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间翼倾身向前,自在地环抱双臂,身子放松地倚向玻璃窗,然而耳朵却灵敏地竖了起来,聆听着门被悄悄推开及来人踮着脚尖踏过地毯的沙沙声音。不必自镜中看到她的倒影,就知道是她来了。
“魔鬼来了!”安玮亚大叫一声,从他的背后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他。
“几岁了还玩这种游戏?”他回过了身,抱着她的腰与她相对。
她吐了吐舌头,敲了下他的眉,“你就不会假装下吗?”
“去哪儿?”
“回我住的地方去思考我们之间的沟通差异啊!”她环住他的腰,身子微往后仰,认真地看着他。
“结果呢?”风间翼长手一捞抱起了她,让两人一起滑入办公桌前的沙发中。
她捧起了他的脸,很用力地亲吻一下他的唇,“我爱你。”
在她的话音未消失前,风间翼反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加深了吻。灵活的舌尖撩拨起她感官的兴奋,滑过敏感的颈子引起她的呻吟。手掌则以强烈的姿态、极尽缠绵地占领她的身躯。
他爱抚的手滑入衣襟之间,挑开了她贴身的内衣,挑过她微颤的酥胸,“停……”
安玮亚趁着他的唇尚未再度落下,微喘地推着他的胸膛。“我……拿个东西……”
风间翼不敢置信地盯着她,双手仍抚着她一身柔软的肌肤。“你这时候要拿什么东西?”
安玮亚有点尴尬地从口袋中掏出数个包装完好的保险套。
他圆睁了眼,表情有点怪异地盯着她瞧,“你哪里来这个东西?”
“我回家拿的啊!上次买的还剩下几个。”她完全据实以告。
“上次买的!”他怒不可遏地吼出声,伸出手把她手中的保险套一古脑儿拨到地上。
一个单身女子的房间,竟然有这种东西?其中所代表的意思,根本就不需说明了。
他不曾询问过安玮亚在他之后是否交过任何男友,因为那样的问题对她来说并不公平,毕竟她因为他不会回来台湾了。可是,风间翼无法控制自己发火的脸庞瞪着那散落一地的证据,让他看到代表她曾经和其他男人发生亲密关系的东西,他还是有揍人的冲动。
风间翼现在肯定不是什么狗屁男女平等的信徒,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男人主义者。
“喂!”安玮亚随着他的视线望向地上那些保险套,然后抬头看了看他的臭脸,她拉了拉他的手臂,“你生气了?”她不知道太主动会引起他的反感,她以为他不是个古板的人。
“生气?!哼。”他愤恨地踢开了脚边的那些东西,很想把她捉起来摇晃一顿。她怎能这么若无其事地让他知道她曾经和别人发生过亲密行为。
“我只是怕哪一天情况忽然不可收拾了,所以才买来预防万一的。”她努力地想解释,不过表情却没什么愧疚,反而闪着一丝好奇,从来没看过他这么生气,亏她还一直以为他是个脾气再好不过的男人哩。
“情况一发不可收拾!”她不解释还好,解释之后他更火大了。他现在知道什么叫吃醋,而且知道得一清二楚。“不要说了,我不想听到你提起其他男人。”
“男人?”她重复一遍他的语尾,感到有些胡涂。
“就是那个你为他准备保险套的男人!”他口气凶恶地说完话,紧握住拳头,迳子转身背对着她。
“那个男人就是你啊!”她嘀咕一句,觉得他很莫名其妙,更觉得自己很委屈。于是也学他背过了身,但却是朝门口走去。他今天为什么一直想跟她吵架?
待风间翼转过身看向她的背影,脑筋接收到她说出口的讯息时,安玮亚已经走到门口了。他飞快地闪身挡在她的面前,握住她正拉开门闩的手。“你说你为了我才买保险套?!”
安玮亚偏过头,不悦地嘟起嘴来,生气之余也顾不得好不好意思了。“我要不是怕哪天我们突然失控发生关系,没事摆盒保险套在家干么、要摆我不会摆保险丝啊!起码停电时还可以用,你这王八蛋!”
她的答案让他笑咧了嘴,被骂得很高兴。他开心地拦腰抱起她旋转,“我是个乱吃醋的笨蛋。”
被抱起在空中快速转了几圈,她开始头重脚轻起来,遂搂着他的脖子大叫:“放我下来!乱吃醋的笨蛋。”
他完全合作地把她放到地面上,低头就想拥吻她,不料却被她踢了脚。
“你说你是个乱吃醋的笨蛋是怎么回事?!”她语带严重的威胁成分,晶亮的双眼指控着他,“你以为我买保险套是为了其他男人?你以为我是那种乱搞男女关系的人?”
“你不能怪我。是你自己说什么‘上次买的还剩下几个’这种话,我才误会的啊!”
他自我防卫起来,答话的同时又发现一个问题,“剩下几个?那其他几个你用来做什么?”
这下换她心虚起来了,耍赖地拉住了他的手晃来晃去,就是不肯说话。
“小亚,为什么?我白白吃醋吃了那么久,你也该说明一下补偿我吧!”他反手拉住了她的手掌,稍一使劲把她带到自己怀中。
她玩着手指,考虑了半天,忽然笑得很灿烂地仰起脸庞注视着他,“你刚才那么生气,真的在吃醋啊?”风间翼为她吃醋那!挺有成就感的。
“很得意吧!我很少情绪失控的。”想到方才的发火,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她踮起脚尖,抱着他的脖子,很甜蜜地吻了他一下,“不但不生气,而且还很高兴。
以后我们一有事就说出来,好不好?免得我们又误会多多。”
“没问题。”风间翼靠近她柔软的唇,笑得有些使坏地问:“那赶快告诉我你把那几个保险套拿来做什么?”
安玮亚嘴巴张开成O型,然后闭上,三秒钟后,才张开说了两个字。“吹气。”
“吹气!”他把她推开了点,以便盯着她瞧,而他嘴边的笑窝早就不受控制地浮现唇边。“老天爷,你拿保险套吹气做什么?”
她别扭地看着地板,望望天花板,一副不打算说的样子。
“刚才是谁说要坦白的啊!”他开心地逗弄着她。
“说就说!”她倏地把头埋到他胸前,耳朵发热地说:“我只是想看看吹起来有多大,延展性好不好啊!我好奇啊!好奇乃发明之本,你难道不晓得吗?牛顿如果不好奇,就不会发现地心引力,富兰克林如果不好奇,就不会……”
风间翼用亲吻堵住了她的长篇大论。知道有她相伴的这一生,欢乐与笑声将会充满他们的未来。
风间翼在东京九华饭店举行“婚约会见”记者会。
“你和你的未婚妻认识多久了?”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对于远藤爱小姐昨天召开记者会,说你始乱终弃一事,你的看法如何?”
“她是个神经病兼花痴!”安玮亚开口大声说道。
当然,此刻她并不坐在记者会现场,而是坐在相隔一墙的休息厅,听着隔壁传来的纷杂声音。
风间翼今天召开记者会公开宣布他们的订婚消息。而被安排在大厅,等候适时出场的她,现在只能呆坐着听外头接连不断的发问。可怜的风间翼!
她到日本一个月了,从风间翼搂着她下飞机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她另一种新生活的开始。
闪光灯的明灭媒体车辆的追逐、歌迷尖叫的拥挤,她在日本更是亲身感受。毕竟风间翼在日本的知名度比在台湾还高。
人是习惯的动物,从初抵成田机场被接机的数百名“风间翼亲卫队”惊吓,到现在笑谈自己在报纸上的照片美丑与否,她熬过了许多个失眠的夜。真正开始在日本生活,发现日子没有她想象中悲惨,风间翼把她保护得很好、照顾得无微不至。她曾提出的试婚论在这种情况下,再也没说出口了。
至于她担心的老爸,现在除了乐此不疲收集她被登在台湾报纸上的新闻外,还十分满意她“掠夺”了个日本女人热爱的男人,因此对她的离去可说甚少有思念愁绪。老爸烦恼的只是日本法律规定——妻子必须冠上丈夫的姓,而他不太甘心让女儿的名字加上一个日本姓罢了。
这一个月跟着风间翼日本、台湾两头跑,她已经不觉得两地相隔有多远了。因此,她原先心中的几块大石头放下了,唯一还让她有些挂心的就是他的身份。不过,这一点在不久的将来,也将顺利地解决了。安玮亚神秘地笑着。
从那天他视若无睹地踩过那些散落一地的保险套,迳自抱她入房缠绵后,他们的关系更亲密了些。坚持不用任何避孕措施的他,目前好像以让她怀孕为最大任务,捉住每一个可以和她亲热的机会。一想到此,她满脸温柔地抿起嘴微笑,不自觉地抚了抚肚子,猜测是否有个小生命已在其中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