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撇过脸,转身就想离开。她犯不着在这里看他 的脸色,她不是他的下属、不是他的病患,她不是他 的任何人。
“站住。”桑文生起身跨了一步,伸手将她扯入怀 中,过度的力道让两人同时向后一倒,跌入沙发床之 中。
卫静云俯看着他的脸,揉着她被撞疼的手肘,觉 得自己真是委屈透顶。“放开啦!我忙着去探望君兰的 三婶婆。”
他摇头拒绝,不舍得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为什 么来?”
“我刚说过我走错房间了,你听不懂中文吗?”她 态度火爆。
“我只听到方才护士说有人要找我,之后你就进来 了。”
“神经错乱的人才找你。”梦想与现实只隔了一条 线,她现在完全能体会那种感觉了。她在计程车上幻 想他会用什么谅喜的态度拥抱她、亲吻她,没想到迎 接她的却是一句毫无温度的“你来做什么?”
“那正好。我正好也为了一个女子精神错乱着,我 需要另一个同类来讨论。”他一翻身,乍然将上方的她 压制在他的身下,用他已痊愈的双腿制住她的反抗。
“我干嘛要用这种色情姿势和你进行谈话。”她微 赧了颊,怒火因为他方才的话而稍稍褪了几分温度。
“这种姿势并不色情,我脑中想的才色情。”顺手 拿掉她那副碍眼的眼镜,他的唇吮吻上她的甜美。
他的手紧拥着她,激动的吻几乎让两人的唇瘀伤。 一遇见她,他所有尖锐的棱角全都化成情人间柔 软的低语。
“为什么回来?”桑文生以指尖描绘过她细腻的肤。
“你不高兴我回来吗?”她闪避了他的问题。
“我这样的表现像是厌恶吗?”他更加拥紧她,眼 眸更是不曾放松过对她的凝视。
“现在不像,可是我刚才站在门外时,某人可是不 太友善哦!进来之前,护士还好心地警告我你的心情 不佳,随时都可能把人轰出去。原来你在工作时的脾 气这么糟糕啊。”
“你认为我是那种不能控制自己脾气的人吗?”
“当然是!你每次和我说话时老是吼过来凶过去 的,你从来不曾在我面前控制过你的坏脾气还有恶毒 嘴巴。”她勾住他的脖子,朝他皱皱鼻子。
“那表示你看到的桑文生是真实的我。平日工作的 我,虽然不苟言笑,但是绝不会咄咄逼人。”他捏了下 她因为怀疑而拧起的眉心,“最近完全是因为心情坏到 不想控制的地步,所以才会冷言冷语地对待工作伙 伴。”
“因为我吗?”
他用一记长吻代替回答。
“我以为你或许回台湾了。”
“我本来是这祥想的,可是总率性不起来。都是你 害的。”她努努嘴,伸手拂过他脸颠上的一道伤口, “怎么受伤了?仇人太多?”
“刮胡子时心不在焉所以割了道口子,不碍事。” 桑文生握住她的手,因为她而欣喜的心在火热过后逐 渐清明,“你回来找我,代表的是我脑子里所想的意思 吗?”
“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卫静云挣扎地坐起身, 与他一同半坐卧在单人的沙发床上。
冒冒失失的前来,并不代表她的脑子里也同样的 空白。
文生不会接受她的假期爱情理论,他有时实际的 让人想踢他一脚。因此,她并不打算透露她的想法, 只打算说出他能够接受的理由。哎!卫静云在心里叹 了口气,她的想法与三流言情小说中女主角的矫情念 头有什么不一样?
或许她该流三、两滴眼泪,柔软地哭倒在他的胸 口,男主角桑文生就会原谅她所有的错。
可惜她有干眼症,流泪比流鼻水来的困难一点。
望着她的眼珠滴溜溜地乱转,他沉吟了会才说出 口:“你会留下来吗?”
再次见她,才知道爱情可以转化成多大的喜悦。 他是放不开手,也不想放手了!
“你想我会留下来吗?”不安分地在他胸膛上寻找 最舒服的坐姿,她伸长手臂环住他的腰,偏着头间道。
“不要一再用反问来回答我的问题。”
“为什么?”她心虚地玩起自己的手指头。
“那让我觉得你在闪躲、隐藏。”桑文生用手勾起 她的下颚,拿起她那副被抛弃在一旁的眼镜替她戴上。
“我要你清楚地看着我,认真地回答我的问题。”
卫静云装了个傻大姊的微笑,再度清楚的视力却 不敢看向他。他的第六感怎么这么敏锐啊!
“说话。”他扳正她的视线。
“在我说话前,你能不能先回答我的问题呢?”卫 静云也伸手扶住他的脸颊,回视着他的严肃。
“你说吧。”
“如果我不回来找你,你会去找我吗?”一字一句 都是她苦思数日而无解的问题。
“不会。”他并未闪躲她的视线,反而迎上她又开 始燃挠的眼眸。“你当初走的时候,表态的很清楚,你 不要一个没有未来的爱情。我即使再放不下你,在大 环境不曾改变时,我依然无法和你厮守。何况,你举 出了那么多我们并不适合在一起生活的理由,我能够 改变你的想法吗?所以,没有找你,不代表不在乎你, 而是尊重你的意见。”
“是啊!那还代表了你是个不折不扣的沙文主义。” 卫静云凶的很。
想到她翻来覆去为着是否前来找他而烦恼时,桑 文生却不曾有过寻找她的念头,依然很理性地开他的 刀、过他的生活,她胸中的火比自由女神像手里的火 焰还沸腾!
“我哪里沙文主义了?”这颗固执的脑袋里到底装 了什么东西。
“你从来不曾想到为我改变你自己。”千古以来, 女人可以有一千个理由耍小姐脾气。
“改变什么?我的个性,我的职业,我的工作地 点?”
“随便。”小辣椒的爆劲又现。
“你又为了我改变什么了吗?如果我是大男人本 位,那么你不也是女性主义吗?你的个性、你的职业、 你的工作地点不能有所妥协吗?”冰雹一样的话说出 口,两人对峙的火药味又浓了几分。
“我们似乎无法不对彼此的看法产生意见。”她缓 缓地低下头,瞪着地板上触目的白。
“我不是蓄意要发脾气的。”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 成功地控制喜怒哀乐。
卫静云倏地抱紧了他,仰首盯着他的冷静五官, 心里的难过却愈叠愈高。来找文生,不单是想有一段 美好的回忆,潜意识中她何尝不是想为两人找条新的 出路呢?
嘴里说的再恩断义绝,心里还息是会存着希望的。
只是,这个希望正在她的面前一点一点的破碎。 他们两个并不合适!
“让我们两人都学习改变,好吗?”桑文生将下颚 顶住她的发顶,回应着她的拥抱。“你好不容易回到我 的身旁,就是另一个新机会的开始,对不对?”
“对。”卫静云回答的爽朗,喉头却干干涩涩地想 哽咽。
说她自以为是也好、说她自我中心也罢,她反正 认定了两人绝对无法和平地走完一生一世。那么就照 她原来的想法吧!
就让她的爱情在最美丽的时候结束。
她不要两人在分手时残忍地撕裂对方,他们都不 是金口下留情的人呵!
“学校现在还在放暑假,跟我回华盛顿吧!我们还 有许多天的时间来学习如何相处、如何生活。”桑文生 温柔地亲吻她的发稍。
卫静云孩子气地把脸全埋到他的胸膛。对她而言, 他们“只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
这一个月里,她要独占所有的他,因为那将是日 后记忆匣中她唯一能拥有的东西。
“好吗?”他抱着她在空间狭小的沙发床上翻了个 身,再度抽掉她的眼镜后,手指就顺势滑入她高掀而 起的衬衫底下,盈握住她胸前的凝脂。
被他冰冷的手指拈起胸部敏感的轻颤,她弓起了 身子,低吐了声呻吟。而向来是打定主意就行动的她, 手指头悄悄地攀向他的钮扣,缓缓地打开他所有衣扣。
“答应我一件事,我就答应陪你回华盛顿。”
“你母亲没有告诉你千万不要测试一个男人的自制 力吗?”他的呼吸明显地粗重起来。
尊重她,所以每每在无法克制之时,用尽最大的 力气离开她的娇躯。
“你还没有答应我的要求。”卫静云用舌尖舔过他 不住上下滑动的喉结,身子灵活地偎上他僵硬的身体。
“你还没有说出你的要求。放手。”他猛然推开她 在他胸口揉弄的小手,瞪着她无辜的眼神。
“我......呃,呃.....。”电影上的女主角都是怎么说 的?卫静云困惑地微张着唇,有种属于她的自然性感。
“舌头被猫吃掉了?”他着迷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