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宽不好意思地抬高双眉,干笑着。“别说得那么恐怖,什么吃了多少霉菌、腐败物吓死人了!”
“你啊,钱都白赚的。”绕珍摇摇头,笑叹道。“要知道,花钱才是一门大学问。买东西是为了提升生活品质,享受生活乐趣,不是堆在那边等着过期丢掉。你呀,就是从小生活太富裕,要什么就有什么,才会这样不经心。”
他眯眼看她。“你是为了数落我才这么晚不睡的?”
“被踩到痛处了呀?!”朝他吐舌,她扮了个鬼脸,咕哝着。“没、肚、量。”
“绕珍,你在说什么呀?”
“没没没!”他唇际的笑容俊魅得太危险,还是快溜呗。“我当然是为了要打JoJo的毛衣交作业喽。”绕珍边说,边往客厅移动。
“嘎?那是要给JoJo的?”纪宽从餐厅一路追杀过来。
“是啊!听说今年会是冷冬,我当然要替JoJo准备好御寒毛衣呀。”她说得理所当然。
在她心目中,原来一只绒毛熊宝宝,都比他还重要?
撇嘴沈默,纪宽故意表现出闷然不乐的模样。
他的模样令人发噱,绕珍忍不住伸手在他颊畔划了两道。“羞羞脸,这么大的人还在争风吃醋。”
“我没有,我跟谁争风、吃谁的醋啊?”
“那就要问你喽!”她吃吃地偷笑,人已经窝进沙发上的暖被。
绕珍正拿起未完成的毛衣打算继续赶工,没想到,那家伙的手脚快得很,居然也钻进来了。
“喂,这样很挤耶,你”
她抗议的话还没说完,纪宽整个人就住她身上压了过来,并用两臂阻绝了她所有的逃亡路线。对准了她使坏的嘴唇,他发动热辣辣的攻击,轻咬、深吮、戏逗、玩蹭,非教她放下手里的东西不可。
被这么浓炽的气息、亲密的接触撩拨,绕珍完全失去抵抗欲望的能力,只能依由着沈溺。当她的双手情不自禁地抚上他的胸膛,她已经宣告投降。
胜利者,却不是纪宽。
绕珍率真的回应,简直就像在他身上放火。只要她一个轻轻的摩掌,他就觉得整个人都发烫,温度不断飘高,连喘息都浊重了。
事实证明,她越不挣扎,他沦陷得越快。
在即将灭顶之前,纪宽稍稍拉开两人距离,用仅存的理智逼出了问。“要吗?绕珍,你真的要吗?”
这是在结婚前就先沟通好的,除非她同意,否则他绝不越雷池一步。
眼看他情欲氤氲的眸光,感受自己节奏失速的心跳,还有因强烈渴望而微颤交叠着的两副身躯,舒绕珍企图用理智来回答,但除了欲望的声音,其他的,她全听不见——
她要、她要、她要纪宽。
瞅着他,绽笑,那是火一般的绝艳;这次换她先出手。
绕珍主动采向他的唇,勾续他未褪的激情,这次,换纪宽无法招架,性感的低沈呻吟频频在喉底滚沸着。
不过,她也没在下半场获胜。
当他的吻落在她光裸的肌肤上,就像笔尖一点触到纸笺便立即展开书写般,连续着、连续着、连续着,密密不辍。她的身,成了他情思驰骋的扉页,而今,斐然成章。
这场竞逐里,真正赢家究竟是谁?
是欲望,还是戴着欲望面具的爱情?
“喂,纪宽,我跟芳姊在你公司右边巷子里的那家‘左岸咖啡馆’,收工以后打个手机给我,如果这边还没结束,你过来找我好不好?”
她知道纪宽正在主持皇霆集团的季会报,于是在他私人手机留了话。
看她收线,杜芳岳微笑道:“不错,听起来很像是一般夫妻。”全世界除了她和纪宽外,知道这桩婚姻内幕的就只有杜芳岳了。
“芳姊,你这个说法,好像我和纪宽原来是多奇怪的夫妻。”舒绕珍嘀咕着。
“我知道,这桩婚姻是你的选择,你也向来独立,原本我是不想多说什么,不过,既然现在你和纪宽走得顺利,说出来也就没什么关系吧。绕珍,其实,你这桩婚事,让我担心极了。”
芳岳顿了顿,才继续道:“绕珍,你很聪明机灵,也很擅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在团体里你总是很吃得开,但有极少数、被你放进心里面的人,你对他们哪,简直是誓死效忠。譬如我吧,我只要一想到每次面对连家时你是如何捍卫我,我就知道我拥有这种特殊待遇。而你和纪宽的婚姻是以‘利益条件互换’为起点,会让我担心要是你哪天开始将纪宽放进心里面,但他却辜负了你,你受的伤一定很重。”
感动满满,却又有些不好意思,绕珍笑了笑,说:“不会的,芳姊,我不会这么笨笨地、随随便便地就把别人放进心里面,你放心啦!”
“你就是这样,我才特别担心。”芳岳啜了口玫瑰花茶。“自从你决定抛弃过去的阴影,一直以来,你把自己保护得太好了,能进到你心里面的人很有限,这些人也没让你伤心失望过。我怕要是出了什么意外的状况,你反而比一般人更不知所措。”
“芳姊”原来,芳姊暗地里为她想了这么多。“谢谢,真的谢谢。”
“我好像太多话了。”芳岳摇摇头。“唉,结婚后变得越来越婆婆妈妈了。”
即使那是芳姊自我调侃的话,爱与被爱的幸福永远无法藏匿呀。芳姊和Yang的感情,从过去到现在,她看得很清楚。
“一定要幸福哦。”芳岳语重心长地说。
“我知道,我会的。”说到这,绕珍忽地笑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日剧的影响,还是现实里不幸福的人实在太多了,这几年,我老觉得‘幸福’这个词汇泛滥得有些恶心。怎么说呢,我觉得‘幸福’就好像是从帽子里跳出来的兔子,很多人以为是神奇的魔术,实际上不过是人造的骗术罢了,会去相信那些的人呀,都把生活看得太梦幻了。”
“不过,我现在约莫可以体会,为什么有这么多人想得到‘幸福’,或是喜欢祝人家‘幸福’,因为,我也开始希望自己能拥有这个泛滥得恶心的东西了。”
真的真的,她也开始想得到“幸福”了
迟迟等不到他的电话,让她觉得好奇怪,难道,纪宽没听到留言?
“这么晚了,骑机车多冷哪,干脆今天住我家,怎么样?”芳岳提出邀约,她和杨则尧的新家就在这附近。“打个电话跟纪宽讲一下,应该就行了吧。”
“唔我看,还是下次吧。”她想见纪宽。
“那好吧。”芳岳也不强迫。“那你现在呢?要去找纪宽,还是回家?”
“应该会去公司看看吧,难得会在这附近出没,既然来了,就去找他喽。”
“要不要我陪你过去?”
“没关系啦,芳姊还是回家吧。还有,回家不要再加班喽!”她真希望,芳姊那工作狂的个性,已经教Yang转了过来。
“我知道,现在得多替则尧和宝宝的未来想一想,我不会太操身体的。”
“等等、等等!”绕珍瞪大了眼,急问:“则尧和什么?”
“宝宝啊。”芳岳暖暖地笑开。
“太好了!先说先说,我要当宝宝的干妈。”绕珍一把抱住芳岳,兴奋得又笑又叫。“还说什么婚后变得婆婆妈妈,根本就是要当真正的妈了嘛!真是的,刚刚聊了这么久,芳姊都故意藏着不说喔。”
芳岳指着绕珍。“以你这种反应,我哪敢在店里说,非把其他人吓坏不可。”
“说得也是,嘿嘿,芳姊不愧是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哪。”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不过,我还是要自我推荐一下。让我当宝宝的干妈应该很不错才对,一来我绝对会很疼宝宝,二来嘛”
“这个干妈很有钱。”芳岳含笑接口。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绕珍直点头。“有钱,真的很重要啊!”
“不必自我推荐,宝宝生了之后,你是当然的干妈。”芳岳给了她想得到的答案。“不过,别净说我,你现在也是已婚妇女,可以光明正大跟纪宽生个宝宝呀。你这么喜欢小孩子,又有足够的时间和经济能力,养一窝小孩都没问题。”
生个宝宝,她和纪宽的唔,听起来很不错啊。
绕珍已经开始好奇,她和纪宽的宝宝到底会长成什么模样?会跟他爸妈同样,贼得像只小狐狸吗?
再打了几次纪宽的私人手机和办公室电话,都没人接听;舒绕珍转打家里的电话,同样没人回应。
怎么会这样?
入夜的台北城好冷好冷,她两只手插在口袋里,在大门口前来回走动,一边盘算现在该怎么做。其实,她大可以骑着豪华125回家,只是
不晓得,她就是想见他,来到这里,就是想见到纪宽。
往大楼内瞧了瞧,有保全公司的警卫镇守着,明知他们应该不会知道纪宽的行踪,她还是决定上前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