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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婉,我先在门口等你!」苏清淑朝屋內喊了一声,迳自往韋家大门走去。
「韋妈妈,等一下。」龙婉匆匆自屋內跑出,纵使她告诉过苏清淑许多次要在她之后出门,可是急性子的苏清淑老等不及,总是一马当先地冲出去。龙婉加快了脚步,走出大门,但却没见到苏清淑的身影,不祥的预感立即袭上心头。
「不许动。」一个略带台湾国语腔调的粗嘎男声,件着一把尖刀出现在龙婉背后。龙婉略微转过了头,用她那双柔媚的大眼看着歹徒。
那男子有些失神地盯着龙婉,而这正是龙婉要的反应,她以迅雷般的速度往前站了一步,右脚往后一踢,踢飞了歹徒手中的刀。
「再动,我就宰了这个老的!」大门旁的树丛后又走出一名满脸橫肉、衣衫不整的男子。龙婉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因为他的刀正架在一脸惊慌的苏清淑颈上。
「老六,押这个女人上车。」由树丛中走出的男子命令着被踢倒在一旁的伙伴。
「上车,龙婉和苏清繳的双手就被麻绳紧紧綑住,不能动弹。龙婉心中虽然着急害怕,仍不忘看着窗外,记下车子所经过的路径及明显指标,直到她和苏清淑被带到一棟堆放着许多废铁,有着浓重汽油味的工地小屋。
先前躲在树丛中的歹徒粗暴地扯着龙婉和苏清淑进屋,不发一言。而另一名歹徒老六,则眼神淫穢地看着龙婉,更上前摸了一把她的胸部。
「呸!」龙婉向他吐了口口水以示轻蔑,并掩饰自己的恐惧与不安。
「死娘们!」老六上前就要给龙婉一巴掌。
「老六,不许你动她。」
「反正拿到钱就放人,怎么你阿东怕事,怕我伤了她?」老六挑舋道。
「你高兴打她是你的事,只是你每次一打女人,就开始兴奋,然后就开始办事,最后气喘吁吁地倒头就睡,什么正事都办不成。我不许你动她,你要乐一乐的话,等我们拿到钱之后,随便你找几个骚货都成。」听到阿东的话,老六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龙婉,坐到一旁喝开酒。
「龙婉,都是韋妈妈不好,自己先跑了出去,差点还害你------」苏清淑小声的自责着,眼中尽是歉疚。
「韋妈妈,现在别说这些了。我要你说你想上廁所,要他们松开手上的绳子,这样我才有法子脱身。」龙婉附在她耳畔低一语。
「我能做些什么吗?」
「我开始动手时,你就往外跑,不要管我,也不要回头。」
「可是……」
「我们没有时间了,快开口。」
「我要上廁所!」苏清淑大声地对正在喝酒的两名歹徒喊道。
老六向她们走了过来,不耐地说:「直接尿下去就好了。」
「可是我的手被绑着,这教我怎么上廁所呢?」苏清淑神态惊慌。
「罗唆。」老六伸手解开了苏清淑手上的束縛。「快一点。」
「我也要上廁所。」龙婉乘机说道。
老六色迷迷的迭声答应,一则等着看龙婉解下衣物的急色样。
「你不许!」警觉性较强的阿东戒防的看苍龙婉,眼中清楚地表示了他的不信任。
「你可以拿枪对着我,如果你不放心的话。」龙婉看着阿东。
考虑了一会儿,阿东对老六说:「解开她的绳子。」不过,他手中的枪始终是对着龙婉的。老六一听,马上绕到龙婉的身后,一边解绳子,一边乘机碰触她的臀部。就在老六解开了绳子,故意在龙婉背后磨蹭之时,龙婉快捷地低下身子,一个反身站到老六的背后,自衣袋拿出不离身的小刀,往他的腰间捅去。而与这个动作几乎同时发生的,是苏清淑开始往外跑,阿东直觉地把枪口对准了苏清淑。
没有半刻的迟疑,龙婉往阿东的方向射出了另一把刀,阿东的枪立时自手上掉落,手背也被刀刃划过,鲜血直淌。龙婉趁着阿东还未从震惊中恢复,使劲挥去一拳,打得阿东往后倒去,而她则迅雷不及掩耳地捡起了地上的枪,将苏清淑拉至自己身后掩护。
最后,龙婉用枪指着两个歹徒,牵制他们的行动,并用歹徒的行动电话报了案,正式宣告这两个人将面临的牢獄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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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龙婉和苏清淑除完花圃中的草后,坐在屋內休息。在这宁静的下午,就只有乔治温斯顿的音乐柔和地迴漾在室內。看着客厅墙上那幀与紫檀木地板及米色沙发相襯的巨幅秋天枫叶景致的照片,龙婉开始陷入沉思。
这两个多星期来,她几乎可以说是快乐的。她原本就喜好园艺,育幼院的花花草草都是她在整理的。而来到韋家,面对这么多不同品种的茶花与专门种植珍贵兰花的玻璃花房,她简直是如鱼得水般的愜意。
大多数的时问,她都是和苏清淑讨论花的问题。而在这段时间中,她第一次知道工作原来可以是没有压力的。虽然她很喜欢以前在警局的工作,但那毕竟会有必须破案的压力,尤其是上级限期破案的时候。而在韋家的这份工作,名义上是保鏢,可是在上回一举捉到歹徒后,她就无事可做了。
原本她想辞职,可是为了后续的安全问题,韋鸿軒和局长都要她继绩留在韋家。这虽是她私心所嚮往的,可是她总有种领干薪的內疚感。因为苏清淑不是那种常出门的人,她最大的嗜好就是养花,因此这些天来,她总觉得只有上班的愉悦,而没有工作的疲惫。
而在韋家工作唯一的困扰,就是她发现自己对韋鸿軒的迷恋。虽然那个噩梦仍在,她仍然在梦醒后心痛如绞,可是她无法去恨韋鸿軒,无法漠视他的存在。
其实韋鸿軒跟她碰面的机会并不多,顶多在早餐桌上碰头。由于韋鸿軒工作忙碌,所以早餐常是他们母子闲话家常的时候。只是自从担任苏清椒的保鏢以后,她也变成了早餐桌上的一员。
她总是情不自禁地注视韋鸿軒偶尔露出的微笑,情不自禁地注视着他说话的样子,情不自禁地看着他敏捷又优雅的动作,情不自禁地注视他的侧脸。看他,已成了她早晨的一炉了。
偶尔她的视线会和韋鸿軒交会,而韋鸿軒总是一样的淡漠,让她猜不透他的心思。自从她制伏了歹徒之后,韋鸿軒对于她的能力已不再质疑,态度上也和綬了些,虽不能说是亲切近人,可是起码不会忽略她的存在了。而且不知何故,韋鸿軒常在晚上来探视院长。她不敢奢望他是为了想看自己,因为他是那么的捉摸不定,高深莫测。
尽管如此,她仍是无法克制地陷入了爱河。即使韋鸿軒没有对她表示友好,没有对她微笑,但只要知道韋鸿軒就坐在那里,她的心就开始失去控制的狂跳不已。只是不管怎样,这终究只是一场单恋,不会有结果……
「龙婉,你在想什么啊?」在一旁看龙婉发了半天呆的苏清淑,好奇的开口问道。
「呃……我在想院长的事。」龙婉有些心虛地说,不敢着苏清淑的眼,而且双颊不争气地红了起来。她怎么能告诉苏清淑自己在想她儿子呢?
「是吗?」苏清淑压根就不相信。如果龙婉真的是想着院长病情的话,为何会脸红?八成是跟軒儿有关。她满意地猜测着。
苏清淑注意到龙婉在一开始看到軒儿时,眼中总有一丝恐惧,虽然她不知道龙婉为何会觉得害怕。可是日子一久,龙婉的眼光开始会不自觉地跟随軒儿。
但最令苏清淑高兴的,则是儿子这些天来,表面上虽还是冷冷淡淡,可是她好几次看到他凝望着龙婉,而且他还特别开了一份营养早餐食谱。这意思很明显了!她自从有了高血压之后,就只吃一些特定的食物了,而他又一向不挑剔吃的,所以那份食谱一定是为龙婉准备的,因为龙婉先前曾因血糖过低而昏倒。很好!很好!苏清淑快乐的频频点头,她的儿子总算有点进步。
「龙婉,你几岁到育幼院的?」
「我十个月左右就被放在院长的家门口,当时身边只有一封信说明我是何时出生的。」
由于长久以来已调适了自己的心态,所以龙婉已能很平静的道出自己是孤儿的事实。
「龙院长何时开刀?」
「这个星期天。」
「别担心,軒儿的医术很高明的。对了,你的舞练得如何了?」龙婉普告诉过她眉月舞坊公演的事。
「就是利用空余的时间练习罗。其实我本来不想上台表演的,可是院长坚持一定要我继续演出,这多少也让她觉得是她自己站在舞台上,毕竟我是她一手培养出来的。」
「我会教軒儿陪我去看的。」
「不……不用了。韋医师一定很忙,没有空的。」听到韋鸿軒也要来,龙婉有些忙乱,口中说不用,可是眼中却闪动着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