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拔不下来。”盛子蔷用无辜又无奈的眼神望向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的尉赫哲。
“你不愿意?”
盛子蔷咬着唇,盯着尉赫哲沮丧的脸,心头泛起严重的罪恶感。她从未看过尉赫哲这么没有自信、这么小心翼翼。
“为什么不回答我。”盛子蔷的无语比什么都让尉赫哲着急。她真的不愿意和他在一起吗?他太自作多情了吗?还是他的表现太心急,而吓到了她?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让我考虑一下好吗?”盛子蔷拉着尉赫哲的手,真诚而恳切的对他说:“我知道我还很不成熟,即使已经二十五岁了,还是莽莽撞撞的。我不知道自己是否适合婚姻生活,你愿不愿意等我?等我成熟一些,等我能够负起责任。”
“我不介意娶这样的你,我爱的就是有些迷糊但坦率自然的盛子蔷。嫁给我!子蔷。”尉赫哲温柔地注视着她——自己心爱的女人。
盛子蔷忽然觉得想哭,一种被宠爱过度的感觉让她泫然欲泣。“你这个傻子!”
“这表示答应吗?”望着盛子蔷闪着泪光的眼,尉赫哲心慌意乱地再次问她。
“反正都被你用戒指套住了,又拔不掉。”盛子蔷羞涩地说。
尉赫哲紧搂住盛子蔷,欣喜若狂的亲吻过她的五官,仿佛盛子蔷是易碎的珍宝般呵护着她。“以尉赫哲的祖传戒指为证,我会爱你,疼你一辈子!”
盛子蔷推开了尉赫哲,从幸福的迷梦中清醒,她觉得肩膀和头又开始痛了,“你说我手上的戒指是……”
“是我们尉家祖传的戒指,由长子传给长媳。”尉赫哲笑逐颜开地说。
戒指!烛台!
呻吟了一声,盛子蔷发现自己未来的日子可能会陷入一场复杂的争战之中。她该怎么办?
“我真糊涂!竟然忘了你身子不舒服。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行!”盛子蔷大喊一声,无力地推拒着拉着她往外走的尉赫哲。
原先她是怕爷爷和妈妈对尉赫哲评头论足,才不愿让他送自己回去,不过这个顾虑和她目前最大的问题——与高珣的约定比起来,根本不足为惧!可是,她依旧不能让尉赫哲送自己回去,因为她要先和家人商量对策。
尉赫哲眯起眼,抿起唇,“为什么不行?你到底在怕什么?”
“我……反正我自己回去就好了。”她得先理出一些头绪来。“我过几天再带你回去见他们,好不好?我总要对家人先做点心理建设什么的,免得他们吓坏了,对不对?”
尉赫哲不再争辩,注视着盛子蔷不自然的脸庞,心中十分肯定她有事瞒着他。
盛子蔷把尉赫哲的沉默当成默许,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我回去休息了。”
开着车穿梭在车流间,盛子蔷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才能维持神智清明,她的肩膀好痛,痛得她想直接昏倒在马路上,肩膀上湿热的感觉让她怀疑自己的伤口是不是又裂开了。
昏沉沉的盛子蔷,失神地绕着同样的圆环开了两圈。直到她发现自己的荒唐,不禁哑然失笑,她再这么下去,保证绕到天黑还在定点打转。
开出了圆环,盛子蔷感到有些不对劲——有辆黑色摩托车跟踪她!
从刚才出了公司一段路,她就看见那辆黑色摩托车了——原先她不以为意,但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样头脑不清楚地绕了圆环两圈,因此当她绕出圆环,偶然自照后镜瞄到也随之转弯的黑色摩托车身影时,才惊觉到自己可能被跟踪了!
是那天在罗家砍伤她的蒙面人吗?他想把她彻底解决掉吗?感觉到自己的一举一动正被身后的跟踪者盯视着,心中泛起冷意的盛子蔷猛踩着油门往前冲去,希望能甩掉他。她还不想死,她要尽快回到家!
她不禁后悔为什么没把子薇所做的小型发讯器带在身上,这样一来就算她出事了,子薇也可以找到她。盛子蔷在心中发誓,要是她躲得过这一劫,她绝对会把那个发讯器片刻不离身地带在身上。
盛子蔷斜侧着车子,做了个危险的转弯,而那辆摩托车也加速地逼近了她的车子,对方显然察觉到她的意图了。要命!盛子蔷猛踩油门,伤口也因过度用力地握住方向盘而痛得让她双手不断地抖动着。她把车子飞快地滑过了路口,快捷地朝家门前进,只求在跟踪者来不及跟进时,回到家中。
“吱”一声的紧急煞车,盛子蔷瘫软在自己的家门前。感谢上帝!她母亲正在前院浇花。盛子蔷放心地推开了车门,庆幸自己逃过了一劫,那个人总不会在光天化日下,在她家中杀了她吧!
虚弱地踏上了地表,火热的太阳晒得她头重脚轻,盛子蔷无力地走往家门。她想她快死掉了,而她甚至没有力气叫一声妈,交代她的遗言。
突然,那辆黑色摩托车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我命休矣!盛子蔷捉着大门白色的栏杆,企图引起母亲的注意。“救……”
“你搞什么鬼!”摩托车骑士摘下安全帽,朝着盛子蔷生气的吼叫,“车开得那么快,你不要命了啊!”
怎么会是尉赫哲?盛子蔷只用了一秒钟的惊视来表达她的不解,而后,恐惧消失后的解脱释然感,让她在下一秒把身子往地上瘫去。
第九章
朦胧中,盛子蔷听见周围嘈杂的声音,吵得她睡不好觉。她挥了挥手想甩开这些恼人的音波,却发现一点效用都没有。于是她伸手想掀起棉被盖住头,挡住这些妨碍她睡眠的讨厌虫,但一伸出手,肩膀上的火热烧灼感却让她痛醒了过来。“好痛!”
“再喂她吃一颗止痛药!”
“水呢?”
“医生回去了吗?要不要再叫他来,子蔷的脸色好难看。”
在盛子蔷沙哑的叫声中,大伙全忙成了一团,倒水的倒水、拿药的拿药,但目光全都一致地盯着紧闭着眼、忍受痛苦的盛子蔷。
“嘴张开。”尉赫哲轻轻地扶起了盛子蔷,把药送到她的嘴边。
“我不要吃药!”盛子蔷老大不高兴地说,心中一阵纳闷,尉赫哲干嘛喂她吃药……尉赫哲!
倏地张的了眼的盛子蔷,看清了自己面前的尉赫哲,以及尉赫哲背后的爷爷、妈妈。完了!这下真的完了!所有人都知道她受伤了,她的日子难过了!
“把嘴张开!”尉赫哲强硬地把药送到盛子蔷唇边。
心虚的盛子蔷,在众目睽睽下,只能委屈地眨眨眼做无言的抗议,然后乖乖地把药给吞了下去。“我……呃……要休息了,我是可怜的病人。”
“病人?!”尉赫哲不顾身后的人是未来的爷爷、未来的丈母娘,当场朝盛子蔷开火。“你肩膀上的伤怎么来的?”
从出公司跟踪她起,他的心就七上八下的,盛子蔷那种不要命的开车法,差点没把他的胆子给吓破。就在他打算放弃跟踪的企图,上前阻止她自杀式的前进时,没想到盛子蔷竟然飙车,而且飙得十足彻底,车速快到她那部小红车摇晃得都快飞散开来。
原以为她停住了车,总算有点放心,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他当场惊慌失措。倒在地上的盛子蔷,左肩的衣服被鲜血染红,一大片的血迹染得她粉红外衣格外令人感到触目惊心。
“这个……这个……”盛子蔷急了,拼命地向母亲使眼色。
“说啊!你怎么受伤的?”黎漪一副忿忿不平的表情。女儿受了伤,却没有告诉家人,她怎会不生气!
看着母亲与爷爷丝毫不打算放过自己的不妥协面孔,盛子蔷皱起了眉头,预计来个“家人陷害法”,先过了尉赫哲这关再说,他的脸色实在是太、太、太难看了!“赫哲,我老实告诉你,其实我是盛家的某某第三代,因为……”
“好了,好了!子蔷乖,睡觉哦!”黎漪冲到床边,用一副“待会儿再和你算帐”的表情瞪着女儿。
尉赫哲奇怪的看着盛家一家人怪异的脸色——盛子蔷一脸得逞的笑意,而优雅的妇人和坐在轮椅上的白发老人,则一副想把盛子蔷堵住的着急模样,这其中必有古怪!他们是想隐瞒些什么吗?“某某第三代”又是代表着什么呢?
不期然的,尉赫哲脑中浮起盛子蔷在晚会中把王中桥摔出去的景象,那是偶然吗?还是巧合?可是当时盛子蔷的身旁并无其他人啊!而她又是如何受伤的呢?她必定有着他不知道的一面。
他可以不介意她不告诉自己她是如何受伤的,也愿意接受她含糊而模棱两可的答案,但这只是现在的暂时现象,他不许盛子蔷再有任何意外,他要尽快把盛子蔷诱拐进礼堂,成为他的人!
盯着盛子蔷瞧的尉赫哲,并未发现自己已然成了盛家人观看的对象。直到盛子蔷对着他身后挤眉弄眼的,他才发觉室内注视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