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含怒的诡眸让慕容涓涓禁不住瑟缩了一下,立即紧抿双唇,不敢再随意说话。
手指沾满白色药膏的他,眸光邪异难测地由她略微弯曲轻颤的小巧脚趾,一路往上延伸至足以勾起男人深沉欲念的腿根,最后才落到她今人触目惊心的伤口。
低凝她益发严重的红肿,他难以捉摸的邪眸倏地掠过一抹不知名的狎光。他明知她腿伤加重的原因,却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
因为当他想要她的时候,这些都不能成为拒绝的借口。
但,掌心微冰的触觉让他涂抹至一半的动作骤然顿住。他徐徐地抬眼,直视那双被一层薄雾笼罩的发水秋眸。
「忍不住痛就说。」东方将邪带些冷情、一些不耐地冲出口后,便又低头继续涂抹的工作。
「我不是痛,而是……」而是觉得自己突然间变得好幸福,夫君竟没有离开凤苑,而且还亲手帮她上药,让她很感动,感动到眼泪在不知不觉中掉了下来。
「我不想听你的而是。」
「哦!」乍喜的笑靥虽略显尴尬,但兴奋的心情并未随之消灭,不过,才半天不吭声的她,马上就被夫君那双愈来愈接近她亵裤的邪手给吓出了话:「相公,涓涓还是自己来就好。」
「哼,你有办法自己来吗?」东方将邪一脸嘲讽地斜睇她根本无法抓牢东西的手。
「我,我还有另一只。」慕容涓涓摊开左掌心给他瞧。
「你怕什么,我现在不会碰你。」东方将邪冷冷地撂下话,并顺手将他的外衣披盖在他已处理好的腿上。
被夫君戳破心里所担心之事的慕容涓涓,羞涩地垂下螓首,小脸顿时烧红。
「手伸出来。」东方将邪拿起另一瓶药膏。
「呃!」
「我叫你把手伸出来。」
「呃,是。」还在恍惚的慕容涓涓,在他的轻喝声中,竟伸出没有受伤的左手。
「你!」他邪眸一凛,动怒地一把攫住她受伤的右掌心,终于让慕容涓涓惨呼一声,楚楚可怜地瞅着他看。
东方将邪直勾勾地盯着有些憔悴却依然美丽的妻子!之后,他面无表情地抽掉她紧握的丝巾,眉宇微敛地看着她的手心。
「怎么弄的?」他的低语,蕴含不寻常的怒气。
难道又是锦儿的杰作不成?忽然间,他竟然有股要把锦儿狠狠教训一顿的冲动。不过他大概忘了自己也是造成锦儿如此大胆的元兇之一。
「是我不小心割伤的。」慕容涓涓忍着手心接触到膏药的刺激,颤声地说道。
「哼,这就是你爱做戏的处罚。」他弯起邪唇不疾不徐地冷讽。
「做戏?我没有做什么戏呀。」慕容涓涓不懂。
「好了,为夫不想大半夜跟你在这里讨论做戏不做戏的问题。」把她的手包扎妥当,他猛然脱去自个儿的上衣。
「相公,你为什么要脱衣服?」相公不是说不会对她……东方将邪邪恶地瞧她一眼,但手中剥衣的动作毫无停下的迹象。
「呀,相公!」
他不理会惊慌失措的慕容涓涓,打横抱起她来。
东方将邪稳稳地将她抱往内室,然后把她安放在自个儿胸前,异常亲密地搂住她的纤腰,一同半卧在榻上。
因怕相公真会要她,慕容涓涓的后背尽量不贴靠住他的胸膛,而噙着诡笑的东方将邪也任由她去,但没过多久她就支撑不住,最后仍浑身僵硬地往后抵靠在令她鼓动的胸膛上轻喘。
她好想睡!这种能依附在他身边,享受他温暖体温的感觉,让她松懈紧绷的身子,克制不住袭来的睡意。
显然是她太多心,夫君很体谅她目前的身体状况,根本无意要与她燕好。她怎么能够睡着?她要好好把握住与他相处的每一刻,要不然,他随时都有可能会离开她。
「想睡就睡。」东方将邪竟出乎她预料之外地替她按捏她僵硬的肩颈。
「不,相公就要走了,涓涓不想睡。」意识已逐渐混沌的她,不自觉地将心里的话说出。
「我何时说过我要走?」他不动声色地继续揉按。
「有呀,在用膳的时候,相公明明说要去岳家的。」
「你气我去岳家?」对,他本来是要走,但在临走前,他的双脚突然怪异地不听使唤,并朝卧房走去,所以他才会看到她那副像足了被人抛弃的弃妇,正手脚笨拙地替自已疗伤的可怜模样。
「不,涓涓知道相公是为商行的事才去岳家,所以涓涓一点都不会生气,但是涓涓是在嫉妒。」
「啧,你在嫉妒什么?」
「涓涓在嫉妒岳小姐,嫉妒她能得到相公的疼爱。」她显然不知道自己的话有多惊人。
「难道你也想得到我的疼爱?」他邪邪一笑。一种怪异的感觉开始蚕食他。
「想,当然很想了。」慕容涓涓毫不迟疑地低喃。
「你很想的,应该是得到未来东方家主母的身份吧?」东方将邪摒除这种怪异的感觉,残忍地讥讽她。
「不,我没想过当什么主母,我真的只想得到相公的疼爱。」慕容涓涓倏地转过头,激切地说道。
话一出口,她才发觉自己在不知不觉中透露出内心极度的渴求。不过,最可耻的一点是,她竟不要脸地对夫君示爱。
她赶紧转过头,难堪又窘迫地低头不语。
「娘子的话,真让为夫感动呀!」东方将邪呵笑地瞇起眼,夹杂戏谑与冷情的嗓音,让慕容涓涓不由得缩紧微颤的肩头。
「涓涓到底要怎么做,相公才会相信?」她哽咽地问。
「应该问你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让人对你如此不信任。」她竟然还敢反过来问他?
「我、我有做错什么吗?难道,只是因为我不该妄想奢求一份不属于我的东西?」
她突然哑了声音。「什么东西?」剑眉一挑,东方将邪懒懒地问。
「就是——」慕容涓涓忽地噤口,苦笑一声后说道:「相公,你相信我好吗?」
东方将邪久久无回应,久到慕容涓涓放弃等待后,他才拥着她,淡漠地说:「睡!」
第六章
岳家庄
「书璃姐,为什么表哥最近跟那个女人的感情愈来愈好?」
虽然表哥已清完岳家的帐目,但也不该和书璃姐之间的联系也一迸清断呀!
而且更诡异的是,表哥回于飞凤苑的时间日益增多,害得她教训那个寡妇的机会也跟着变少。
这显示表哥已栽进那个寡妇所设的陷阱里,情况可是相当危急。所以她今天才特地上门来,找书璃姐商量商量。
「书璃姐,你不要都不吭声嘛!我们得赶紧想办法才行。」在气得牙痒痒的同时,林如冰也不忘咬了几口核糕。
林如冰十分不屑的抱怨声,让一直没作声的岳书璃忽然惆怅起来。
「如冰,我看算了,你表哥跟表嫂的感情有了进展,这是件很好的事,我们又何必要去破坏人家。」岳书璃强颜欢笑地说。
「这……咳咳……这怎么可以算了?」林如冰先将糕饼吞下,「连表哥都赞成我这么做耶!」若非表哥默许,她才不敢那么大胆。
「什么?是东方大哥叫你这么做的。」岳书璃还以为只是她不喜欢慕容涓涓而已,想不到幕后竟有东方将邪在撑腰。
这未免太出她意料之外,若事实真是如此,那她岂不是还有机会?
「书璃姐既知道原因,应该就不会再退让了吧?」林如冰暧昧地对她一笑。
「可是我……」她虽然也存有一份私心,但毕竟这种破坏人家姻缘之事,实在不能胡来。
「再继续拖下去的话,表哥肯定会跟那个寡妇好到分不开,到时就算你想,我也没法子了。」林如冰见岳书璃有一丝动摇,再加把劲地说:「后天是我姨娘的寿辰,你就以祝贺的名义前来,到时——」
「书璃,就让哥哥替你去会会那名东方少夫人好了。」就在岳书璃犹豫不定时,一名玉面公子翩然来到。
「是书临哥。」林如冰突然红了脸,不敢看向岳书临。
「二哥,你、你要去见她?」岳书璃颇为诧异。
「不、不行,书临哥你不能去见她的。」林如冰突然紧张地说。
「如冰,你倒是给书临哥说清楚,为什么我不能去见她?」岳书临有些不以为然地瞇起眼。
哼!他老早就很想见见那名寡妇,可惜一直没机会遇上,这次他无论如何也要赌上一次。
「因、因为……」她怕书临哥也会被慕容涓涓勾引走。
「如冰,回去跟东方将邪说,后天我会带着厚礼上门给东方夫人贺寿。」岳书临根本不理会急得跳脚的林如冰。
「二哥,你可别乱来。」岳书璃有点担心地交代。
「你放心,她毕竟是东方将邪的妻子,我怎么会随便乱来呢?」话虽是这么说,但岳书临的目光却闪着狡猾的光芒。
慕容涓涓,我终于可以见识到你的本领到底有多大,能让邪云麒麟舍书璃而就你这个小寡妇!