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BY 猴子
托学校体制之福,在成长的过程中,我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获得一票“同班同学”。这种感觉就像在收包裹一样,包里上标着“同学”,但内容未明,总要拆开后才知道喜不喜欢。
我很喜欢在大学时期收到的这个包裹。
还记得在打开它时,我是拿着班上的通讯录一个个“点收”的。一打开它,就见望舒被摆在最上层,笑咪咪的,耀眼地让人一眼便望见她。
相识至今,已是八年。不过,相识时间的长短并不等同于对一个人认识的多寡。
我知道她喜欢吃摩斯薯条、喜欢福利社的沙拉面包、炸鸡排。另外,不吃香菇。但,她会不会弹钢琴?刚睡醒时会不会打喷嚏?比较怕蟑螂还是老鼠?最喜欢哪个历史朝代我就从来都不知道。
常常觉得身边的朋友们,就像一个个的魔术节,我永远不知道他们会从魔术帽里拿出什么来。
某天,望舒拿出她创作的第一本小说,开始了作家的生活。
望舒平时文笔就好,但主要都是写些散文小品,我没想到她也将小说写得加此出色。写小说需要耗费极大的心力、耐力、巧思,如此困难的工作,望舒却能从不间断地继续下去,直到今天。
这是第十五本小说了。
想想,从一数到十五,每个数字数个三秒都让人觉得时间漫长;而一本小说从构思到完威,又岂止是三秒钟的事?!望舒却是一字一句斟酌,一本、两本、三本地创作下去。看见这样的望舒,其让人自叹弗如!
唉!唉!唉!
谁说运动神经好的人不能写小说?!谁说爱玩乐的人不能写小说?!谁说一天到晚泡在球场、回家就逛BBS的人不能写小说?!谁说唉!再唉一声吧!
望舒的不凡真是令人又表又妒。
不过,身为“对照组”的我深谙“不凡的人往往会被平凡的人欺负”的哲理(并且立志身体力行),发愤图强之后,终于掌握了欺负她的诀窍。(秘技,恕不外传。)
望舒个性认真、单纯,做事有一股傻劲,有时跟她开玩笑,就要做点笨事,她也会很高兴地附和。(既然都说是笨事,就不举例了,免得我也被取笑进去。)由于望舒对朋友有一种绝对的信任,“捍卫朋友”几乎是望舒的信仰,所以,不管你对她提出的事情有多傻、多累、多丢脸,望舒都会点头支持。
与望舒在一起,是既舒服又自在,并且备受支持,我觉得这就是身为望舒的朋友最大的幸福。
望舒的小说和她的人一样,也让人感到舒服愉快。或许,你无法直接接触到望舒这个人,只能透过小说感受望舒的和煦。但,何妨?重要的是,在看望舒的小说时,能暂时忘却烦忧,看完后还能笑咪咪地作一个甜梦。
现在你拿在手上的就是望舒写给大家的,第十五个梦。
希望你会喜欢。
序曲
“哇!好美喔!”
“我觉得自己闯进了异世界。”Nancy揉揉眼,简直不敢相信。“Vicky怎么有办法嫁给这么、这么、这么有钱的人啊?”
从侍者手上接过一杯黄橙色的调酒,这会儿,她的手还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啜口冰凉的酒液,Sandra不禁发出呓语般的喟叹。“在这里,让我有个错觉!好像自己变成了童话故事里的公主哎”
“唉唉,有钱真好!”冷不防,旁边冒出一句话。
“没错!有钱真好!”这句话,真是说进了每个人的心窝呀。
默契十足地,缪思艺术中心的众位美女同时高举酒杯,大合唱似地齐声道了:“有、钱、真、好!”
通身雪白的建筑,前景是一片蓝汪汪的碧海青空,后方则是绿茵如毯由山顶迤逦而下。风一扬起,草浪沙沙作响,与不远处的涛浪声相互唱和,而灿亮的阳光,轻悄悄地落在浪端、草尖,还有每个来参加这场婚宴的贵宾脸上。
这里是皇霆集团少东——纪宽的私人别墅,今天则是纪宽摆请婚宴的场地。
“绕珍,你真的想清楚,确定要这么做了?”杜芳岳站在新娘的身后,目光直直投向她映在镜中的双眼。“如果你后悔了,现在还”
此刻,新娘更衣室只有她们学姊妹两人,她才敢这么大刺刺地说。
“芳姊,我想得很清楚,这就是我要的。”舒绕珍绽开完美的一笑,与她精雕细琢的新娘妆扮十分合称。
“唉”她没再多说什么。
新娘旋过身来,轻轻拉住芳岳的手,眸底盛满了笑意。
“芳姊,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哎,你怎么可以叹气咧?”秀鼻皱皱,作个鬼脸,绕珍语气轻快地继续说:“你知道我的择偶条件是什么,能让我捞到像纪宽这么符合标准的对象,很不容易呢,芳姊应该替我觉得开心才对吧!? ”
“可是,条件条件并不能保证你幸福。”
“芳姊会这么说,是因为有人打破了你的‘四不原则’,而且,你对自已现在的生活觉得很幸福。嘿嘿,没错吧?”斜睨着芳岳,绕珍笑得贼兮兮。
杜芳岳跟着露了笑。这绕珍啊,脑筋转动的速度向来快得吓死人!
“放心啦,我会过得很幸福的。”她站起身,拉着新娘礼服的裙襬转了一圈。“因为,我的幸福不在谁身上,而是在我自己的手里。这个婚姻,既然是我要的,那么我就一定能得到幸福。”脚跟立定,一手插在腰间,绕珍微微昂起下巴,像宣誓又像对谁保证似地坚定说道:“我一定会幸福的!”
沈吟了一会儿,她轻喟口气。“嗯,是啊”
事到如今,杜芳岳知道,自己能做的只有祝祷了。
铜雕的维纳斯捧着圆灯伫在床头,光线轻泻而出,柔黯得仿佛醉酒后的昏茫。实际上,房间女主人的确因为醉酒,如今侧着身子、靠着枕头就这么睡着了
纪宽从浴室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个景象。
缓步来到她的身边,纪宽将目光锁定在她睡熟了的面容,清丽甜净得好像天使。情不自禁地,他停下了擦拭湿发的动作。
原来,她安静下来是这个模样啊
纪宽淡淡一笑,伸出手轻轻地摇了摇她。“Vicky,要不要起来换个衣服再睡?”
她没有动静,兀自睡着。
看来,这一整天忙下来,确实累坏她了,再加上筵席里喝了不少酒,才会仅仅卸了妆,连最后送客的小礼服都还没换下就沈沈睡去。
“Vicky?”他再试试。
似有若无地逸了声咕哝,她还是没有醒来。
如果始终维持这个姿势,到明天早晨醒来,她绝对会有身体被拆解成三段的错觉,甚至以为折了腰和脖子。叹口气,纪宽迳自替她除下小礼服,再将她侧弯的身子扳直了。
“嗯,这样可以了。”她会有个好眠的,纪宽想。
之后,他趁洗完澡精神还算清爽,又到书房处理公事去,直到眼皮渐重,才又回到新房。
纪宽坐在床沿,半转过身子又看了她一眼,然后,熄了床头铜雕维纳斯捧着的圆灯,静静躺下。
除了替她除衣之外,这个新婚夜,似乎与他平时的夜间作息没啥不同。
在枕边人清浅的呼息声中,纪宽的意识逐渐被倦意侵蚀。
即将堕入梦乡的最后一刹,他轻轻地笑了,为着心愿的实现——
谁说婚姻是围城、是囚笼?对他来说,自由,才正要起飞咧!
第一章
轻轻抬头,自水晶灯折射出的灿亮光芒教她微微眯起了眼。
菱唇提起一抹笑,舒绕珍收回视线。能出现在这宴会厅里的,不是名媛,就是贵绅,对她来说,这些人身上佩戴的手表、珠宝等可比水晶灯更为闪耀夺目呀!
今天,谁会成为她的猎物?
深吸口气,她以自信优雅的步伐朝厅中央走去——
一、二、三、四
“小姐,你一个人么?”
五!
今天,是在落下第五步时,出现了第一位搭讪者。
眼前的男子,高高瘦瘦的,称不上俊帅,但以他身上的西装品牌,绕珍立刻做了评估——这位,应该可以当作暂时的目标。于是,她甜甜地笑着反问道:“先生也一个人吗?”
“就叫我Danny吧。”他推推金边眼镜。“这是我的名片,请多指教。”
绕珍飞快地瞥了眼。哦?迅捷科技公司副总?来头果然不小。“Vicky,缪思艺术中心的艺术买卖经纪人。”她伸出右手,直直睐向他的眼。
“幸会幸会。”大手一把抓住柔荑。“缪思那就是”这个名称,他好像在哪里听过咧
笑容愈深。“今晚慈善义卖的三幅马谛斯石版画就是由我们提供的。”
“哦,对对对!”尴尬地笑,这下子,他终于想起来了。没办法,毕竟,他来参加这场晚宴的真正目的与慈善和艺术都扯不上边。
他的反应全落在她的眼底,绕珍不着痕迹地抽回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