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夏天的星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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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意外没错。可是总觉得母亲发生车祸时,我在台湾守着心爱的你是件不可宽恕的事。”他深深地望进她的眼瞳,“所以母亲过世后,我没有再写过一封信给你,因为罪恶感笼罩着我,在我赎罪的观念中,我和你无法结合的感情是我必须承受的代价。原谅我五年来没再和你联络过!”

  “如果我曾经埋怨过你什么,也都过去了。”她坦白以告。

  五年的时间,她并没有完全忘记他,可是也不能说自己始终刻骨铭心地惦着他。情意是有,但狂热却是在见到他之后才又重新燃起。

  “我知道你会这么说。”风间翼凝望着她,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她的个性原本就豁达。“如果我说五年来,我不曾谈过真正的恋爱、不曾真正地心动,你愿意相信我吗?”

  安玮亚眨了眨眼,惊异地张开口,他刚才说什么,天方夜谭吗?连她都不敢说自己在这五年间未曾心动过,处在群芳谱之间的他怎么可能不心动、不恋爱呢?不!她不相信。她摇了摇头,清澈的眼直视着他。“你不必说这些的。”

  “我知道你并不相信我,毕竟我身边有太多绯闻、传言。”无奈地扯动嘴角,风间翼的笑是漾着苦的。“人一旦有名有利之后,身旁可以辨认出的真心少了,而对于别人的接近我的防卫却逐年加强。尤其在身旁媒体包围之时,我很难知道别人是在靠我打知名度或是真心以对。加上我一向极注重隐私,所以踏入这行的时间越久,我也就越封闭。阳光的笑容,呵,天知道是多大的伪装!”他讥讽地吐出话语。

  “如果这么不喜欢,为什么不放弃?”他从前总是开心的笑,自在地和人相处啊!

  安玮亚心疼地握紧了他的手。

  “我喜欢这份工作。”他拉着她的手,一起窝入躺椅之间,让她的头枕着自己的肩。

  安玮亚舒服地靠着他,拿起冷气遥控器降温。“那么当初为何选择牙医?直接学音乐,接手公司的事业不是更快吗?”

  “没有经历、比较过,很难完全断定什么是最适合的职业。当初选牙医部分是兴趣,部分也是反抗的心理,父亲执意要我接手公司,反而让我更想远离,但音乐却是我不曾放弃过的喜好。母亲去世、我进入公司后,开始面对群众,我发现自己爱上了那种分享、交流的感觉。”风间翼的眼神因兴奋而熠熠生辉,他满足地轻喘一口气,接着说道,“站上台的那一刻,我才真正明了音乐的生命必须靠这种共鸣的力量才能延续下去。”

  安玮亚微笑着,更偎近了他。为他骄傲,也为自己心酸。他是属于大家的风间翼,不是她专属的。她明白自己的性子,独占欲虽不强,但却不能忍受与公众人物交往后失去自由,她绝对承认她有些自私。

  他抱着她,口中继续说着话,声调却是慢慢低了下来,“只是在台上日子一久,我逐渐发觉只专心于音乐是件困难的事。除了音乐之外,群众媒体对风间翼这个人比对风间翼的音乐还感兴趣。对于我的绯闻,他们比什么都来得有兴趣。”

  “演艺界就是如此啊!”她口中安慰地说着,心中却想对他大叫:那你为什么不退居幕后呢?

  “小亚,说了这么多只为了一个目的。你愿意……”风间翼悬着话尾,捧起她仍有着奇特笑意的脸庞。

  “嘘!”她捂住他即将出口的话。

  她很鸵鸟,就让他们这么安静而不受打扰地在这里坐着,像时光兀自停留在那段不曾改变的美好回忆一般。在他还是那个众所瞩目的风间翼时,他们的关系只能这样。

  “翼,这份报告是事务所今早传真过来的。”广田正喜对着半躺半坐在沙发的风间翼挑了挑眉,“日本方面火烧眉,你还悠在游在的。”

  风间翼拿起一旁的文件,快速地看过一遍,也朝广田正喜挑了挑眉,“放心,业务部的江口闹不出什么大事的。”

  “江口好歹是业务部的专务,你这么说裁就裁,等于毁了他的生路。”

  “升他到专务,是因为他的确有才华与本事,可是假公事之名,侵犯那些刚入公司的女明星,这就太过火了。”风间翼冷冷地说着,迥异于平日的开朗。“风间事务所绝不允许这种人败坏公司的形象。”

  广田正喜在心里替江口惋惜,好不容易升上专务就被撤换下来,即使转行到其他事务所也不光彩,毕竟在日本称得上属一属二的风间事务所,用人办事的公正性众所皆知。“你真打算在台湾待上一个月?”

  “没错。”风间翼伸了个懒腰,想到安玮亚又恢复了笑容。

  “你当真对舞台剧这么有兴趣?”广田正喜怀疑地摇摇头。日本那么多剧团争取风间翼演出,他一点都不心动,怎么一到了台湾情况就改变了?

  “好玩啊!在这里比较没压力。”他举起一旁的茶杯喝了口茶。

  “压力?”广田正喜抓头,“你这么决定,日本方面给我多少压力,你晓不晓得啊!好似你先前推掉的舞台剧都是我搞的鬼一样。”

  “放心,没人敢动你的,风间事务所让你靠。”他自信的抿抿唇,对于父亲去年过世后他正式接手管理的风间事务所,十分有把握。

  广田正喜看着风间翼潇洒自若的侧脸,虽想劝导一番,却不得不服气他的自满。

  风间事务所在日本演艺界原本就居于领导地位,旗下的艺人皆是主导市场的明星。在父亲未去世前,早已接手事务所副社长的风间翼,这些年来除了整顿文化事业部门外,更在对外的媒体宣传部花了相当多的心思,并积极笼络精于管理、发掘人才的高手。风间事务所的地位因此更加确立,所以风间翼绝对有资格夸口。

  第一次见到风间翼的人,很容易被他阳光般的笑容误导,而忽略他执拗的个性。跟了风间翼五年,广田正喜深知他认定该达成的事,就不会轻言妥协。看似好相处的他,其实甚少与谁打成一片——除非是他特别重视的人,例如那个凶得挺有味道的安玮亚。这是属于风间翼的处世哲学——不与人为恶,却也不让人特别接近。

  广田正喜清了清喉咙,闲话家常地说:“翼,透露一下,为什么每年七、八月都坚持不接影剧工作的你,这次却破例到台湾宣传?”

  “之前为了让风间事务所上轨道,我那两个月的时间总用在巡逻各分部。而这一年我认为事务所已经建立起一定的制度,所以才想喘口气。”风间翼双手握住骨瓷杯,微笑地停住话,“至于来台湾的原因,我想很明显!我是来找小亚的。”

  “五年前你们的那段感情,真的那么让你印象深刻?”

  “如果不是印象深刻,我何需到台湾来?”风间翼反问。

  “但是如果你那么重视这份感情,为何在五年后才回过头来找她?”广田正喜提出他自始自终不清楚的一点。

  “五年前,母亲去世、我进入演艺界、接手风间事务所,这一连串的事情下来,我的行程忙不忙你应该最清楚。在这五年间,我不可能放手任何一项我还为完成的事业,尤其接手‘风间’是我对母亲的承诺,因此我不认为我有资格谈感情。一直到现在,各方面都有一定的水平,所以我想该是试着去找回那份感情的时候了。”

  “如果你找到的安玮亚已经结婚,或是有男朋友了呢?”

  “如果她已婚或是已有要好的男朋友,一切都很幸福的话,那么我会祝福她。但是……”风间翼坚定地抿起嘴角,眼神很肯定,“如果她的另一半没有我那么爱她,那么我会把她带回我身边。我承认我从不是个君子,也许表面上是吧!”他嘲弄地笑了笑。

  广田正喜匪夷所思地望着他,“你们不是才谈了两个月的恋爱?怎么可能会这么刻骨铭心?”

  风间翼不表赞同地扬了扬眉,“一段真正的感情,并不需要长久时间,才能让人永难忘怀。小亚很坦率、很自然,在她面前我从不需要隐藏什么,从以前到现在都一样。那种感觉或许与一见钟情有些相同,但却是比一见钟情更长久的积累。五年前,我爱上了她;进入这个圈子后,我更确定了我的感情。所以,我到了台湾!”

  广田正喜沉默了半晌,才同意地点了下头,并不是所有人都拥有那种互属的感觉,风间翼很幸运。而相对于风间翼口中单纯的安玮亚,他不免比较起一名狂恋风间翼的女人。“那位远藤爱小姐又开记者会了。”

  风间翼揶揄地说:“她又做了什么?说我为了闪躲我们不可避免的爱情而跑到台湾来。”和远藤爱交手多回,她的伎俩他已掌握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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