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逃开吗?”
“逃什么开?我做人光明磊落,干嘛要逃。”骄傲 的眼马上迎上他,不受大脑控制的嘴则冒了句,“你刚 才听到了多少?”
“你说'我爱他'的时候,我就进来了。”
“我神智不清、胡言乱语,你不用当真啊。”她脸 上开始冒热气,想起刚才那些话突然觉得肉麻的很。
“如果我说,你应该早把那些话告诉我呢?”桑文 生俯低身子,将脸庞逼近她,在她整个人全贴到床扳 之时,他的唇一语不发地占据了想念许久的樱唇。
卫静云命令自己不许回应他热烈的长吻,脑子却 全失去了控制的能力,她知道自己的手勾住了他的脖 子、知道自己的头颈采取高度配合的姿势与他拥吻、 知道自己的身子因为他的碰触而泛起一波波的激情
不可以!她的大脑下着命令,她的唇却在他的唇 中溢出一声呻吟。
哎,谁要她脑震荡呢?卫静云轻喟了声,放弃所 有挣扎。
桑文生流连在她的柔软中,勉强拉回他几乎把持 不住的身躯,隔壁床尚有个中年妇人,总不好在这里 “公开演出”吧!
“等你出院。”他的唇舌吮过她的耳垂,诱惑地低 语道。
“不要脸。”卫静云反射性地啐了他一口,然后很 羞耻地发现自己的手早己钻入他的衣襟。
她忙不迭地收回手,把手藏到身后,眼不乱为净 的标准鸵鸟心态。
“有没有什么话要告诉我?”他抬起她的下颚。
“你不是都偷听完了?”她回嘴,鼓了敲脸颊。
“你对我的个性倒是猜得很准确。我的确会为你隐 瞒事情的真相而迁怒于你,但是如果你在一开始时就 把你刚才告诉古君兰的那些话告诉我,我不会发那么 太的火。”桑文生严厉地盯住她的眼睛。
“你最大的缺点就是太保护自己!伶牙俐齿的你却 比谁都容易受到伤害,所以一碰到可能伤害到自己的 事,你就习惯性地把所有事都闷在心里,以为这祥就 可以全身而退。”
“我没有。”她直觉地开口反驳,握紧了拳头、眼 瞳恼火地蹬视他。他为什么要把她说的那么自我中心!
“信任我是那么困难的事吗?”他包裹住她的手掌, 把她僵硬的指头逐一拉开。“什么都不说,我们就只能 猜测彼此的心思。七年的时光还不够浪费吗?”
“说了又怎么样?反正我们又不可能在一起。”她 抽回自己的手,倔强地回视着他。
“为什么不可能在一起?”
“反正就是不可能。”
“你瞧,你又在保护自己了。把心里的真实感受说 出口有这么难吗?我可以忍受你与我不尽相同的生活 习惯,却不能同意你每次都把垃圾往心里堆。”桑文生 坚决地扳住她的肩头,语气已有些愤然。
卫静云交叉着双臂,闭上眼,缓缓地开口道,“说 了又能怎么祥?不说出口心里最少还怀抱着一个希 望。”
“你的希望是什么?”
“我希望和你在一起。”话脱口而出。
“这个希望并不难实现,我们现在不正在一起吗? 张开眼,小辣椒。”他将两人的十指交握。
“我改名了,现下叫小乌龟。”她张开眼,看入他 的双眼之中。“一切会那么容易吗?我们俩再怎么衡量 都搭不到一块,所以我才担心啊!而你会原谅我之前 做的那些事吗?”
她难得地有些悲情。
“我来看你就代表了我们还有无数个七年。同时也
请你原谅我在美国对你的不良态度,我一向不太能适 应新的改变,你了解的对不对?”他将她有些飞乱的发 拨整至耳后。
“我的生活习惯和你非常不一样。”她把棉被翻起 来,让里头的凌乱呈现在他的面前。
“我和榆洋会盯着你,而我们的床上绝对不会有这 些东西来干扰我们。”出乎她意外地,桑文生朝她眨了 眨眼,很俏皮的动作却让她飞红了颊到耳根。 “我在台湾,你在美国。”
“你有三个月的寒暑假可以来找我,我也可以接受 台湾方面的邀请进行每年三个月的医学示范及教孛。 其余的半年时间,就当成我们彼此怀念的时间,也许 哪天你以写作为正职时,你会愿意到美国来陪我,对 不对?”桑文生搅住她的肩,温柔地说。
“如果问题这么简单就解决了,为什么七年前我们 会达不到共识?”她困惑地眨眨眼。
“因为当时的我们都只想到自己,没有人愿意妥 协,而且没有一对热恋中的人是愿意分离的。但是, 对我们面言,经过七年的分离,只要能有半年的相处 时日,就已经是一种幸福了。”
卫静云尝试地勾起一边唇角,却发现自己的笑声 止不住地溢出口。她冲进他的怀中,捣乱似地弄皱他 的白衬衫。
“好高兴哦!事情都解决了,我可以睡个好觉了! 你不会再跑到我的梦里瞪我了!”
“傻子。”桑文生拿掉她差点滑出脸庞的眼镜,拍 拍她的背。“没多少肉了,体重还拼命往下掉,出院以 后得定期吃维他命,把身体养好。”
“你真的不生我的气?”她突然抬头,担心地问道。
他摇摇头,轻描淡写地说;“以后心里有事别总是 搁着,提出来讨论。事情不会有你想像的那么糟。”
“提出来讨论,如果一直找不出共识,一直吵架的 话——”
“妈妈!不好了!爸爸出车祸了!”桑榆洋的声音 一路从门口传到房内。
“出车祸?”静云睁大眼蹬着桑文生,哈哈大笑 了起来,“你是桑文生的灵魂吗?”
桑文生一摊手,坐在她身边,静待后续发展。
他们儿子像消防车急着救火一样地冲进了白屏风 内,颊上还挂着两行清泪。
“妈妈,爸爸他——”榆洋的嘴巴张的其大无比,
“爸爸,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美国吗?”
“榆洋,过来。”卫静云很母性地微笑,儿子却打 了个冷颤。
桑榆洋委屈地挨到桑文生的旁边。“干嘛?”
“谁教你说这些话的?”
“舅舅。”小嘴进出两个字。
“谁帮你点眼药水啊?”儿子不掉眼泪的。
“外婆。”桑榆洋嘀咕了两声后,目光在爸妈之间 流转,“我也不喜欢说谎,我只是想你们在一起。”
“我们会在一起的。”桑文生拍拍儿子的肩膀,拉 住卫静云的手。
“真的吗?你们两个不会再吵架了,好棒哦。”桑 榆洋哗然地笑开了来。
“这点我是不敢保证啦。”卫静云干脆老实承认。
没人和她斗嘴,她会先闷死!“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你 会有个比较正常一点的家了。”
“就是那种妈妈围着围裙做早餐、爸爸在旁边帮忙 的家吗?”他小时候看到图画书时,就一直羡慕那样的 家庭。
“我想你的梦做到今天就可以了。”桑文生用眼神 调侃着厨事、家事样样不通的卫静云。
他可不想家里变成焚化炉!
桑榆洋看了眼从妈妈床沿掉下的一条巧克力,很 成熟地下了个结论——
“唉。我想也是!”
——爱情总不能尽如人意,桑文生与卫静云的故 事中依然上演着争吵,只是每一次的争吵之后,他们 更了解彼此,也更相信了一件事——
他们就是彼此所要寻觅的另一个半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