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联姻一事,皇兄打算怎么回覆父皇。」日寰泛出一抹别具深意的笑,问道。
「二皇弟似乎对此事颇为关心。」日冕太子斜睨眼,一笑。
「皇弟斗胆,请皇兄应允我一件事。」
「喔!何事?」
「若皇兄哪天对双怀不再宠爱,能否请皇兄将她赏赐予我?」日寰对上日冕太子邪美的狭瞳,直言无讳。
日冕太子挑眉,沉笑。
而另一方——微风轻轻吹过,粉嫩的花瓣纷纷从树上飘落下,有些,落到了地上;有些,则栖在双怀的肩头;更有些,停留在她微溼的鬟发上。
双怀的贝齿紧紧咬住下唇,就算已经咬出血来,她也不觉得疼。
还要继续听下去吗?
可万一,太子的回答是同意的话,那她该怎么办?
不,不!太子绝不会那么狠心的将她送给别人,就算对象是二王爷也一样。
但为什么她的手心会不断地溢出冷汗,连她的身子,也微微颤抖着。
算了,她不要躲在这里偷听了。
对,她要赶快离开。
日冕太子沉閤的魅瞳有意无意的朝双怀的藏身之处睇了一眼后,即略微偏着头,从邪美的薄唇里,缓缓吐露出轻柔至极的话语:「待那天来到,若皇弟还想要她,皇兄自会成全你。」
不!双怀无声的惊喘,断而提着曳地的罗裙,踉跄的逃离此地。
***
双怀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怀阁来的。
她只知道自己一回去,就把所有的宫女全都赶了出去,就连染儿也不例外。之后,她就像发了疯似的,把屋内所有她拿得动的东西,全都给砸烂。
一时之间,砰!匡!啷!声响大作,吓得阁外的宫女不知如何是好。
「为什么你要把我送给人?难道是我伺候得不够好,还是我犯下什么大错?」
原本高雅的怀阁,在双怀的捣坏下,瞬间就成了一片狼藉,但这样还是无立宣泄掉她心中的痛苦,她跑进内房,拿起羽绒枕,在欲要将它撕个粉碎时——「殿下。」
当双怀乍见让自己如此心痛之人就伫立在她面前时,泪珠儿就这么扑簌簌的从盈满伤痛的水眸里滚滚滑落。
日冕太子不作声,唯笑。
「殿下,我……」从未如此失控的她,显得惶惶然而不知所措。她赶紧丢下羽绒忱,心慌的想挖个洞穴躲进。
「过来。」日冕太子缓缓拾起手,眸里莫测而诡异。
「殿下!」十分渴望有双臂膀能够紧紧拥住她的双怀,就算眼前的俊美之人正是伤她之人,她也毫不犹豫的冲上前,嘤咛一声,扑进他怀里。
她没法气他,没法呀!
「发生何事?这可是本宫第一次看到我的小怀儿落泪。」日冕太子轻轻拍抚他怀中爱妃,俊美的面庞上,只是浅笑。
「双怀,双怀……」她,能说吗?
挂着一脸清泪的她,唯有压下心头那抹难以言崳的酸楚,频频摇晃着螓首。
「说,谁欺负妳了,本官会为妳讨回公道。」
就是殿下您呀!
双怀抽噎得更厉害。
「别再哭了,本宫听了可是会心疼的。」日冕太子勾起她泪溼的脸蛋,漾起一抹似怜爱的笑意。
原来他的小怀儿在哭泣时,别有一番令人垂怜的万种风情。呵!
「殿下。」当她一接触到他带有一抹疼惜的眸光后,她着实难以想像在不久之前,太子还想将她送给二王爷的事。
难不成是她听错?
对,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殿下,没人欺负双怀。」将那残忍的情景埋藏在心底深处,她又羞又惭的想用衣袖擦拭脸上的泪痕。
「别。让本宫来。」日冕太子制止她的举动,转而俯下身,舔舐这些为他所流的滴滴珠泪。
日寰想要她!
日寰竟然想要他用过的女人。
啧,他犹记得,他已经对双怀做了安排,就算哪天他对双怀失去兴致,也不会将她赏赐给人,就算是他二弟也一样。
日冕太子眼中冷冷闪过一丝冷光,那是一种异常诡谲的幽釆。
「呀!好痛!」冷不防,双怀突地轻呼。
若不是被太子一碰,双怀很本不晓得她的下唇已被自己给咬出了血。
「啧啧,妳摔东西也就罢,竟连唇也给咬破,双怀,妳真是该打呀!」
他笑语呢哝应该只会使女人沉醉,但双怀却突然打了一个哆嗦。
「这伤是我一个不小心咬破的。」怯凝着近在咫尺的俊美笑颜,双怀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好。
「是吗?」
「是——呃!」就在双怀心虚的想撇过头之际,日冕太子却不顾她唇瓣上的伤,猛地封了下来,恣意的辗转吸吮。
唔!痛……但双怀却没敢叫出声。
一叫,她极有可能再度触怒日冕太子,所以她只有忍着。
「往后别再轻易弄伤自己,晓得吗?」指尖轻轻勾划着她雪白的嫩颊,日冕太子笑得淡雅,却慑人。
「双怀晓得。」她强自镇定,甚至连眼都不敢轻易眨动一下,以防残留在眼眶中的透明圆珠会不听使唤的掉落下来。
「晓得就好。对了,本宫看这座怀阁已经被妳捣毁的差不多,似乎难以再住人。」日冕太子扫视过阁内一团凌乱后,「不如——」
双怀一时愕然。
「妳就暂时住进「春暖苑」吧!」
刹那间,双怀的愕然急遽转为了惊骇。
***
「唷!我道是哪位贵人住进我们春暖苑,原来是我们太子最宠爱的侧妃——双怀夫人呀!」
啧!第一个前来看她笑话的人,果然是绿姬。双怀深深叹了一口长气,偏首一翻白眼。
春暖苑,一座离翔阳宫最远的住所,虽称不上是冷宫,但住的却是一群如同绿姬一样,经过个把月,才偶尔让太子点召一回的姬妾。
不可讳言的,当她一听到太子居然教她住进春暖苑时,她的心就犹如被人狠狠刺了一刀般,令她心痛到差点昏厥过去。
她万万没料到,自己会那么快就踏进春暖苑。即使太子强调这只是暂时的,一等怀阁恢复旧观,她便可以随时搬回去。
但,宫内的楼阁那么多,太子却偏偏教她住进这儿来,这岂非摆明了他有意要教她尝点苦头嘛!
虽然,她勉强承受得住,但又生怕这一住,就永无机会再回那座太子特别赐予她独居的怀阁了。
唉!都怪她一时失去理智,把怀阁捣毁成这样。不过,她就不信有谁听到心爱之人即将要把自己送给别人时,还有办法冷静下来。
双怀将下巴搁在窗台上,绝色无双的容颜净是一片的愁怅及无奈。
「哼,想不到妳也会有这么一天,而且还来得挺快的嘛。」绿姬凉凉讪道。
「绿姬,妳的嘴可不可以稍微休息一下?」
「妳!哼,妳再傲呀,等殿下彻底将妳遗忘。」
「绿姬,妳口渴不渴呀!还有,我只是在这里叨扰几天,等怀阁一修复,我就会立刻搬离春暖苑,所以妳最后那句话,暂时不会在我身上发生,妳懂吗?」双怀倏地沉下脸,神情转而凌厉的瞪向霎时噤声的绿姬。她毕竟曾是一国公主,发起脾气来,也有一番傲然的气势。
登时,绿姬的脸色一片青红交错。
「下去,别杵在这里烦我。」她需要静静的思忖接下来是要……「哼,既然「夫人」不欢迎绿姬,那绿姬也就不再打扰「夫人」。看着时候,我也应该回去沐浴更衣了,今夜,我可要好生伺候太子殿下,让殿下尽欢才行。」
临走前,绿姬佈满妒意的神情竟在一瞬间化为不可思议的妖媚妩态。
蓦地,双怀瞪大一双美眸,直勾勾的望着绿姬以一副胜利之姿,骄傲的消失在她面前。
可恶,她既然搬一块大石,来砸自个儿的脚。
***
弦月当空,万籁俱寂。
一抹窈窕的白色纤影,在淡淡月色的映照下,可以说是毫无顾忌的往翔阳宫的内殿寝房走去。
太子侧妃要入宫见太子殿下,侍卫与宫女们虽感讶异,但似乎无人敢去阻挡她,就连从不离太子身边的参议凤卜与贴身侍卫观风也诡异的不见人影。
所以,双怀也就这么大剌剌地踏入华美的内殿。
但,双怀虽有胆挟着恩宠,不待太子传唤便擅自闯进寝房,然而她到底对太子存有惧意,在无声的挥退守在房外的内侍后,她反倒退缩了。
她这样做对吗?
「嗯……呀……」
不期然的,一声声销魂蚀骨的淫浪声,冷不防的窜入她耳里。哼,太子显然很享受绿姬的服侍嘛。双怀挺不是滋味的轻哼一声。
就因为如此,她扶在门柱上的手突然一紧,之后,她故意忽略掉心中那股骤然跃上的警语,轻推门扉而入。
虽然寝房处于一片昏黄的烛光中,但双怀还是隐约见着那层层垂落的雪纱帘幔里,正在进行的鱼水之欢。
一时,双怀也不知自己哪来那么大的勇气,竟一步步的朝白玉帐走去。
但事情也就发生在一眨眼的工夫,让双怀事后回想起来时,仍忍不住冒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