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不明白自己此时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和他 交谈,而且心虚得好像当年是她红杏出墙一祥!
“七年了是吗?原来我们之间真的只是一场游戏。” 他放开她,微微地向后退了一步,“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卫静云没有忽略他一闪而过的痛苦, 也不懂自己的身子因何而绷紧。
“算了,说了也是句笑话,毕竟我们之间对你而 言,只是一段假日的艳遇,不是吗?”她先生过世七 年,不正意谓着她一回国就结婚了吗?她早有了未婚 夫!
桑文生想起那段日子日夜纠缠他的偏头痛,五官 冷硬了起来,凝望她的瞳眸开始漾成不满的阒黑。
“你是什么意思?不要摆出一副受害人的姿态!” 她跨前一步,仰起下巴瞪人。
“写下'只是一场游戏’留书出走的人并不是 我。”他阴恻恻的讥讽线条足以激恼圣人。“没想到有 些人的坦白只是夕卜表的假象,实则心机深沉难测。你 在我的床上共赴云雨时,脑中里想的是你台湾的未婚 夫吗?他知道你的呻吟足以让男人疯狂吗?”
“姓桑的!你给我闭嘴。”卫静云伦起拳头,怒火 让她的脸庞泛上一层红。
即使两人没有个快乐的结果,然而也曾拥有过一 小段的美好啊!这个猪八戒沙绪男人,她今天不争个 理回来,她的外号“小辣椒”就改名叫“芋丸”,被揉 成烂烂的那种!
卫静云举起穿着凉鞋的脚,狠狠地踹向他的脚胫。
“你撒什么野。”桑文生向旁边挪动,快速的身影 却有着微微狼狈的跛行。
愤恨让卫静云根本没将他的话听入耳,她只专心 地举起脚发动另一次攻击,“你这个说谎的混蛋!你有 什么资格指责我,你一点错也没有吗?那年如果不是 我恰好发现那件事,你打算骗我多久?
“你说什么浑话?你发现了什么事?”桑文生再次 向旁边一闪,口气已非警告而是恐吓。她烧坏脑子了 吗?莫名其妙扯一串他听不懂的话。
将桑文生的不还手当成心虚,她低吼一声,第三 次出脚,成功地踢中他的小腹,“你活该!你说了什么 慌,你心里有数。”
他竟然想掩饰当年的错!
桑文生咽下一声闷哼,伸手挡住她近乎疯狂的手 脚捶打,这家伙打起人的力道足够让相扑迸手自惭。 他一咬牙忍住她用力捶在身上的“铁拳。”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再撒野下去,我就不客气 了。”
“哈。”她粗鲁地啐了一声:“七年前,你就没对我 客气过了,我不奢望你七年后会改进多少,你少说这 种笑破别人裤子的笑话了。”
此话语音未了,她凌厉的手“啪”一声地挥到他 的脸上。
巴掌声在寂静夜里清脆异常。
卫静云吞了口口水,瞪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她不 清楚自己的手怎么会在刚才做了那种大胆的举动?手 现在还热麻得很!
踢人肚子虽然比较痛,但打脸就是伤人自尊的问 题了。
“我不是......故意的。”她踉跄了脚步,在他的步 步逼进下,身子已经完全密贴在Mhrch车身上。
苯!她应该绕着车子跑的。每回老嫌恐怖片女主 角没大脑、次次都跑到密闭房间内让凶手吓个半死, 结果她自己的智商也高不到哪里去。
“打了人之后,只要说我不是敌意的就行了,这是 台湾教育的方法吗?卫老师。”他黧黑着脸,说起话来 也仅是微掀动着唇,仿若她的行为不曾在他的脸颊上 留下五道清晰的暗红指印。
“不是。”她面有难免,吐不出道歉的话,
“不用客气说道歉了。”桑文生讽刺地说,手掌缓 缓地举起,直至他的五指平帖在她的面颊上。
“你打吧。”她闭起眼,咬紧牙很。一副打落才齿 和血吞的气盖风云。
“等一下。”在桑文生的手有微微举起的预备动作 时,卫静云睁大了眼,双手在身前比了个暂停的手势,
“我把眼镜拿下来。”
脸肿起来就算了,她恰巧还满喜欢这副眼镜的, 不想见到它成为余骸片片。
“你快点动手。”她命令着,再度闭上眼,而且很 配合地把脸颊自动偏向一侧。
“这是你自己提议的。”桑文生的低语就叶在她的 耳廊边。
这个女人知道她现在闭首眼,咬着红唇,垂着一 肩长发的样子有多该死的吸引人吗?他的手指摩挲着 她依然软滑似婴孩的皮肤。
“打就打,别在那里磨磨蹭蹭的。”她屏住呼吸不 想吸人他的气息。
桑文生不客气地大掌捆上她的脸颊,毫不留情。
“你。”她眨着眼眸中的水气,疼得说不出只字片 语。
他真的打她!小说男主角通常会化力气为亲吻, 最少她笔下的那些家伙会这样!而这个王八蛋桑文生 竞然打她!
而且还打得很大力!
卫静云伸手捂住快烧起来的脸颊,在耳朵还闪着 嗡嗡的声响时,她的黑眼眸却早已开始用千万伏特的 电压盯着他的脸,“你打我。”
“在你的允许之下。”他太清楚自己的那一巴掌夹 带了多少七年以来的私怨。
因为伤的很深,所以他的掌落的很重。
“好,很好,非常好。”她放下手掌,脸颊因晚风 的吹拂而疼痛着,而眼眶中那些她拼命想眨掉的水气, 却有着大量分滥的趋势。
“从此尘归尘、土归土,我们两人互不相干!”
“那是人过世时所说的话。”看她低下头让眼中的 两颗泪水滴落在地面上,他的心蠢动着他以为早已不 存在的男女情爱。
“你在我的心里已经死了七年了!”她张着泪痕甫 干的大眼,朝他大喊:“你为什么要再次出现,我不想 见到你!不想!不想!你离我远一点!就当我求你、 拜托你,可以吗?”
卫静云低头用衣抽擦去脸上的湿润,抽噎地拖着 脚步,拿着钥匙扌丁开车子的驾驶座。
“给我的疑惑一个答案,我就会离开。”在她发动 车子时,他拉开她那扇车门,横过她的身子拔掉钥匙, 震动的引擎顿时又转为宁谧。
她强迫自己深呼吸三次后,以一种沉睡火山的姿 势转向他。
桑文生正倚着车门轴框,双眼紧盯着她。
“你问。”她丢了句话,眼光看的是他肩后的黑暗。
“当初是你离我而去,为何你却表现的仿若我背叛 了你一般?这是第一个疑惑。还有你方才说的,如果
不是你恰好发现,你会一直被我欺骗下去,你发现的 是什么,而我欺骗又是什么?”桑文生一弯身一把拉她 出车夕卜,狭小的车框对他而言,着实是种折磨。
任着他拉出车门,卫静云望着他打直的身躯,嘲 讽地一笑。“你不去演戏,还真是糟蹋了你的天分。”
“你打算站在这里和我耗上一夜吗?回答我的问 题。”他失去耐性地勾起她的下颚,却望见她的不屑。
不屑?他做了什么?
“就当我无聊乱扯吧!我只是觉得你可笑的很,整 件事你比我了解太多,所有的幌子、所有的谎言都出 自你的嘴,你却要我一个直到最后一刻才知道真相的 人来告诉你来龙去脉。”卫静云伸手拢住自己一头恣意 飞舞的长发,把它们放入衣领间。
桑文生未作声,柠着眉听着她拐着弯的解释。
那一年,在两人互道再见后,发生了什么事?卫 静云此时的怨怼,证明了当年的感情,对她来说绝不 只是一场游戏。
在他沉默之际,卫静云突然跳上引擎盖。要说就 一次说个清楚、谈个明白。
“那年在美国遇到你,我没想过会和你谈一场恋 爱,因为我们俩根本不遁合在一起,环境、个性,各 方面都不适合。我第一次离开你之时,真的是不想回 头的。我只是苯的替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我告诉我自 己,我可以不要婚姻,但是我要拥有一场爱情的回 忆。”
“所以,你再次回到我身边时就将一切设定为短暂 的游戏了?”桑文生走到她身边,望着她一脸的漠然。
他坦诫他此时是恼火的,但他依然不解,如果当 时的欢笑只是她刻意塑造出来的爱情幻影,那她何必 把她的处子之身给了他,而非——
她的未婚夫。
也许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卫静云说出了他想知道 的事情,虽然这些往事让她的胸口揪痛不已。
“回去找你时,我的脑子的确是打算只谈一场恋. 的,但是我的心却沉沦得太快。我虽然不认为一片处 女膜代表了什么道德标准,然面若不是真心相对,我 不会那样毫无保留的把自己给你。”她的视线过他 的唇,他的双手——他曾经那样肆无忌惮地碰触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