在她面前,她的思绪此时已飞往美好的未来,全不理会薛浩四人的问话。
「蓝小姐,蓝小姐?」小宏试图唤回凯早已走失的魂魄。
「呃?」她眨巴着眼,很明显地还没从美梦中醒来。
「蓝小姐,今天出境的人是不是你妹妹蓝祖儿?」阿诺帅气的脸孔横摆在凯的面前,与她来个面对面的会谈。
霎然面对这么一张绝世的脸孔,凯突然觉得不自在,她转头望向薛浩,问:「能不能由你来发问?」面对他,她比较舒服。
「哦!」阿诺戏剧化地捧着心,跌回他的位置上;显然他是在明示蓝凯的话伤了他。
凯才不吃他这一套呢!她昂头又对高过她半颗头的薛浩说:「你问的问题,我才回答。」
薛浩蹙着眉,不知道这个小雌虎又在耍什么花招;不过兵来将挡,他等着接招也就是了。
他问:「今天出境的人是蓝祖儿?」
同样的问题,却呈现不同的气势;凯发现她比较习惯薛浩刚硬的口吻,奇怪,她就是比较喜欢「有点」大男人主义的男人,难道她有被虐待狂?蓝凯倏然心惊。
「蓝小姐?」薛浩不耐烦的口吻又响起。
「你就不能多些耐心吗?」凯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
「我随时可以将我的发问权交给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位。」言下之意也就是——要嘛就顺从他,不然,他可没那个好耐性停下来等她。
「出国的是我姊姊蓝凯。」她撒了个漫天大谎。
「她为什么要出国?」薛浩拿出笔记停下来发问。
「去看我爸妈啊。」
「你爸妈不在国内?」
「他们长年住在日本。」
日本!薛浩随手记了下来。
「这里就只有你和你『姊姊』两个人住?」
「对。」是她太多疑,还是真有其事,怎么她会觉得薛浩在说「姊姊」两个字的时候,明显地顿了下?
「你和蓝凯是双胞胎?」薛浩又问,猛然打断蓝凯的疑惑。
凯翻翻白眼,说了句:「废话。」她实在很难相信现在的警察都这么白痴,尽问一些笨问题。
「所以说——」薛浩顿了顿。
而他的眼中突然泛出一抹笑意,看得蓝凯好怕。「你有屁快放可以吗?」
她讨厌别人把她当猫咪耍,更讨厌他眼中泛起的那抹诡异的神采;那像是在说——他是主人、她是猫,他拿毛球,她就得绕着自己的尾巴转,她实在讨厌这种感觉。
「所以说,你很有可能不是蓝祖儿,而是蓝凯。」
这也足以解释他为什么总觉得「她」跟他想像中的蓝祖儿一点都不像的原因。
凯的心跳停顿了一拍。
这个警察绝对不似她想像中的好对付,他有一双深沉的目光,还有,让人放下戒心的外表,而这些,足以让她泄漏一切。
凯将头转向小宏,她说:「换你发问。」
这个娃娃脸对她而言,该比较不具威胁力。
「你在怕?怕什么?」薛浩嘴角扬起一抹了然的笑,他说:「你是在怕你颈子后没有一粒朱砂记,而被我揭穿你并非蓝祖儿的身分吗?」
「你胡说。」凯大声地反驳,而心里却纳闷着:怎么,祖儿颈子后真有一粒朱红的小胎记吗?她怎么都不知道?
凯下意识地去摸摸她那雪白如脂的颈子。
这,怪只怪她平时太关心祖儿的健康,粗心大意地不去在意她的身体;但,她没事干么去在意祖儿的身体啊?凯的思绪又飞走了。
「你不介意我们查看你的身分吧?」薛浩的身子欺近了半尺,将脸凑近凯。
凯猛然收回自己的身子,跌回沙发椅上,手下意识地紧捂着自己的颈子。
她说:「介意,非常介意。」
「你在怕自己的颈项间并没有蓝祖儿的胎记。」
「我是蓝祖儿,我没有胎记。」凯朝着薛浩低吼。
她讨厌这个男人,讨厌他的咄咄逼人,讨厌他紧咬着她弱点不放的霸气。
薛浩满意她的惊慌失措,她愈慌,也就代表她愈心虚。
他说:「你没有胎记!」薛浩佯装惊诧。「那或许我们该查查看在日本的『蓝凯』颈子后有没有喽。」
他转向同伴点点头,而阿诺一行人倒也很有默契地站起来。
「不!你们不可以去日本!」她惊慌失措的眼迎上他的戏谴;蓝凯知道自己上当了,上了这个可恶刑警的当!
他先是言不及义,慢慢地引诱她说出祖儿现在人在日本,然后又在她坚决否认自己是蓝凯时,威胁她说:或许他们还有另外的选择,那就是远在日本的祖儿!
这警察比她想像中的机伶与难缠,蓝凯放弃再与他玩躲猫猫的游戏了,只因为胜负早已分明。
「你是怎么察觉我并非是祖儿的?」这是她唯一的疑惑。
有多少人在与她们姊妹俩相处多年后,依旧错认她们;为何这个素昧平生的刑警可以如此笃定她就是蓝凯,并非祖儿?
「感觉。」
「感觉?」
就「感觉」两字让她彻底地败在他的手中!她不信。
「当然还有我第一次离去时的疑惑。」
「疑惑?」凯又皱眉了。
「当你关上门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叫你姊姊;可是我们查到的蓝祖儿只有个姊姊,并没有妹妹,所以,我们笃定你是双胞胎中的姊姊——蓝凯;而出境的人才是蓝祖儿。」薛浩此时又正经八百像个老学究,他正颜道:「蓝小姐,我们希望你能协助警方找到你妹妹——蓝祖儿。」
「不行!」凯又反对了。
如果让他们找到祖儿,以祖儿善良的个性,她一定会站出来指认凶手的。
天哪!是目击证人耶,光听名词就觉得怪不安全的了,这会儿,她又怎可能让祖儿身陷危难!
「为什么不行?我们需要她的证词来指认凶手。」
「因为,祖儿没有看到那件凶杀案,她不是目击证人。」
「蓝祖儿是不是目击证人自有她自己出面澄清,我们需要她的供词。」
「不行!」凯又一次地拒绝薛浩的要求。
而薛浩那两道浓眉又紧紧锁上了,他说:「蓝小姐,你不能老是对我们说:『不行』,在说『不行』的同时,你可不可以给我们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理由是,我才是目击证人。」
是的,她宁愿自己走上证人席,冒险当那些杀手的枪靶,也不要祖儿冒一丁点的险。
既然,她「看」到过凶手,那她说自己是「目击」证人也不为过吧。
「你,才是目击证人!」薛浩一行人望望彼此,一脸的惊愕。
「是的,我才是你们要找的目击证人,那个冷面杀手从拿枪抵着石医生开始到毙了石医生,这枪杀的过程我都看到了。」
「说说看凶手的长相、枪杀的过程。」薛浩他们还是抱持着怀疑的态度。
「他中等的身材,剃着光头,有双凶恶的眼神,还有,他的手臂上纹着火焰,是青色的,满诡异也满沭目惊心的一种颜色。」
薛浩他们都猜到是谁了,凶手是徐森最得力的助手,青焰盟的第一号杀手——胡强。
「枪杀的过程呢?」薛浩还是觉得蓝凯是目击证人这件事值得商议。
「过程?」凯不耐烦地翻翻白眼,啐道:「他就拿把枪抵在石医生的头颅上,然后,『碰』的一声,便毙了他,除了这还能有什么过程?」
「他们的对话。」
「他们的对话?」凯傻住了!
她的能力只能看到画面,不能听到声音,这下她上哪儿去搿凶手与石医生的对话?
「我只知道凶手在笑,很冷酷地笑,并没有听到他对石医生说了些什么?」
「连石医生怎么求饶的都没听到?」薛浩的眉又弓了起来。
当薛浩皱眉的时候就代表他已经察觉到什么蛛丝马迹,而你再怎么说谎都是白费心机:这是凯与他交手两回的心得。
「没听到。」她觉得诚实以告才是最得宜的。
「你可以清楚地看到凶手的容貌,甚至是手臂上的火焰,却『没听到』他和石医生的对话?」
她甚至连凶手冷酷的笑都收纳在眼底了,竟然无法听到医生的求救!这些都足以证明她在说谎!而她——「你根本就不是目击证人!」这是薛浩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