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秦大哥,不管你叫什么名字,我都喜欢你!”朱媛媛抬起头,带着哭音的娇软嗓音急忙地说。
她扯着他的肩膀,想让他回过头,他却僵硬地文风不动。
朱媛媛急了,眼泪也忘了擦,起身跑到他面前,泪眼汪汪地瞅着他。
天!秦穆观撇过头,不愿看她,愈在乎她,就愈没法子抵挡她的泪水。
如果要逼她说出真相,就绝对不能心软。
他不言不语的侧面,像尊冰冷的石像,清俊的眉眼,在刻意不说话时绝对是严厉的。常常微笑的唇,不再上扬之际,看来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
“你不要不理我啊!”她拉起他的手环住她的腰,整个人偎入他怀里,“你要赶媛媛走吗?我不要离开你!”她害怕,她爱的人总会离她远去。
一颗一颗的泪珠滚落他的衣襟,她哭得哀伤凄切。
“媛媛,起来。”秦穆观看着紧靠在他胸膛的她,强迫自己把手臂放到身后。
她却像只落水的小猫一样,抽抽噎噎地攀附着一个可安身的地方,怎么也不肯离去。
“我不要离开你!”她固执地抱紧他。
“不要离开我,就得把真相都告诉我,”算计一个没有心机的女子让他有罪恶感,但是对他,她的确隐藏了太多秘密。
“可是……我还不能说啊!”她嗫嚅道,不知如何是好。
“庄主、朱姑娘,事情不好了!”店小二在门外大声嚷嚷着。
铁了心不看她,秦穆观挪开怀中的人儿,迳自打开门。
“发生什么事?”
朱媛媛拉着他的衣角,委屈地跟在他身后。低垂着头的她,在他停下脚步时,来不及收势,鼻子撞到他结实的背。
她咬着唇,也不敢喊疼,只是把脸贴近他的背后,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松木薰香。她已经打定主意要一辈子跟着秦大哥了。
她不要离开他!无论他怎么赶她都不离开!
“有位客人要求见大厨!”店小二急忙答道。
“掌柜的没去解决吗?若是人人都要见大厨,她哪来时间做菜呢?”秦穆观拧着眉不悦道。身后那个娇小的小女人是他独享的宝贝,哪容得闲杂人等觊觎。
“掌柜的去了,可是那人凶巴巴的,说是今天的菜难吃得要命,还威胁掌柜,如果大厨不出来,他就在长安城里贴满告示,说青龙酒肆的菜里有臭虫,蜘蛛,蜈蚣什么的。”店小二苦着一张脸说。
“菜难吃?”朱媛媛从秦穆观的右侧闪出,小脚一跨就要往外跑。“菜不可能会难吃啊!”
“媛媛!”秦穆观出声喝阻她,“你忘了带什么?”
朱媛媛眨了眨眼,咬着下唇想了一会儿,“啊!银箸!”
她恍然大悟地敲敲自己的脑袋,转身往房里冲,抓起那双银箸塞在腰间后就往门外跑,却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下。
“小心。”奏穆观连忙接住她的身子,“你这种莽莽撞撞的个性,什么时候才能改进啊!李福,去告诉掌柜的,就说大厨一会儿就过去,要他先安抚一下客人。”
“是。”
店小二急忙转身离去,朱媛媛乘机拉住他的衣袖。
“秦大哥,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秦穆观皱着眉头,眼里有着无奈,更有着深深的宠爱,他伸手圈住她的腰举起她,与他的目光平视。
“晚上把话说清楚,否则我下个月就迎娶刘宛柔进门。”
他知道这丫头和刘明蝠有仇怨存在。
“你不可以娶刘宛柔!”朱媛媛焦急地搂着他的颈项,细致的小脸贴着他的脸颊,引发他一阵心动。
“为什么不可以?如果你不把话说清楚,不给我一个理由,我会娶她的。”他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耳畔,听起来不像威胁,倒像是调情。
朱媛媛捧住他的脸,在确定他不会发火时,她软声软气撒起娇来,“你就是不可以娶她!你要娶我了,不可以再娶别人了。”
“娶两个妻子,并不是件惊世骇俗的事。”
“不然……你不要娶刘宛柔,娶何心瑜好了。”她眼睛眨着眨着,就眨出一层水气,小手捶着他的肩头,“反正你就是想娶很多个妻子就是了。”
“你不怕何心瑜欺负你?”他的唇轻啄了下她噘起的唇,爱煞她这种小女儿的娇态。
“不怕,你会保护我,不让何心瑜欺负我。”她很认真地回答。
秦穆观扬了扬眉,用鼻尖轻逗着她小巧的鼻端。
“那么刘宛柔呢?你怕我娶了她之后,就保护不了你吗?是刘宛柔坏还是刘明蝠坏?”
“刘明蝠坏!”朱媛媛话一说出口,立刻吐了吐舌头,甩踢着腿想跳离开他。“秦大哥最坏了,什么都拐人家说出来,不理你了!”
他没有放松箝制,反而将她抱得更紧,深沉的眸光紧盯着她,“这是你最后一次逃了。今晚,我要听到所有的答案。”
不让她有开口的机会,他低首攫住她的樱唇,品尝她的甜美。
“走吧。”吻够了她,他扶着她的腰向门外走去。
“嗯。”她昏昏沉沉地抗住他的手,傻傻地跟着他。
“名满长安的女厨娘总算出现了!”一名身着长袍、神情不善的胡须男人拍着桌子喝道。他身旁站了掌柜及店小二,桌上摆了一盘被搅烂的红烧鲤鱼。
“咦,名满长安的女厨娘在哪?”朱媛媛左右张望看,仰头问着身边人:“秦大哥,这里只有我一个女人,他在说我吗?”
“没错。”秦穆观笑着点点头。
“哇!原来我这么有名。”她捂着嘴偷笑两声。
“笑什么笑!若干待会要你哭!你过来吃吃着,你煮的是什么菜、什么鬼味道!”胡须客的粗吼声,让周遭的客人皆停止用餐,目光看向他们这边。
朱媛媛躲到秦穆观背后。那个像熊的男人怎么这么凶!
“倒请你说说这菜尝起来是什么味道?”奏穆观有礼地说,眉字间有着不容人无礼的威仪。
胡须客哼了两声,“馊水的味道!猪也不吃的味道!”
“不可能。”朱媛媛扯扯秦穆观的衣衫,小声地说:“材料都是新鲜的,而且所有菜都是我尝过才送出去的,不会有馊水的味道。”她飞快地瞄了眼绝非善类的胡须客,然后又躲回秦穆观身后。
“缩头乌龟的娘们!有胆做菜害人,没胆自己试吃吗?”胡须客挑衅道。
“你把菜弄成远样,谁敢吃啊!”她咕哝的说。
秦穆观望着这名故意闹场的男人,是滔天酒楼派来捣乱的吗?他心里暗忖。
风水轮流转,近来滔天酒搂的生意可用门可罗雀来形容,而为其撑腰的滔天帮,本来就是个以邪恶作风著称的帮派,会派人来搞鬼不足为奇。
“阁下可知道近来在长安城,有些客人故意在酒肆的饭菜里乱加东西,然后要求酒肆赔偿吗?”秦穆观冲淡地说,成功地把话题扯往对胡须客不利的方向。
客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原来长安还有这种骗子啊!
胡须客暴戾地踢倒一张椅子,“老子如果要了你一两银子,我就脱光衣服到街上走一圈!反正你们不敢吃,就是默认自己做得烂!”
朱媛媛左右张望了一下,发现她的徒弟们全都一脸关心地看着她。她深吸口气,走出秦穆观的身后,“我做得很好,才不像馊水呢!”
还好秦大哥紧紧握住她的手,否则她会因为发抖而吭不出一个字来。
“那就吃啊!”胡须客双手抱胸,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吃就吃。”她拉着秦穆观的手走到桌前,拿起桌上一双干净的竹筷递给他,“你夹给我吃好不好?我看到菜被弄成那样,我会很难过,而且吃不下去。”
她眼巴巴地望着秦穆观,娇柔的可怜样早已为她的清白提出有力的证据。
如果她连菜被糟蹋都看不下去,又怎么会故意把菜做得很难吃。
“又忘了你的银箸,”秦穆观自她的腰间抽起银箸,心中忽地一动。他漫不轻心地用银箸轻敲桌面三下,示意保护朱媛媛的两名保镖侍命。
“夹好了吗?”她闭着眼问道,小嘴微张着。
胡须客向窗户退了两步,目光直盯着那双银箸。
“快好了。”他把她拉到身侧,将银箸放入菜里,雪亮的银箸在瞬间变成黑紫色。
秦穆观迅速将朱媛媛推向身后的厨师们,“护着她。”
“菜里有毒!”客人们纷纷起身往门口冲去,登时乱成一团。
“你在菜里下毒有什么企图?是谁派你来的?”秦穆观沉声怒喝,目光如炬地瞪着胡须客。
难道这就是恭成人所说,媛媛的血光之灾?
今日若不是他在场,媛媛这丫头恐怕早把毒菜全吞了进去,一思及此,秦穆观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老子不高兴说!”胡须客怪笑两声,悄悄探手到怀里准备射出暗器。
一名身着青龙服的男子倏地闪到胡须客身边,伸指点了他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
“带他到青龙会堂。”秦穆观沉声命令,看着胡须客被五花大绑拖出酒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