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盛子蔷咬紧了牙,宛如壮士断腕般的勇烈。
“你问都不问我会不会,就任凭我宰割?”高珣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盛子蔷,他不能相信竟然有人会这么轻易的相信人。
“我相信你!而且如果你真的要害我,根本就不会救我。”盛子蔷坦率地说。
高珣没有再说话,从装备齐全得令人咋舌的医药箱中,取出了胶带。
“胶带?”盛子蔷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失血过多而眼花,不是说伤口要缝合吗?高珣打算用胶带黏吗?
“不要动。这是胶带没错,却是新研发出来、专门黏合伤口的医疗用特殊胶带。只要你这些天不要再去扯动伤口,伤口在胶带的黏合下就会渐渐复原。只是,用胶带黏合的恢复时间没有直接缝合伤口来得快,却比较不会留下疤痕。”
“你怎么懂这么多?”伸手拭去了脸上的冷汗,忍受着疼痛的盛子蔷胡乱地找话题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脑中一闪而过的思绪让她脱口而出,“你今天晚上怎么会在罗家?”
“我去查证一件事,还没进屋就听到里头的喧嚷声,然后就阴错阳差的救了你。”高珣避开了盛子蔷的第一个问题,技术流畅的处理完她的伤口。“好了,这些天别乱动,以免伤口裂开。”
“谢谢。”闭上眼,盛子蔷松了一口气。
“你和尉赫哲什么时候结婚?”高珣忽然冒出这个问题。
“什么?!”盛子蔷吓得张大了眼。什么跟什么?和尉赫哲结婚?她根本没想过这方面。
“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吗?九月前取得尉赫哲的祖传戒指,你才能拿回烛台。”
“只剩下一个星期,不可能的。”盛子蔷呼叫出声,觉得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天底下没有不可能的事。你妹妹好像快醒了,你也休息一下吧。记住我的话,九月前我要看到戒指。”高珣自顾自地转身离去,留下急得头昏脑胀,想直接跳楼的盛子蔷。
步履蹒跚地走入办公室,盛子蔷感到头中仿佛有数百个小人正在敲打着她。为了在子薇面前证明她的伤口没有大碍,盛子蔷坚持自己开车到公司上班——就好像她现在无病、无灾、无烦、无忧一般。
才刚坐下来,还来不及思考今后的对策,那个要为她目前的头痛负一半责任的祸首就大刺刺地走了进来。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尉赫哲双手撑着桌面,俯身看向盛子蔷
“没事,只是没睡好。”低下里头,盛子蔷有些心虚地开始想到她的欺骗。
“只是没睡好而已吗?”想到高珣一早离开台湾前,要他多定着盛子蔷一点,尉赫哲不免多看了她一眼,发生什么事了吗?盛子蔷的确是脸色异常苍白。只是高珣除了要他多注意盛子蔷,就不肯多告诉他一些了。
盛子蔷抬起头看向尉赫哲疑惑的眼神,他知道什么了吗?为什么用这种奇特的眼神看着自己?“你干嘛这么看我?”
“你干嘛这么紧张?”尉赫哲坚定地盯着盛子蔷,她果然有点不对劲。
平时的她忙着和自己抬杠都来不及了,眼睛总是从不认输的盯着人,一副即使理不直但气绝对喊壮的模样,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心虚,仿佛做了亏心事。而他,十分不喜欢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尤其是盛子蔷的事,竟然要高珣来告诉自己多注意一点,这更让他心头有些芥蒂。
“我才没有紧张呢,是你在紧张!看你的脸,绷得跟石头一样!”盛子蔷双手叉腰,大声的吆喝着以掩饰自己的不安。
“好了,扯平了,都没人紧张,可以了吧?小青蛙。”谈笑间扯开了话题,但心中打定了主意的尉赫哲捏了一下盛子蔷的腮帮子。
“为什么叫我小青蛙?”松了一口气的盛子蔷奇怪地偏着头问道。
“刚才腮帮子鼓得那么大,不是小青蛙是什么?”
“哼!我是青蛙,那你是什么?恐龙、乌鸦、蟋蟀、变色龙、黄鼠狼……”从来不肯在言语上占下风的盛子蔷,开始列出她所能想到“丑陋”的动物。
“我也是青蛙,专门来求偶的,可以了吧?”尉赫哲挑着眉,盯着念念有词到眉飞色舞的盛子蔷。
“不可以,我还没有说完。还有蝙蝠……”
没来得及说出下一个动物的名称,盛子蔷望着尉赫哲逐渐靠近的脸,脸红心跳的往后跳了开来。“色狼!”
“对,我是一只像青蛙的色狼。”趁着盛子蔷大笑时,尉赫哲十分善用他色狼的天份地抱住了她。
“像青蛙的色狼!”盛子蔷笑到根本未发现自己已落入尉赫哲的怀中。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才抬头望向尉赫哲,盛子蔷又忍俊不住地笑了出来。“披着青蛙外皮的色狼!哈哈……”
“什么事这么好笑?”带着一贯潇洒笑意的高瑜,拎着一袋东西走了近来,双眼感兴趣地盯着半躺在尉赫哲怀中、笑得脸色红润的盛子蔷。这两人发展得不错啊!
“高先生,你近来都不先敲门的啊!”
察觉到高瑜若有所指的暧昧眼神,盛子蔷不好意思地意会到她竟然又不自觉地躺在尉赫哲的身上,难怪高瑜用那种眼神看她。她用没受伤的手肘撞了一下尉赫哲的肋骨,很努力地想挣脱这种相依偎的局面。只是她的努力一点成果都没有,尉赫哲依旧很舒适地搂着她馨香的身子。
“我怎么知道办公室里会有不能见光的表演。”高瑜耸耸肩,无事人般的走到盛子蔷的面前。
“什么不能见光?我们是光明正大!”说话速度永远比思考能力快一拍的盛子蔷很大声地说道。
“是是是!你们是光明正大的拥抱!身后还散发出爱的光辉!”看着涨红了脸的盛子蔷,高瑜笑不可抑的说:“怎么不说话了?”
盛子蔷微转过头,生气地瞪着尉赫哲嗔道:“你怎么都不吭声?他耻笑我们!”
尉赫哲笑了笑,十分光明正大的吻了下她红润的唇,然后搂住了羞得直往自己怀中躲的盛子蔷,对高瑜问道:“有事?”
“没事,只是送信过来。”高瑜放下了手中的塑胶提袋,“盛子蔷,珍珠奶茶哦!”
把头更往尉赫哲怀中埋,盛子蔷闷声道:“你走开啦!”
“知‘耻’近乎勇,你真是青年守则的最佳代言人。”高瑜没放过嘲弄盛子蔷的机会。
“你再啰嗦,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作‘人面熊猫眼’!”
“好可怕的女人!”高瑜拍了拍盛子蔷的头,“我要走了,头可以抬起来了,否则待会儿窒息的话,我就罪过了。”
“我才不会窒息。”盛子蔷依旧动也不动地辩驳着。
“我倒是忘了,反正就算你窒息了,也还有尉赫哲帮你做人工呼吸。”高瑜边走向门口边自言自语,口气中掩不住笑意。
“你……讨厌鬼!”盛子蔷又恼又羞地把头抬了起来,很不客气地把桌上所见的东西——笔筒、公事夹、磁片等任何她能拿到的东西,都往高瑜的方向扔。当然,那杯她心爱的珍珠奶茶例外。
一连串笑声中,高瑜远离灾难现场。而喘气不已的盛子蔷则发现她刚才做了不智的举动——她的肩膀又开始剧烈的痛了。
“怎么了?”瞧着盛子蔷苍白的脸色,尉赫哲担心地问,“真的生气了?”
“没有。”盛子蔷捧起珍珠奶茶,低着头猛喝,疼痛的双肩让她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我不舒服,可以请假回家吗?”
“当然可以,我送你回去。”尉赫哲理所当然地说。
“不要!咳……咳……”呛咳了几声,险些被珍珠奶茶呛到的盛子蔷直觉地拒绝。
开玩笑!带尉赫哲回家,爷爷、妈妈不把他彻头彻尾的倒过来、反过去地调查好几遍才有鬼咧!尤其是她的脸从来就藏不住心事,家人一眼就可以看穿她和尉赫哲正在谈恋爱,真正的恋爱,而不是为了烛台而作假。想到家人挪揄的脸,盛子蔷拼命地摇头。
“为什么不要?我应该见见你的家人了。”尉赫哲拍着盛子蔷的背,怕她又呛到,双眼则有所指的盯着盛子蔷。
一听之下,盛子蔷更是大乱,她紧张地瞥视着自己的手,“不可以,我……你没事到我家做什么?我们又没什么关系!”
误会了盛子蔷的不自然是“妾身未明”的娇羞,尉赫哲恍然大悟地抬起了盛子蔷的脸,“嫁给我。”
虽然明知自己张大着嘴的样子很蠢,盛子蔷还是闭不起来。他……他在向自己求婚吗?“你……你……你……”
“这是答应的表示吗?”怜爱地吻了下已然呆掉的盛子蔷,尉赫哲拔下了手指上的尾戒,在她兀自发愣时套住了她纤白的右手中指。
盛子蔷举起了手,瞪着那枚银制戒指,然后很用力地想把它拔下来。然而戒指却紧密地圈合着她的手指,纹风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